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辰非不言不語,手背不經意的擦掉臉上的淚水,低垂著眉眼苦笑,確實是腦子不好使,年紀輕輕的女人,嫁給誰不好,要嫁給一個全世界都認為他已經死了的人。


    墨辰非此刻唯一慶幸的是他還好好活著,活著就有希望,總有重新迴到她身邊的那一天。


    他掏出十塊錢交給老頭兒,“您幫忙打聽一下,最近的電話亭在哪裏,打聽清楚了告訴我。”


    老頭兒歡天喜地的接過來,同意了。


    墨辰非拄著棍子離開......


    這場婚禮沒有新郎,所以提前結束了,賓客陸陸續續的離開。


    桑葚沒想到李慕瀾和李慕天竟然也來參加了,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趕緊躲起來了,等到賓客都散盡的時候,估摸著李慕瀾一直找不到他應該也離開了,才重新迴到婚禮現場。


    找了一圈,沒看到安心的蹤跡,撥了桑綺的電話,才知道安心換了婚紗,沒讓人跟著,去附近走走散散心了。


    桑葚從口袋裏掏出一個小首飾盒,握在手心裏,返身往樓下走,路過偏廳,聽到裏麵傳來低低的說話聲。


    桑葚停下腳步,站在門口,安心斷斷續續的聲音從裏麵傳出來,伴隨著男人低沉的質問。


    “難不成你要這樣一輩子?連楚阿姨都覺得他不會再迴來了。”李慕天聲音低啞暗沉,伴隨著濃濃的傷痛以及不可置信。


    “是,他不迴來,我就在墨家等他一輩子,李公子,你別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了,我的心在阿辰身上,你無論做什麽,在我這裏都得不到半點迴饋的。”


    “我不要迴饋,你守著他,我守著你,安心,我願意照顧你一輩子,我不希望你蹉跎年華。”李慕天表明了自己的心意,“安心,從我第一次看到你的時候,我就對你有好感,從前你和墨辰非在一起,我不能為你做些什麽,現在他不會再迴來了,你給我個機會,讓我留在你身邊吧。”


    桑葚在門外聽的怒火直冒,沒想到竟然有人先他一步,搶走了他表白的機會。


    桑葚的手掌握在門把上,剛想要推門進去,就聽到裏麵的嗬斥聲,立即頓住手上的動作。


    不知道裏麵摔了什麽東西,發出一陣清脆的聲響,安心聲音尖銳高亢,似乎忍耐已經到了極限,怒吼出聲:“李慕天,你夠了!今天是我跟阿辰的大婚之日,我不想聽你說這些亂七八糟的廢話。


    你口口聲聲說阿辰迴不來了,萬一他迴來之後呢?你會怎麽辦?默默退出還是跟他爭搶我?


    如果我沒有記錯,我第一次拒絕你的時候就說的清清楚楚了,我不會接受你,既然我知道你對我的感情超越了朋友的界限,從今往後,我們連朋友都沒的做,徹底劃清界限。


    我們唯一的交集,就是商場上的合作夥伴,除此之外,再無其他。


    李慕天,你走吧,這輩子,我隻愛阿辰,我會一直等著他迴來,決不食言。”


    李慕天張張嘴,還想要說什麽,安心抓起桌上的酒瓶朝著他劈頭蓋臉的砸過去,抬手指著門口:“你給我滾出去,我不想再從你嘴裏聽到半句詛咒阿辰迴不來的話。”


    酒瓶砸中了李慕天的胸口,紅色的酒液從開封的瓶口溢出來,弄髒了他雪白的襯衫,好似心髒被人捅了一刀,鮮血淋淋。


    麵對暴怒到發狂的安心,李慕天渾身狼狽的從房間裏退出來,拉開門,落魄的離開了。


    桑葚站在隔壁的房間裏,透過房門半開的縫隙,看著李慕天倉皇離去的背影,握在手中的戒指咯的掌心生疼。


    那些埋藏在心底深處的話在喉嚨裏迴旋,翻滾,最終默默的吞咽下去,嚼碎,消化,消失無終。


    他無比慶幸自己慢了李慕天一步,才沒有落得和李慕天相同的下場。


    一旦掏出戒指,說出那些壓抑在心底的話,他和安心就徹底走到了盡頭,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桑葚坐在房間裏,在燈光下看著那枚小巧的鑽戒,款式簡單,切割的很精致,燈光下散著璀璨的光芒,如安心那雙晶亮的雙眸。


    戒托包著鑽石,鉑金指環的內側雕刻著他名字的縮寫,桑葚丟掉包裝盒,將戒指戴在了自己的小指上。


    門口傳來李慕瀾的聲音,問走廊裏路過的服務員:“有沒有看到桑少爺,就是照片裏的人?”


    服務員搖搖頭:“早晨還看到過,後來一直都沒有見過,不知道去了哪裏,可能離開了吧。”


    李慕瀾低咒一聲,哭喪著一張臉離開了。


    桑葚聽到門口的腳步聲遠去,煩躁的從口袋裏掏出一根煙,點燃,吞雲吐霧的抽起來。


    這個女人真是陰魂不散,就不懂得矜持一點吧,如果是安心......桑葚被自己的想法膈應了一下,這種男人婆怎麽能跟安心比。


    一盒煙抽完,夜已經深了,桑葚看了看時間,已經是晚上十一點了。


    安逸和桑綺還要應付媒體和記者,這場婚禮沒有新郎,傳播量很大,安心在別有用心的人眼裏成了一個笑話。


    桑葚熄滅了煙頭,敲了敲隔壁偏房的門,裏麵沒有任何動靜。


    桑葚喊了幾聲,沒有人應答,索性推門而入。


    壁燈開著,桌上橫七豎八的擺放著一堆空酒瓶,地上到處都是玻璃渣,醇香的酒味在房間裏彌漫,地板上一片片的紅色酒液,滿地狼藉。


    安心倒在沙發上,換了婚紗,卸了妝,長發用黑色的發箍簡單的綁在腦後,身上是棉質的短袖恤衫和七分鉛筆褲,可能是喝的太多,蒼白的臉頰旁染出兩朵桃花紅,一張紅豔豔的唇泛著水潤的光。


    她閉著眼,睡得無知無覺,眉宇間微蹙,扭著身子,一條手臂垂在沙發下麵,握著的酒瓶裏的紅酒全部都已經流光了。


    “安心,你醒醒。”桑葚走過去,在她身邊蹲下來,聞到她身上衝天的酒味,扶著他的肩膀抱她起來,“你到底喝了多少?你是要喝死你自己嗎?”


    安心被搖晃的醒過來,抖動著纖長的睫毛睜開眼,燈光刺眼,她半眯著水蒙蒙的眼珠子看著眼前的男人:一身黑色的西裝,輪廓分明,劍眉星目,薄唇挺鼻,深邃的眸底情深似海,正凝眉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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