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場,來來往往的行人,有離別,有相聚。


    不知不覺,竟快到登記時間了。而唐言商,沒有來?


    說不驚訝是假的,但的確抱了一絲僥幸心理。也許,他決定放她走了;也許三年之期,他也是個守諾的人。


    垂首,了然笑了笑。其實,唐言商的愛也不過如此。


    不經意間的抬眸,對上了一雙深邃疏離的重眸,刹那,沐向晚止住了唿吸。那雙眼,那麽熟悉……可人來人往擋住了她的視線,等她看清時,那人已經離開,再沒有任何蹤影。


    是錯覺麽,一定是。


    不然,怎麽會在這個地方,這個時間看到那個人,那雙眼呢?自嘲而笑,莫非是被安琪兒說中了,她賣了死人的房子,所以他的陰魂準備纏著她不散?


    如果是這樣,那她甘之如飴,哪怕隻是一眼驚鴻,也足夠了。


    可惜,有句話說得對,人死不能複生。


    轉身,要進登機口時,不偏不好,撞上男人結實寬厚的胸膛。這氣息,她很熟悉。抬眸,對上唐言商冷厲駭人的猩紅眸光。


    這一幕,不覺得似曾相識麽?


    當初,和唐言商初遇時,也是一個不經意的轉身,撞上了他。


    可沐向晚卻沒想到,撞上的卻是她一生無法選擇的劫難。


    “沐向晚,你想逃?”


    唐言商吐字間,字字透著冰寒。若是她敢說一個是,他就立刻掐死她。


    逃?沐向晚無暇的容顏上展露笑顏,她哪敢逃啊?就算是逃,也不會是這種方式。


    白皙的手環上他的頸,在不知道的人看來,就像是一對恩愛的情侶,男的英俊,女的清麗。那帶著諷刺卻又不失嫵媚的聲音貼在他耳邊低語——


    “唐言商,你在害怕?”


    害怕她跑了?這可不像他處事從容不迫的風格。但若不是害怕,那又為何動怒?


    他不說話,但抿成一條線的薄唇,足以讓她看穿。


    “嗬,”吐氣如蘭,在他耳邊劃過一絲涼意。她的聲音很好聽,但越是動人就越是毒藥,讓人無法抗拒,卻侵蝕可怕。


    “你說過的,死是我唯一的逃路。”


    其實,早在三年前,她就永遠無法逃離了。法國,那真是一個很遙遠的夢。


    “跟我迴家。”


    冷清的四個字,沒有一絲溫度。牽起女人的手,帶著強勢的力道。


    直到坐上了車,沐向晚才嘲笑問出聲:


    “家?我沐向晚哪裏還有家?”


    唯一的家,被她以三千萬的價格賣給了一個不認識的男人。還是說,那個在了三年,隻有一個下人的別墅?


    可怎麽辦,那對她而言,那不是家,是囚籠。


    “還是說,唐言商你打算把我帶迴你和林婉婷的家?”女人眉目間,都是滿滿的冷嗤。唐言商,你說愛我,卻不願意娶我;我不愛你,卻要承受你的愛。你不覺得,這不公平麽?


    良久,車內寂靜一片。


    一言不發的男人在凝著沐向晚冰冷的雙眸時,掀唇,那聲音,冰寒如霜。


    “明晚喬氏的宴會,陪我出席,最後一次。”


    最後一次,女人緩緩抬眸,對上他沉暗的深瞳。三年之期已滿,最後一次,希望他說到做到。


    “好……但你不覺得,這麽做會讓你太太很難堪。”


    以前,任何的場合,都是她陪伴出席。那個時候,沒有什麽所不所謂。但現在,似乎不一樣了吧。


    “你在意她?”唐言商重瞳疏離,修長的手指撫上她的發。她沒有躲,倒是微微頜了頜首,直言不諱——


    “我不喜歡被人說是小三。”


    情.人和小三,還是不同的。關於林婉婷來找過她的事,他是知道的,但他從沒提及半字,想必也不會因為這種小事而去為難他名義上的妻子。


    因為,她沐向晚,還不值得唐言商這麽做。


    而她,自然也不希望他這麽做。動了真情,那可就不好了。


    你說的,最後一次。不管真假,她都得試一試。她不是那種會把所思所想寫在臉上的人,但對於自由,絲毫不掩飾。再美的金絲籠,鳥兒都會倦,被壓抑的太久,才是最最渴望的等待。


    喬絲整理行李箱時才發現,沐小姐根本什麽都沒有帶。她早知道,自己去不了法國麽?


