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宋智彬屁股做的是那根板凳,這件事情他都管定了。


    反正他與林希文後麵的人扯不上關係的,是敵非友。


    說迴正題。


    雖然宮寶森以及身後的政府看不上津門這些武館,但他們也不願意將津門送給林希文身後之人的。


    或者說,如果不能妥善解決津門19家武館的事情,宋智彬猜測,宮寶森寧願鏟除掉津門的武館也不會將其拱手讓給林希文背後的軍閥勢力,所以說這才有了宮若梅一年前津門讀書。


    明麵上是上學,背地裏實則是監視著津門武行的一舉一動。


    這天,宋智彬打聽到一個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的消息。


    宮若梅和鄒榕秘密見麵了。


    他們兩個不像陳識和鄭山傲那麽光明正大的在舞廳,在飯店,在自己家裏。


    他們見麵的地點在學校。


    時間是在深夜沒人的時候。


    這才像幹大事的人的作風,沒掀桌子之前甭管你有多少底牌都得藏著,別讓人看見,否者就很容易讓別人趁虛而入。


    宋智彬本心自問,如果是他來處理津門武行的事情他會怎麽選擇。


    答案是一致的。


    拉一邊打壓一邊,這才是最省力的方案,且不說中華武術會那邊不好光明正大的派遣人過來踢館收編,就算是叫人過來了,那麽遠的地兒,該來多少人,今後如何在津門街頭上發展。


    這些都是問題。


    還不如選個代理人,把領頭的收編了,這樣也就算了結束了。


    鄭山傲的徒弟在軍閥身邊做副官,肯定是不會隨意改換陣營的,所以說,鄒榕便進入了宮若梅的眼裏。


    這天,宋智彬注意到鄒榕帶著一夥人到了大橋外的那片小樹林裏麵,那裏是陳識夫妻用來掩人耳目現在的居住地。


    “你男人呢?”


    鄒榕穿著一身黑色修身西服,外衣披在肩上,雙手插兜,居高領下不帶一絲感情色彩的問道。


    趙國卉此時正蹲在地上逗狗,她原本是不喜歡這些小動物的,因為這會讓她想起她曾經的兒子。


    但這條狗是陳識第一次送給她的禮物,所以她便收了。


    “在屋裏睡覺。”趙國卉與陳識的夫妻關係本就是假的,最初不過是一起交易,或許現在雙方都開始相信這段感情了,可趙國卉心裏卻很清楚,陳識與她假裝夫妻的目的是什麽她依舊不清楚。


    看著這些黑衣人,趙國卉很清楚,這絕對和他男人要做的事情有關。


    “喊起來。”


    鄒榕在丈夫死後便接手了丈夫的武館,本來以她一個女人是沒資格的,但一來鄒榕還有些武功底子在身,二來她手腕也非常高明。


    丈夫的武館在她的手裏這二十年下來愣是沒有絲毫經營不善的情況發生,相反,鄒榕利用自己女人的身份輾轉各個武館,背地裏拉幫結派已經實際上變成了津門武行的實際操盤人。


    當然,隻要鄭山傲不犯錯她是沒機會一統津門武行的,畢竟武行帶個‘武’字,鄭山傲的功夫不是假把式,很厲害。


    等陳識裝作一臉迷糊的從屋裏出來的時候,鄒榕已經自顧自的坐在凳子上了,背對著他。


    當然,陳識也不是好惹的。


    早在鄒榕他們來之前陳識就知道了,隻是他的計劃還不能暴露所以便裝作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


    在他跟著鄒榕的人快要走到鄒榕跟前的時候他一彎腰,趁其不備,從身邊勾了張凳子身形一轉便走到了另外一邊坐下,自顧自的擦著被。


    鄒榕擔心被偷襲立刻迴過神拉住趙國卉的手,宛若姐妹的笑著麵對陳識。


    “你徒弟提了7家武館,戰績非凡啊。”說完便開始打量著陳識的一舉一動,乃至一個眼神的變化。


    隻能說,世上愛演戲的人太多了。


    陳識在演戲,所以他裝作個到津門求生的普通人。


    鄒榕也在演戲,因為她早已經和宮若梅聯手了,打算趁著陳識開武館這件事情扳倒鄭山傲。


    現在到這裏試探陳識也不過是為了消除陳識的戒心,如果被連踢了7家武館後津門武行都沒有任何動作,那麽陳識又何必利用徒弟去踢館呢,自己上不久行了嘛。


    而且他坐下的位置也很微妙。


    再進一步可能鄒榕就會心神戒備,這場戲未演就要先開打了。


    他這一手既顯示了自己的本事讓人不至於隨意上門欺辱,也展現了自己沒有任何敵意,何必動手。


    “津門的年輕人,我管不了。”陳識停止了擦汗,把手垂下來:“後悔教他。”


    鄒榕皺眉:“不是你的意思?”


    “我有活兒幹,有女人養,何苦招惹你們啊。”


    “開了武館,就等於開了財源,你女人漂亮,就不想讓她過得好點?”


    鄒榕開始試探。


    陳識再次拿起放下的灰布在脖子上擦來擦去以掩飾自己的小心思:“你更漂亮,我不敢動一點心。”


    不知是被陳識的話激到了,鄒榕想了想,鬆開了趙國卉的手起身走了,其餘的人也紛紛撤離


    屋外。


    小樹林。


    “不像講假話,放他活著吧。”鄒榕如是說到。


    一言定生死,不外如是。


    其餘跟從身邊者無不點頭,沒有一人提出質疑。


    由此可見,鄭山傲除了津門武行名義上的頭牌之外,他已經被架空得差不多了。


    而且隻聽鄒榕這話就知道她平日裏也是習慣了高高在上,若不是掌握住了津門武行命脈眾多人俯首聽命也養不住這樣的傲氣來。


    當然,這一切早就是計劃好了的。


    她隻是來走過過場,隻要陳識不自報底細她是不會動手的。


    接下來就是去找鄭山傲了。


    既然確定了耿良辰身後無人,那麽這就是津門內部的事情,規矩不能破,所以這最後的比武之人必須是鄭山傲。


    甚至她已經計劃好了,在鄭山傲和耿良辰比武結束之後便揭穿他和陳識的謀劃,這樣一來,鄭山傲便失了民心,這些武館便不再繼續支持他做頭牌,到時候鄒榕在宮若梅的支持下許之以錢財、或者名利,還怕津門19家武館不服服帖帖?


    隻可惜,如果她像宋智彬一樣躲在屋後聽牆角的話就會發現趙國卉和陳識鬧掰了。


    趙國卉她自己也不認為自己是什麽好女人,畢竟未婚生子的事情都幹過了。


    可是她不能允許自己害人。


    起初她一直不知道陳識是在做什麽,今天鄒榕代表津門武行上門之後她便猜到了一切,甚至對於陳識對耿良辰的種種不合常理的表現她也得到了答案。


    “娶我,是為了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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