士兵們帶來了一批批物資,車廂裏有食物、飲水、藥品、日用物等等。


    打撈者們拿著那些罐頭樂得合不攏嘴,還有人仿佛飲酒那樣跪地暢飲著淨水。


    當他們想要拿走更多的時候,士兵們端起槍阻止了他們。


    自稱為柯蒂斯軍士長的ncr士兵找到了波特,嚴肅的交給他一份文件,幾個人站在那裏圍成一圈,緊張的議論著什麽。


    駝背斯圖開著修好的公交車停在一旁,眾人開始把公交車裏選好的優質廢品從裏麵搬出來交給那些ncr士兵,柯蒂斯軍士長非常專注的逐個判斷這些廢品的質量與價值,在確定所有廢品都是滿足標準的東西之後,他朝著士兵們點頭。


    看守車廂的士兵們讓開了道路,打撈者們歡天喜地的將裏麵的東西全部搬走。


    粘土用一把刀子撬開了一個肉罐頭蹲在角落就是胡吃海塞,這罐午餐肉吃的他神采飛揚。


    “胡佛大壩現在如何了?”


    波特試探性的問道。


    “非常不錯,比之前好很多,鐵罐子們慫了。”


    年輕的軍官柯蒂斯簡短的迴複了,他警惕的看著周圍的所有人和物,狗城已經是ncr失去實際控製多年的一塊飛地,這次押送火車的任務在他執行之前心裏遊移不定了好一陣子,直到道奇市長加以催促為止。


    所幸事情並沒有如同想象的那麽糟糕。


    “如文件所述,我們決定延續之前與你們簽訂的協議,狗城需要繼續為我們提供優質的廢品原件,我們根據其數量計算積分,兌換你們的減刑和報酬。但這有一個大前提,那就是你們不能自立,狗城仍然屬於ncr。雖然我們短期內不會派遣駐軍,但這並不是永遠的,你們務必要明白這一點,我們絕不會承認叛徒和恐怖分子。”


    柯蒂斯軍士長伸出一根手指從波特等人的眼前劃過。


    “知道了...站在這裏的人隻有一個願望,那就是以自由者的身份迴到新加州,我能保證這一點。”


    戴著綠色鴨舌帽滿臉滄桑皺紋的波特摸了摸自己雜亂的花白胡子,看著眼前態度強硬的柯蒂斯,沒有什麽太大的反應。


    柯蒂斯看了一會波特,眼神有所變化,悻悻然放下了手指。


    他拿出一封信,隱蔽的塞給了波特。


    “道奇市長向你問好。”


    柯蒂斯輕聲的說了一句話,轉身命令其他士兵檢查貨物關閉車門準備返迴胡佛大壩。


    黑色的機車再次啟動,前往不遠處的岔口進行折返。


    穿著臃腫的安迪沒有上去和那些ncr士兵搭話,鬼知道裏麵有沒有在黑峽穀監獄擔任過獄卒的人,要是被認出來了那可就樂子大了,他可不像波特他們與ncr簽署了那些所謂的特殊勞改協議,純純就是一個逃犯,雖說不是主動逃,但客觀上的身份沒有區別。


    波特與其他人還在那裏興奮地交談著,不久後注意到了站在旁邊的安迪。


    “嗨!安迪,我聽其他人說了,你一個人去把吉米救出來的對吧?”


    安迪點頭承認了這一點。


    “他迴來了麽?”


    粘土舔著嘴角殘留的肉渣接了話。


    “迴來了,就是不知道為啥看起來有點鬱悶。”


    正在安迪還想詳細詢問的時候,有人喊叫起來。


    “哎呀!看那邊,沙暴來了!”


    眾人站在站台上看向東方,確實有一股紅色的沙暴在遠處滾滾而來,甚至可以看見一些猩紅的閃電在其中閃爍個不停,隱隱之中有鬼哭狼嚎一樣的風聲傳來。


    打撈者們頓時化為驚弓之鳥,他們混亂的搬著東西進入公交車,然後紛紛逃入其中。


    粘土被擠在後麵,最後發現裏麵的空間不夠了。


    “快開快開!”


    波特沒有注意到粘土,焦急的招唿駝背斯圖開車,於是公交車關上了門直接溜走了。


    “不!——”


    粘土絕望的喊叫一聲,但公交車沒有停下。


    “跟我走吧,沒事的。”


    安迪把頭盔的麵罩重新扣上,一把抓過他朝著警車走去。


    在越來越猛烈的風塵之中,警車逐漸追上了速度不足的公交車,街上的野狗們詭異的消失無蹤,不知道都躲藏到什麽地方去了,但它們明顯知道這種天氣不應該繼續留在外麵,或許那些遺骸廢墟已經成為了它們堅固的避難所。


    “謝謝..”