    是夜,月涼如水。


    還是在那棟永遠也走不出的別墅裏,沐向晚正準備去洗浴時,就看到喬絲打開她的衣櫃,將幾件新衣放入。


    “不用放了。”


    喬絲聽到聲音止下動作,有些不解。


    難道,沐小姐不喜歡這些新衣?


    “這些衣服,還有之前的,你若喜歡都可以拿去。”留著,也是浪費。


    “沐小姐,我沒有那個意思!”喬絲有些著急,莫非沐小姐誤會自己,以為她是那種愛慕虛榮的女人?


    沐向晚淺淺勾唇,她是蛇麽,不然為什麽隨意的一句話就讓別人感到恐懼呢?


    “我想,你沒有理解我的意思。”


    慵懶地取下手上的鏈子,放入盒子中。這些東西,都不屬於她。離開,她什麽都不會帶走。


    “以後,這裏會有新的主人搬進來,也許沒有。”


    這樣說,喬絲就明白了。沐小姐,要離開這別墅?


    “所以這些東西,你若喜歡,就都拿去。”


    緩緩走進喬絲,將裝滿飾品的盒子遞到她手中。手上一沉,喬絲心一緊,這些珍貴的首飾,都是唐先生買給沐小姐的,她一個下人怎麽敢拿?慌著想拒絕,但在垂首看到女人的手腕時,深深怔住。


    都說一個女人的手,就是她的第二張臉,要小心保護,好好保養。但喬絲從不知道,在美麗耀人的手鏈下,會是這樣一道可怕的刀痕。


    在那白皙的腕間,留下深深的烙印。那是……割腕的痕跡!


    即便這三年貼身服侍,但喬絲很少近沐向晚的身,也是今晚,才看到那駭人的傷痕。


    女人的訝異盡收眼底,沐向晚倒是習以為常的笑笑。收迴手,隨意放下束起的發,進了浴室。


    秘密,可怕麽?


    唐言商曾說過,不會讓她身上留下一點疤痕。但這腕上的痕跡,是他永遠抹不去的。


    喬氏的晚宴,邀請的都是青城有頭有臉的人物。而今晚酒宴的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喬氏千金的訂婚宴。說來也巧,這喬氏千金喬雲嫤出國不到一年就帶迴了一個未婚夫,聽說兩人很是恩愛,但那男人卻是很少露臉。所有的神秘,在今晚的訂婚宴上,都會解開。


    究竟是怎樣的男人,能讓嬌美可人的喬小姐托付一生?


    要知道,喬氏雖不及唐家和林氏有勢,但在青城也算是大人物。尤其是那喬小姐,因為母親離世的早,父親也未在娶,把她當做掌上明珠一般疼愛。


    能娶到她,也是那人的福氣。


    沐向晚挽著唐言商入場,有的人習以為常,但有的人卻有些驚訝。結了婚的男人,也就隻有唐言商有這個本事,放著林氏千金在家,帶著情.人來了這貴族的盛宴。


    麵對竊竊私語,指指點點,沐向晚了然輕笑。有錢人都喜歡玩這種背後小聲私談她人之事麽?真是惡趣味,以前怎麽不知道,這世間的惡俗。


    “唐先生,您能來參加小女的晚宴,是我的榮幸。”


    “喬董事言重了。”唐言商行為謙謙,人前的他總是那麽正人君子,所以才有了是沐向晚纏著他不放的“事實”。


    喬董事看了眼男人身旁的女伴,什麽話該說,什麽不該說,他是懂的。


    不知是這樣的氛圍讓沐向晚難受還是挽著她的人讓她不舒服,她隻想這場訂婚宴快快結束。胸口很悶,微微蹙了蹙眉。


    “不舒服?”


    唐言商凝著女人隻一瞬間蹙起的眉目,原本是最平淡的問話,卻讓沐向晚聽了,多了幾分寒意。


    她也不迴答,順勢偎在男人肩上。叫其他人看來,好生眼紅。


    “累了。”


    冷淡淡的兩個字,沒有多少生機。


    就在這時,燈光暗下,光聚集在一個點。沐向晚知道,是今晚的主角要來了。鑲著金色邊沿的門被打開,一對璧人,隨著光聚走入會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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