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垂耳,追耳……”


    這兩個詞兒就像是帶著某種魔力一樣,眾人口中都在喃喃念叨著……


    像一點璀璨的光芒照亮了黑暗中,於是,混沌擴散,前路漸漸清晰。


    所有人的眼中都漸漸煥發出了驚人的神采!


    “是了,周仕說的一定是這個,他早就找到了答案,並且把答案告訴了我們!!”


    鷂子哥說道:“在苗族流傳的垂耳妖婆的故事裏,三個妖娃是吸血的!


    看來,當初酸霧襲擊了遷徙到這裏的古羌人後,正是這三個妖娃又來肆虐了一通,那些肉僵正是出於這三個妖娃的手筆。”


    “還有,衛小哥提出過為什麽隻是古羌人受到襲擊這個問題,現在也有了答案!”


    吳燁補充道:“與其說是害人,倒不如說這是一場複仇行為!垂耳妖婆是被蚩尤斬殺的,而古羌人的祖上正是蚩尤麾下的九黎部落,這是冤家路窄了,那三個妖娃煞費苦心的謀算他們完全可以說的過去。”


    一處明了,處處明了。


    眾人都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許多疑惑都瞬間冰封瓦解。


    “所以呢?”


    相比之下,張歆雅還算冷靜,淡淡道:“我們來這裏是找劉寶丟掉的命,到底是不是這三個妖娃掠走了他的命呢?如果三個妖娃就是背後的一切黑手,他們做這些又在圖謀什麽呢?還有二狗子在魔花螳螂精那裏發現的那個血肉泥胎,到底又是個什麽東西?這一切之間有什麽聯係呢?”


    一連串的問題把人砸的頭暈目眩,眾人臉上的笑容凝滯了。


    “確實,還有太多的疑問了,咱們真正要來這裏辦的事,到現在還沒絲毫眉目呢!”


    鷂子哥歎息一聲,狠狠揉搓幾下臉,提了提精神,方才說道:“不過,依我看,那三個妖娃八成是幕後的黑手,還是要考慮考慮怎麽應對!對了,故事裏麵三番五次提到了戛一這種藥,這到底是個什麽東西呢?當初蚩尤利用戛一殺死了那垂耳妖婆,三個妖娃既然是垂耳妖婆的孩子,想來跟這垂耳妖婆是同一種東西,應該也能用這個叫做戛一的東西幹掉!”


    這話看似是在問眾人,實際上,鷂子哥的目光卻在老白身上盤桓。


    “是啊,老白,你不是對苗家人這些手法很熟悉麽?”


    張歆雅也迴過味兒來了,特八卦的問道:“當初你跟黑苗那位土司卿卿我我的時候,被窩裏頭那位土司就沒跟你說些私房話?比方說,私底下傳授你一些不傳之秘?”


    “我呸!”


    老白大怒,像是被踩到尾巴的貓一樣,立即渾身炸毛,怒氣衝衝的說道:“不過就是一道戛一而已,叫什麽不傳之秘,隨隨便便逮一個懂些巫蠱之術的苗家子弟都能說出一二來,甚至一些老苗醫都懂,老提那土司做什麽?”


    張歆雅大笑:“好好好,不提土司,咱不提土司了,那你且說說,這個戛一到底是什麽呀?”


    “就是一些治病的藥!”


    老白蹙眉道:“這麽說吧,它就跟咱們現在的抗生素差不多!!


    苗醫認為,毒、虧、傷、積、菌、蟲是導致人體生病的根源原因,導致你生病的根源是什麽,就對症下藥,給你配什麽樣的草藥,這些草藥就叫戛一,隻不過這個叫法流傳不太廣罷了,隻在很少一部分傳統巫醫的嘴巴裏才能聽到這個詞兒!


    說白了,它就是藥!


    老子現在能給你配出一百副戛一,你信不信?關鍵有用麽?當初蚩尤幹掉垂耳妖婆的時候,用的是哪一味,你懂麽?”


    原來是個很籠統的概念!


    張歆雅漸漸止住了笑,她是個聰慧的姑娘,稍一思忖,便明白這裏頭的意思了:“戛一類似於抗生素,照此看來,那個垂耳老妖婆豈不是成了一個行走的巨大病菌?


    也就是說,毒、虧、傷、積、菌、蟲,得看看這個垂耳老妖婆屬於哪一種了,然後選擇適合的戛一,塗抹在武器上,如此方才能一舉將之殺死?


    是不是這個道理?”


    “總算明白了一迴!”


    老白咧了咧嘴,笑道:“我剛剛就一直在琢磨這個事情,咱們沒弄清楚這個垂耳妖婆是個什麽東西,根本就沒法子對症下藥!”


    “先出去吧!”


    鷂子哥歎了口氣:“這片遺址也挖的差不多了,不過倒也算是個好地方,至少安全,咱們先在這裏休整幾天,然後再去那座金山看看,大家夥也不用愁,其實結果已經很好了,不外乎就是三個妖娃而已,未必不能鬥它一鬥!”


    眾人的探討我一直都沒有加入進去,從張歆雅提到那個血肉泥胎的時候,我就已經陷入魔障中了,像是有什麽東西閃過腦海,卻始終抓不住……


    血肉泥胎,妖娃,被借走的命……


    零零總總的許多線索對著我的腦袋狂轟濫炸,及至出去的時候,我依舊是渾渾噩噩的。


    下午的時候,鷂子哥和無雙一道出去又獵殺了一些動物,做了食物儲配。


    我一直在挖開的屋舍廢墟裏盤算著當時見到血肉泥胎時的種種情形,連時間都被下意識的忽略掉了。


    及至深夜,老白他們橫七豎八的在旁邊酣睡,我才漸漸迴過神來,忽然覺得這下麵汙濁憋悶,太陽穴兩側突突的跳個不停,於是披上外衣順著繩子爬到了外麵。


    樹林裏傳來一陣細細索索的聲音,鷂子哥提著刀鑽了出來,見是我,鬆了口氣,笑著問道:“怎麽了?睡不著?”


    我點了點頭。


    “不要太過逼迫自己了,越逼迫,有時候越是得不到你想要的答案!”


    鷂子哥自然知道我一整天都在琢磨什麽,溫言安慰了幾句。


    我搖了搖頭說:“反正我也睡不著,晚上的哨交給我吧,你去睡覺。”


    “好,你小心一些。”


    鷂子哥應了一聲,拍了拍我的肩膀離開了。


    我順著一株參天古樹一溜兒爬了上去,坐在頂端一根樹梢上,樹梢柔軟,晃晃悠悠,身居高處,廣袤的原始叢林盡收眼底,心胸彷似一瞬間都打開了,若不是怕驚動了黑暗裏的掠食者,我恨不能放聲長嘯幾聲。


    一絲黑發迎風飄來,貼在我臉上,癢癢的。


    我扭頭一看,卻是茳姚不知何時出來了,與我並肩坐在樹梢上,兩手托腮,靜靜看著遠方,看起來是……如此的嫻靜,一如那個水畔的少女。


    “嗤……”


    忽然,她輕輕笑了起來:“真是個傻小子,其實……你早就猜到答案了,對不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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