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就這麽過去了。


    及至第二天日上三竿的時候,那山精野怪的精氣神所幻化出來的女人也沒對我做什麽。


    不過,對方似乎被我的無視和無理舉動徹底激怒了,簡而言之就是——和我杠上了!


    一整天的時間裏,我眼前幻象叢生,沒一刻的消停!!


    其手段行為之惡劣,行為之無恥程度,堪稱是……無所不用其極!!


    吃飯的時候,我身後莫名其妙的出現了一個麵目陰森的鬼童子,渾身上下黑青,滿口的獠牙,猙獰而兇惡,齜牙咧嘴的衝著我示威了半響,見我無視了他,繼續埋頭吃飯,於是幹脆利落的跳上飯桌,“蹭蹭”的脫了褲子蹲了下來,偌大的屁股幾乎頂在了我臉上,然後竟就這般旁若無人的解決起了個人問題。


    我整個人當場就淩亂了,這特麽可真是惡心他媽給惡心開門,惡心到家了,忍無可忍之際,抓起筷子照著這死孩子的屁股上就戳了上去。


    如我所料,對方一閃而逝,下一刻已經騎在了老白脖子上,老白恍若未覺,仍舊在咧著嘴和旁邊的張歆雅說笑,渾然不知自己脖子上已經騎了個死孩子,死孩子屁股蛋子還光溜溜的,那條小蚯蚓兀自在放著水,順著老白的脖子“嘩啦啦”的流淌。


    緊隨其後,對方又迴到了我麵前,開始方才的惡劣行徑。


    “真的是……缺大德了啊!”


    我心裏暗自歎了口氣,默默的放下了筷子,起身迴了屋子。


    沒法子啊,這還怎麽吃?


    我雖然不是什麽講究人,可也沒有看著別人如廁我進食的惡劣習慣啊!!


    而接下來……對方的更是抓住一切可以膈應我的機會,不停的上演著各種騷操作。


    我在屋子裏研讀經書,桌子的對麵必然爬著一個麵目比千年幹屍好不到哪的“鬼妹子”,一臉深情的注視著我。


    我在室外上個廁所,一個倒黴的老頭兒不停的往茅坑裏扔石頭。


    哪怕是我出門拐個彎,都忽然蹦出一個惡鬼撲麵而來,狠狠的嚇我一大跳。


    最惡毒的……莫過於是入夜之後。


    我被折騰了整整一天,早已經是疲憊不堪了,可躺到炕上沒多久……又開始了!!


    這一次對方倒是沒有幻化出什麽特別猙獰駭人的東西,相當的“厚道”,“厚道”的讓人……咬牙切齒,恨不得跳起來掐死它!!


    對方……幻化出了一個美女!!


    一個真真正正的美女!!


    眉目如畫,身材窈窕,多一分則顯胖,少一分則顯瘦……


    然後,這個美女在我麵前居然秀起了各種極其撩人的舞姿,大概就是那種……越跳衣服越少的那種。


    我很想閉上眼睛不看,可眼睛就跟不是我自己的了一樣,死活不聽使喚啊,怎麽閉都閉不上。


    看了不大工夫,我掀起被子往裏看了一眼,歎息著爬了起來,披上衣服去院子裏打拳去了。


    然後我就聽小稚在屋子裏跟無雙嘀咕:“無雙哥哥,驚蟄哥哥咋啦?是不是又看見什麽東西了?可是他走路為什麽要撅著屁股呀?”


    無雙特認真的想了一會,點頭道:“確實有點奇怪,還故意穿了一件特別寬大的衣服,走起路來跟個鴨子似的……”


    虧著台階不高,不然我準得失足滾下去活活摔死。


    接下來的兩天三時間裏,我幾乎每天都生活在這樣的水生火熱之中,飯吃不了,覺睡不成,不過短短兩三天而已,整個人就已經是眼窩深陷,形銷骨立,我師父看到我的身體狀況瀕臨崩潰,就把我叫了過去,仔細詢問。


    有些事情實在是羞於啟齒,我一直都沒說,可到了這一步,也隻能硬著頭皮說了。


    我師父聽後大怒而起,照著我後脖子就扇了一巴掌,惱怒道:“六根不淨的東西,怎的竟流連於這眼前的美色裏?我看一定就是你身邊那個女鬼禍害的你,成天的不思修行,淨想些什麽?”


    已經很久沒有吭聲、讓我極為忐忑的茳姚聲音忽然從風鈴裏飄了出來,厲喝道:“臭道士,你汙蔑誰呢?老娘什麽時候真的勾搭他了?怎麽不說你這徒弟本來就是個壞胚!”


    眼看倆人又要吵起來,我隻能灰溜溜的趕緊離開。


    不多時,老白屁顛屁顛的過來了,賊眉鼠眼的說,我師父給我想了個招,既然做不到六根清淨,那幹脆就不要看了,蒙上眼睛,你的精氣神便是你的雙眼了,通過觀視來維持基本生活。


    我眼睛一亮,對啊,怎麽我沒想到這一茬呢?


