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大家心中這麽想,就連柳貴妃都這麽想時,皇後繼續說道:“廣發通告,征集能人替皇上看病,若是皇上有任何三長兩短,上官九族一同陪葬!”


    霹靂一個雷劃破天際,柳貴妃抬頭看著皇後,第一次覺得這位一直以來慈眉善目的女子,竟然也有如此唳氣滿眼,沙發決斷的一刻。


    這一刻,皇後卻眸色深沉得望不到底,如今一步步走來,卻都被肖飛楊猜中.


    皇後及眾大臣闖殿的那一日,可以說是改變的整個國家的重要轉折的一日。


    在皇後懿旨之下,舉國上下無不人心惶惶,都對皇上的未來擔憂,所有的大夫都閉門不出。


    對於整個太醫院都束手無策的病症,他們也不敢冒險,畢竟,倘若一個不好,那就是誅九族的大罪。


    故而,在皇後懿旨下了三日之久,民間也沒有任何人敢於毛遂自薦,而整個太醫院也是束手無策,大家你推我,我推你,畢竟如今皇上的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自己不去醫治也不會壞到什麽地步,退一萬步說,即便皇上駕崩,也不關自己什麽事,可倘若自己一旦插手,那麽無論皇上怎麽樣,自己也都有甩不掉的幹係了。


    就在這樣整個國家各懷鬼胎的時候,皇後卻在皇上寢殿的偏殿之中。


    她華貴的衣服在日光下異常炫目,柳貴妃跪在地上,背影看起來纖瘦至極。


    “柳貴妃,你起來吧。”皇後說著,緩緩坐到了一旁的軟塌上。


    柳貴妃卻沒有起身,依舊跪在地上,“臣妾自知罪大惡極,可一人做事一人當,求皇後娘娘慈悲,不要牽涉到臣妾的家人。”


    “哼。”皇後冷哼一聲,“本宮已經當眾說過,若是皇上一個不好,你上官九族都要陪葬。”


    柳貴妃頓時一個頭重重磕到了地上,“都是臣妾糊塗,因為想要壓住司馬豔兒,想要讓殿下對我青眼有加,竟然一時糊塗,自薦治療皇上。”


    “司馬豔兒?”皇後沉沉道:“你說的是司馬大人家的女兒?”


    “是。”


    皇後目光沉沉凝視著柳貴妃,半晌才道:“你便在這偏殿裏好好悔過,祈求皇上的病能夠痊愈吧。”


    “皇後娘娘,臣妾知道錯了,臣妾再也不會這樣了,求皇後娘娘開恩,不要牽連臣妾家人啊。”


    對於柳貴妃的聲嘶力竭,皇後卻似沒有聽到一般緩緩步出了殿外。


    殿外陽光溫軟,皇後微微眯了眯眼,自言自語的低低道:“司馬豔兒嗎?”


    “啊嚏。”司馬豔兒在宰相府打了個噴嚏,雙兒立刻說道:“小姐,小心著涼,還是披件衣服吧。”


    柳貴妃看著燦爛熾熱的日光,又好氣又好笑的對雙兒說道:“我可不是著涼,這打噴嚏也是有講究的。”


    “什麽講究?”雙兒好奇的問道。


    司馬豔兒淺淺一笑,“一個噴嚏有人想,兩個噴嚏有人愛,三個噴嚏有人恨。”


    雙兒歪著頭想了想,“那四個噴嚏呢?”


    “四個噴嚏那就是你著涼了。”


    雙兒卻很認真的說道:“那小姐就不是著涼。”


    雙兒話音剛落,就聽見另外一個聲音從院子拐角處傳來,“那司馬豔兒你為何隻打了一噴嚏?按理來說,該是兩個才對。”


    隨著聲音一起出現的,是一個俊秀挺拔的身影,此人不是別人,正是肖飛楊。


    “你怎麽來了?”司馬豔兒開口問道,雙兒立刻退下去準備茶點。


    肖飛楊坐到司馬豔兒的對麵,伸手將司馬豔兒手中的書接過來,“《神農本草經》?司馬豔兒你竟在看這個。”


    “閑來無事,消遣一二。”司馬豔兒淡淡說著將書接了過來放到一旁。


    肖飛楊忽然想起司馬豔兒在瘟疫裏展現的治療才能,眼睛一亮說道:“司馬豔兒,你可知道,皇後的懿旨雖下,如今卻依舊沒有一個大夫自薦為皇上治療。”


    “這也能夠理解,畢竟誰也不願意拿自己的全副身家xing命去賭這或許無福消受的榮華。”


    “可是再這麽下去,皇上可怎麽辦才好,今日我入宮,見一眾太醫也是束手無策。”肖飛楊說著,斜睨了一眼司馬豔兒,想起安蔓蔓的話,心中還是不免有些打鼓。


    今日一早他入宮,恰逢安蔓蔓和端王也同來探望,安蔓蔓立刻將肖飛楊拉到一旁,小聲說道:“殿下,皇上如今的情況著實不好,一眾太醫雖不是庸人,可是沒有一個人有膽量在此時出頭。”


    肖飛楊點了點頭,“但是,那些民間的大夫名醫,皇後也都派人一一上門拜訪過,他們卻也堅稱自己無能為力。”


    安蔓蔓立刻扯了扯肖飛楊的衣袖,“全城的大夫?恐怕沒有吧,起碼殿下就漏了一個哦。”


    “誰?”肖飛楊立即追問。


    安蔓蔓一笑,神神秘秘的說道:“遠在天邊近在眼前,我可不能多說了,不然一準要被人罵個狗血淋頭。”


    安蔓蔓說完,一溜煙扶著端王就跑了。


    肖飛楊站在殿前半晌都未曾想到安蔓蔓說的是誰,正自心頭煩悶打算來找司馬豔兒聊聊,卻無意間發現,安蔓蔓說的可不就是司馬豔兒嗎?


    肖飛楊小心翼翼的觀察著司馬豔兒的表情,見她依舊是一副風輕雲淡的模樣,心裏越發的慌亂了起來。


    他擔憂自己的皇上,可是,也知道這種病症異常的事情,他不能勉強司馬豔兒,要不然,萬一有個好歹,司馬豔兒就危險了


    肖飛楊正自心中忐忑,司馬豔兒忽然問道:“你明日可有事?”


    “沒有,怎麽?”肖飛楊知道司馬豔兒從來不說廢話,立刻挑眉問道:“有什麽事嗎?”


    司馬豔兒搖了搖頭,“也沒什麽,隻是想和你一起入宮看看皇上。”


    肖飛楊微微一愣,沒有答話。


    司馬豔兒抬頭看著他,疑惑的問道:“怎麽?難道現在還不許人探視嗎?”


    “沒,沒有,你若願意,我即刻便陪你入宮。”


    “不必,明日一早再去也可以。”司馬豔兒說完,伸手將桌上的書又再次拿了起來,肖飛楊心中歡喜,知道司馬豔兒雖然沒有說明白,可是八成是為了皇上的事情要入宮,故而,也沒有怪司馬豔兒又不理他,而是歡喜的打了個招唿就迴了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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