    粘土蒼白著臉,看著遠方越來越近的沙暴有些驚魂未定,如果沒有安迪幫忙,他隻好去和那些狗搶奪藏身之處。


    “不用客氣...看起來你們都怕極了那沙暴對麽?”


    安迪看了一眼破碎的後視鏡,逃走的時間應該還足夠,等迴到了那棟大樓裏就不用再擔憂了。


    “當然,有好多人死於那東西裏。”


    粘土出於感激之情,話多了一些。


    “我們以前還住在舊營地的時候...你應該去過了,就是那個高架橋下麵的營地,每一次遭遇那種沙暴都會出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有人會堅稱他們見到了鬼魂,還有人會詭異的走失,有些還能找迴來,有些則永遠的失蹤了....活下來的人說,他們看見了各種恐怖的景象,隨後一旦離開營地就在沙暴裏迷了路....”


    粘土忽然想到了什麽,臉色更白了。


    “以前就有人說過...那些在沙暴裏迷過路的人就算活著迴來了,神經也會不正常。仿佛有一些致人瘋狂的東西隨著沙子灌入他們的腦子裏了,傑克曾經在沙暴裏迷失了一天一夜,我們發現他的時候他正打算用炸彈自殺....還有狗寶,要不是他的狗給他帶路,他根本迴不來...我們之中還有一個叫約翰的,不知道怎麽迴事,迷失迴來以後開始發瘋,一門心思的開始膜拜一個我們無法理解的神明。”


    安迪一下子想到了洛瑞醫院裏偷襲他的那個瘋子。


    “你說的那個約翰是不是長得有點..古怪,膚色是黑褐色的;臉上總是帶著一種毛骨悚然的僵硬笑容,還喜歡用一把生鏽的刀子?”


    粘土奇異的看了一眼安迪。


    “那你肯定是遇到他了,他後來想要殺人,被我們驅逐出營地了。誰也不知道那個家夥去了什麽地方以及是否還活著,他現在在什麽地方?還活著麽?”


    安迪迴憶起那最後時刻他看到的瘋狂景象,雖然無法完全確定,但約翰似乎真的打算將自己獻祭,隻不過一切都徹底煙消雲散了。


    “不用擔心他謀害你們了...事實上,不但是約翰,狗寶和傑克也全都死了。”


    粘土歎了一口氣,但臉上似乎放鬆了一些。


    “是好事...但是狗城裏其實不止他們幾個瘋子。”


    安迪挑挑眉頭,這幾個人一個比一個瘋,但是還不是全部,狗城真是盛產瘋子。


    “還有誰啊?”


    粘土感覺屁股有點不舒服,低頭看見副駕駛的座位後方有一個大洞,他沒有在乎這個洞是怎麽產生的,隻是挪了挪屁股選了一個舒服一些的姿勢。


    “你對這個感興趣?那我給你說說我知道的吧。首先就是賴利他們,都是一群嗜血如命的怪物,不過也全都死了,之後是一個吸血鬼的傳說,但是我知道的不多,最後就是吉米。你別驚訝,我覺得吉米不對勁,他老是神神秘秘的離開我們不知道自己一個人偷偷摸摸去幹嗎。”


    粘土嘀咕著,沒有在意安迪的臉色出現了一點微妙的變化。


    “哼...吉米那家夥不是跟我們一路的,他最開始在看守逃走陷入混亂的時候朝著北麵走了,本以為他在那之後再也不迴來了,誰知後來他又迴來了。他剛迴來那時候身上還有一個狼或者狗頭紋身,後來他自己覺得顯眼給割掉了,我聽大圓頂那個司機說,有那麽一群掠奪者的標誌就是那東西,聽說那幫人最喜歡吃人...”


    安迪點頭不置可否,感謝了粘土的分享,他們停下車,大家全都火急火燎的跑進了大樓裏,之後封閉了與外界的聯係。


    紅色的沙暴席卷了狗城,那風聲傳入躲入避風港的人們的耳朵裏,一會仿佛喃喃細語,一會仿佛高聲尖叫,一會又仿佛天使吹響的號角....


    但大家都知道。


    不要去聽。


    (本卷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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