    於是,那個神秘的山精野怪帶給我的麻煩就這麽輕而易舉的化解。


    一周的時間一晃而過。


    連續的出去辦事給我的身體帶來了很大的負荷,明傷暗傷太多了,經過這一陣子的休養、再加上我師父的湯藥調養,我的身體漸漸恢複了巔峰時期的狀態。


    緩過了這口氣,我看真武祠這幫子人時候眼神就不太對勁了。


    前陣子我倒了血黴,這幫孫子在迴真武祠的路上時虐待我的事兒,我可是記得清清楚楚。


    現在,也該到了算總賬的時候了。


    陳水生到底是花船上混的人,察言觀色最是有一套,很快從我的眼神裏嗅到了不同尋常的氣味,之後的一兩天裏,他隔三差五的往我這邊跑,不停的陪著笑臉。


    他的名字在我的小本本上開始漸漸淡去了,但我一想,這也不行啊,不能接受他的糖衣炮彈,這事不能就這麽算了,除非……


    於是,在晚上他給我送水的時候,我在他麵前不停的搓著手指。


    陳水生愣了愣。


    我又搓了搓手指。


    見他還是沒反應,我有些火了,惱道:“給錢啊!!你傷害了我,不給點精神損失費嗎?”


    實際上,我心裏卻是合計著最近許諾無雙和小稚的有點多,不整點外快的話,未來仨月我連煙錢都沒了。


    陳水生當即苦笑著“阿巴阿巴”比劃了起來。


    他確實從花船上帶了好多錢財來了,可……都讓張歆雅給騙走了啊!!


    沒錯,就是騙走了!!


    我說呢,剛從河南迴來那陣子張歆雅怎麽那麽熱情呢,隔三差五的就往陳水生那裏跑,一直帶著笑容慰問陳水生,我還以為是她覺得陳水生身世可憐,來了真武祠,人生地不熟的,表示歡迎呢,合著是黃鼠狼給雞拜年,沒安好心啊!!


    不用問了,我閉著眼都知道,一定是我們從東北迴來的時候,小日子過得太好了,讓這娘們嗅到金錢的味道了,我和老白大鋼鏰子沒一個,錢在哪還用說?


    她的套路也是一貫的套路,先拉近關係,然後又給陳水生唉聲歎氣的訴苦,說什麽真武祠一大家子人,在家出門都要花錢,沒錢了,不知道該怎麽辦雲雲,愁死她了!


    她愁個屁,真沒錢了也是老子穿上黃袍大褂的出去當神棍掙錢!!


    陳水生呢,又不是個在意金錢的主,一來二去的,心一軟,就表示自己也是真武祠的一份子,理應出力雲雲……


    “大意了啊!!被人捷足先登了!!”


    我聽後仰天長歎,隨後不甘心的問陳水生:“哎,我聽說你們這些當殺手的都有好多賬戶,你全上交了?”


    陳水生點了點頭。


    我咬了咬牙,又問幾張?


    陳水生說十來張銀行卡。


    我最後近乎絕望的問,上麵有多少錢?


    陳水生捏起手指頭,比劃了一個“七”。


    我問:“七十萬?”


    陳水生搖了搖頭,“阿巴阿巴”的比劃了兩下。


    “那就是……七位數……我說呢張歆雅這兩天笑的那麽開心。”


    我“咕咚”一下倒在炕上,錢進了張歆雅的手,那還能掏出來麽?於是我照著陳水生屁股上狠狠踢了一腳:“等你丫啥時候得罪了張歆雅,褲衩子破個大洞,倆蛋跟蕩秋千似的來迴晃的時候……你就知道你今天做了一個多麽錯誤的決定!!我們……都是過來人啊!!”


    陳水生屁顛屁顛跑了,不知是不是陳水生說的,很快,無雙和小稚也來了,又是捶腿又是倒水的。


    我跟著倆小崽子本來就生不著氣,心一軟,小本本上又劃掉倆人。


    隨後,就連張歆雅都來了。


    本來吧,麵對著這個最近春風得意的女人我是保持了最大程度的高冷和傲嬌……不,是矜持!


    直到,張歆雅給我衣兜裏塞了幾張紅的,笑著說我最近擔驚受怕的,迴頭下山去玩吧,這點錢先拿著,不算零花錢裏麵……


    我立馬眉開眼笑。


    等張歆雅走了我又忍不住扇自己大嘴巴子了,暗罵自個兒是真的賤,被人整了一頓,給點小錢就過去了,隨後數了數,發現竟然有十張紅的後,我就一邊揉著臉一邊傻笑了……


    就這樣,又是兩天過去了,隻有一個人還沒來——老白!!


    我的眼神漸漸陰沉了下去——好家夥,不用說了,就是他了!!


    那天,我用力的把小本本上老白的名字狠狠加黑加粗了一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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