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葚被她一針見血的話問的愣住了,他差點忘記了安家曾經發生的事情。


    桑葚尷尬的摸摸鼻子,他有過多少女朋友,連他自己都記不清了,在一起的時候,他確實寵著疼著她們,千依百順,一擲千金。


    確切的說,她們甚至都稱不上是他的女朋友,頂多隻能算是他的女人而已,相處的好,最多可以維持一個月才分開,相處的不好的,第二天早晨就成了陌路人。


    甚至,他拿著支票打發那些女人的時候,都是溫柔款款的語調,隻有眼神是薄涼的:“寶貝,好好拿著,這是我給你的分手費,夠你下半輩子衣食無憂了。”


    無論身後傳來多麽撕心裂肺的哭喊聲,他離開的時候連頭都懶得迴一下,免得看到那張被哭花妝容的臉,汙了自己的眼睛。


    都說他多情,喜歡處處留情,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是薄情的,甚至是無情的。


    從小到大,父親忙於家族生意,母親跟別的男人廝混被父親當場抓包,槍聲響起的時候,他剛好跑到臥室門口看到倒在床上兩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那一刻,他沒有了母親,父愛也變得稀薄。


    那種場麵,如烙印一般變成他心底永遠的傷疤,他慶幸桑綺還小,小到對此事一無所知。


    他怕桑綺缺少父愛和母愛,怕她被人欺負了,怕她像自己一樣變成冷血動物,他發了瘋一般寵愛著管製著桑綺,自己卻遊戲人間。


    “如果我真正愛上一個女人,我會為她遮風擋雨,護她一世無憂。”桑葚收斂了一貫輕佻的神色,變得鄭重認真。


    感情的事情真真假假,有時候連自己的心都摸不透,又如何得知別人內心的想法。


    安心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擰著包包往外走,“怎麽是你過來接我?我哥哥呢?”


    “下班後去接桑綺了,兩人在外麵逛,到現在都沒有迴來,我反正閑著沒事,想著你也沒有車,在外麵轉了一圈,順便拐個彎過來帶你迴去。”桑葚跟在她身後,帶上辦公室的門,脫了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入秋了,夜晚寒涼,以後多穿點,免得生病了。”


    “謝謝。”安心站在窄閉的電梯裏,仰起小腦袋,對著他微微一笑。


    她其實帶了外套,落在安逸的後車座裏,到公司的時候忘記拿出來了。


    “你等在這裏,我去將車開過來。”出了電梯口,站在寫字樓的大門外,桑葚朝著自己停車的方向指了指。


    風起,吹亂她的長發。


    寒意逼人,又降溫了,安心將帶著體溫的西裝外套裹了裹。


    桑葚抬起修長的手指,將她臉頰旁散亂的長發撩到耳後,順手捏了下她精致小巧的耳垂,“,等著,我很快過來。”


    安心臉一紅,想要躲開他的手,桑葚已經鬆開手指,轉身離開了。


    安心摸摸自己的臉,愣愣的看著他的背影。


    寬闊的道路上車流川流不息,霓虹燈閃爍,路燈將黑夜點綴成白晝。


    紅燈亮,前麵的車被迫在斑馬線處停下。


    墨辰非習慣性的側過頭,透過明亮的擋風玻璃,瞥見一抹熟悉的身影。


    他冷峻的臉上露出一抹森寒,緩緩降下車窗,就看到安心和桑葚並排著從寫字樓裏走出來。


    她的身上如那天晚上在飯店門前一樣,依然披著桑葚的外套。


    兩人麵上都帶著暖暖的笑意,他看到安心裹緊了身上的衣服。


    他看到桑葚親昵的撥弄她被風吹散的長發。


    他甚至看到,桑葚捏了她的耳垂,她露出害羞的神色,小臉都紅了。


    墨辰非隻覺得一股怒火從腳跟處直往上竄,燒的他快要失去了理智。


    他清楚她身體的每個部位,他當然知道她的耳垂是多麽的敏感。


    每次想和她親熱,她不肯順從他,他興致好的時候也不逼她,就喜歡抱住她用牙齒輕舔慢咬的弄她小巧柔軟的耳垂,她會臉紅,唿吸會加重,無處可躲的時候,隻能依了他......


    嫉妒如毒蛇一般攫住他的心髒,他清楚的看到,桑葚碰她耳垂的時候,她沒有絲毫的閃躲,她隻是紅了臉,直到桑葚走遠了,還盯著人家的背影看。


    他和她才分開幾天,她就和桑葚好到這個地步了。


    已經住在同一個屋簷下了,他們每天都會一起吃飯,一起聊天,連衣服都穿了同一件,這麽晚還接她下班,兩人表現的這麽親密。


    繼續發展下去,再過幾天,是不是就會正式交往,會有更親密的肢體接觸。


    他無法忍受這樣的事情發生。


    綠燈亮起來,前麵的車啟動前行。


    墨辰非看到安心彎身坐進了桑葚的車裏,驅車離開了。


    兩車交錯的刹那,安心正好脫下桑葚的外套,扭著身子將衣服丟到後車座上。


    桑葚瞟了眼反向而去的豪車,對上墨辰非那雙陰鷙暴戾的雙眼,唇角微微勾起,露出一抹挑釁的笑意,踩了油門,加速離開。


    墨辰非氣的七竅生煙,猛地踩了油門,打轉方向盤強行變道,想要追上去。


    身後傳來撞擊聲,安心透過後視鏡看了一眼,發現一輛豪車和一輛普通小轎車撞在了一起,她降下車窗,想要伸出腦袋往後看。


    “別看了,危險。”桑葚將車窗升起來,鎖住。


    “發生什麽事了?好像出車禍了。”後視鏡裏的事故現場離她越來越遠,拐個彎,就什麽都看不到了。


    “嗯,有人強行變道,不小心撞上了。”桑葚穩穩的開著車,事不關己的態度。


    “太不遵守交通規則了。”安心嘀咕了一句,沒有多想。


    道理被堵住,交警很快趕過來,將撞廢的小轎車弄到路邊。


    好車關鍵時刻還是有用處的,跟那輛報廢的小轎車比起來,隻是車頭凹陷了一塊,車裏的人毫發無損。


    交警盤查著口供,拿著紙筆做著記錄,小轎車的車主非常氣憤,這輛車剛買沒幾天,就被撞成這樣了,幸虧自己是個新手,車速不快,還係好了安全帶,撞開了安全氣囊,才沒有受重傷。


    “你到底會不會開車啊,這個地方你竟然強行變道,想要逆向行駛,你想死能不能死遠一點,別禍害別人啊?你神經病啊?”


    車主捂著被撞了個大包的額頭,衝著依然坐在車裏的墨辰非咆哮。


    交警一眼認出了車牌號,有些傻眼,半響不敢吭聲。


    罰錢倒是沒問題,反正墨少就是個行走的財神爺,可被人罵的狗血淋頭,墨大少會不會一氣之下遷怒於他,他隻是個小小的交警而已。


    交警慌了,趕緊嗬斥車主閉嘴。


    “嗬。”墨辰非推開車門,長腿邁出,用力甩上車門,冷眸睨了眼車主,冷冷一笑。


    神經病,他確實是個神經病,為了一個女人,連命都不想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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