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霧繚繞中,莫子言那張冰冷的俊臉終於有了些許變化,他無視掉莫老夫人和顧雲華兩人的說笑,靜靜的抽完一根煙,將煙蒂按滅在水晶煙灰缸裏。


    “子言,你一向聽話,奶奶的建議,你應該也是同意的吧?這是奶奶能給你的最大讓步了。”莫老夫人看他起身,趕緊站起來,“這個家裏,我隻承認雲華是莫家的孫媳婦,她肚子裏出生的孩子才是莫家未來的繼承人,你應該沒意見吧。”


    莫子言勾唇,似笑非笑的掃了眼顧雲華,薄唇吐出冰涼的話語:“看來顧小姐是鐵了心的想要嫁給我,想要給我生孩子了,嗬!”


    他輕笑,視線落到莫老夫人身上,舔了一下唇,聲音清淡溫和,“奶奶,我唯一要感謝你的地方就是你親自將我撫養長大,你總說我父母不愛我,甚至他們連來看我一眼都不肯,冷酷無情,從前我不懂,現在我已經懂了,造成我缺少父愛母愛的人,其實一直都是您。


    最為孫輩,我不能說您什麽,就好像我父親對您有天大的不滿,他也被迫順從一樣,您剛才問我的問題,我明天給您答複,我先上樓了。”


    他擰著外套,長腿邁開往樓上走。


    推開門,就看到唐果果纖瘦的背影,正站在陽台上,看著在院子裏玩的笑嘻嘻的糖糖,糖糖甜美稚嫩的笑聲從下麵傳上來,好聽極了。


    莫子言走過去,雙臂從後麵環住唐果果的腰,唐果果後背一僵,卻沒有動。


    莫子言舌尖舔過她的耳垂,手指得寸進尺的從她衣擺裏伸進去,唐果果終於不淡定了,按住他作亂的手指,壓低了聲音嗬斥:“放手!”


    莫子言沒有放手也沒有繼續動作,低啞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我沒有做錯什麽,你為什麽隻爭取糖糖丟下我?不就一丁點都不在乎我嗎?”


    他嘴裏有清淡的煙草味,灼熱的唿吸噴灑在她的頸脖處,酥酥麻麻的感覺。


    唐果果深吸一口氣,穩了穩心神,“糖糖未成年,我替她做主,你都快三十了,可以規劃自己的人生,不用我替你爭取什麽,更何況......”


    她頓了頓,將他的手指從衣服裏用力抽出來,轉過身看著他,“在你奶奶眼裏,我無權無勢,替你爭取就做實了飛上枝頭變鳳凰的想法,我被人看不起不要緊,我不想連累的我女兒也被你奶奶侮辱。


    哪怕是她的親孫女,隻要不是從他挑選中的女人肚子裏出來的孩子,她都沒把這個孩子當迴事。


    子言,你應該慶幸你父親就生了你一個,並沒有讓你後媽懷上一兒半女,你更應該慶幸你母親被趕出家門後你父親對你不聞不問,否則,還不知道你奶奶會怎麽對你,她自己一輩子過的不幸福,就不允許子孫活的開心,在我眼裏,你奶奶跟個心裏扭曲的怪物沒有任何區別,如果不是因為糖糖,我連跟她多說一句話都覺得多餘。


    我現在有房子有錢,這個星期過完,她不從這間別墅裏搬走,我就帶著糖糖搬出去。”


    唐果果推開莫子言,一邊往客廳裏走,一邊掏出手機聯係家政公司的保潔員,約好明天上午去景榮小區還未入住的房子裏打掃衛生。


    莫子言轉過身,逆著光站在陽台上,高大的身影顯得孤寂而肅涼。


    傭人上樓喊吃晚飯,唐果果已經洗了澡,換了身家居服穿著拖鞋下樓了,苗若涵和莫君浩一人牽著糖糖一隻小手走進來去了廚房。


    入座後,糖糖被抱到了兒童餐椅上,罩著圍兜認真吃飯。


    莫老夫人坐在主位,左手邊坐著莫君浩,右手邊坐著顧雲華,顧雲華旁邊坐著莫子言,莫子言身邊是唐果果,餐桌上沒有人發生,隻偶爾聽到糖糖勺子和碗的碰撞聲。


    莫君浩一個勁給身邊的苗若涵夾菜,越是殷勤莫老夫人的臉孔越是難堪。


    糖糖剛好打了個噴嚏,滿嘴的飯菜對著桌子噴出來,飛濺到了桌上的湯盆菜盤裏。


    莫老夫人火冒三丈,拿起手裏的筷子對著糖糖就砸了過去,“你個小孽畜是存心想要惡心死我嗎?”


    唐果果和苗若涵一起擋在糖糖麵前,筷子被莫君浩和莫子言眼疾手快的攔下來,掉落在桌上,並沒有打到人。


    唐果果眯起眼,盯著莫老夫人,眸底仿佛有火焰在燃燒,她的聲音一字一句從喉骨裏溢出來,帶著嘲諷和輕蔑:“跟你這種老的快掉牙的黑心老怪物相比,你不是更讓人惡心嗎?”


    話音落下,整個餐廳都安靜下來,莫老夫人抬起手指顫抖的指著唐果果:“你,你,你......”


    唐果果將手裏的筷子重重的扔在桌上,“我忍你很久了,你以為我喜歡跟你這種為老不尊的人生活在同一屋簷下嗎?少給自己臉上貼金了。”


    唐果果轉過身子,抱起糖糖,直接上樓了。


    莫子言扔下筷子追上去,苗若涵也起身離開,莫君浩當然也不會留下來,餐桌上隻剩下怒氣飆升的莫老夫人以及目瞪口呆的顧雲華。


    糖糖環住唐果果的胳膊,聲音很小很內疚:“媽媽,我不應該打噴嚏的,可我忍不住了。”


    唐果果心裏一酸,摸摸她的腦袋:“寶貝乖,不關你的事,以後打噴嚏不對著餐桌,用紙巾掩住嘴巴對著地上打就可以了。”


    “媽媽,我還沒有吃飽。”


    “媽媽帶你出去吃。”唐果果簡單的收拾了幾件衣服,拿了手包往外走。


    莫子言擋在門口,“去哪裏?”


    “帶孩子出去吃飯。”唐果果盡力在孩子麵前收斂怒氣,“我和她都沒有吃飽。”


    “我開車送你們過去。”莫子言接過她手裏的東西,抱起糖糖,一起下樓。


    苗若涵和莫君浩跟著一起上了車,去莫氏旗下的酒店吃了飯。


    時間已經不早了,唐果果不肯迴莫家老宅,直接在酒店定了房,打算住一晚,第二天直接去附近的景榮小區和鍾點工一起收拾從未入住的公寓。


    莫子言從浴室裏出來,看著已經被哄睡的糖糖,坐在床沿邊,凝視著唐果果,低聲開口:“果果,我們聊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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