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電話把小綠的男朋友約到圖書館樓下的男人,站在圖書館的頂樓,他不顧高處劇烈的狂風從護欄探身出去,正好看見了一個黑色的頭頂在側門附近晃動。

    周圍是一個個黑點在緩慢地移動,那是人們在路過。

    “殺了他,殺了他!”腦海裏似乎有一團黑霧在不斷地教唆著自己,這個男人連在下麵晃動的人頭是誰都沒有管,他甚至都沒有考慮周圍來來迴迴路過的人們有沒有危險。

    他似乎就是想單純地殺人,不管被殺的是誰,跟他有什麽怨什麽仇,他都不在乎,似乎殺人成了他的一種需求,有一種從身體內部散發出來的無法抑製的力量在催促著他。

    在樓下地電梯裏,星燦焦急地等待著。剛才在門禁那裏,她因為沒有學生證,跟在一個打卡進入的學生身後溜了進來。她還在因為墨漆玉強烈的殺氣而惶恐不安。

    電梯裏代表二十四層樓的按鈕亮著紅光,顯示當前樓層的顯示器上麵,數字在很緩慢地變化。

    星燦已經感覺到墨漆玉碎片的殺意越來越濃,似乎隨時都會大開殺戒一樣,她不知道自己有沒有機會阻止它。

    對方隻是一片碎片,而她現在已經有兩片碎片的力量了,應該是完全可以勝利的吧,星燦這麽給自己打著氣。電梯“叮”一聲,提示二十四樓已經到了。

    這裏是專門的會議和報告廳,整層樓都是大大小小的會議室,和多媒體報告廳。如果沒有會議或者學會,一般的學生很少會上到這一層。這時候星燦可以聽到有些房間裏麵在開會,麥克風的聲音隱隱約約地傳出來。

    星燦尋找著能夠通往樓頂的安全通道,“應該是在這一層有通往樓頂的安全通道的啊,”星燦一邊問自己,一邊在樓層中徘徊,尋找著安全通道的標誌或者樓層布局的示意圖。

    當她走到樓層末端的一個休息區的時候,她感覺到了墨漆玉已經得逞的殺意,似乎就在自己的眼前劃過。星燦連忙跑到窗戶前,窗戶是鎖著地,她把頭頂在玻璃上往樓下望去,樓下的人影很小看不真切,除了好像有什麽水霧在反射著七彩的陽光,似乎沒有什麽大的變化。

    星燦迴過身,加快了腳步,尋找著通向頂樓的通道。

    一心想要殺人的男人,看著樓下的頭頂探身出去,把一直揣在胸前口袋裏的小玻璃瓶掏出來,打開了密封的蓋子,手一揮,瓶子裏的黑色液體就被撒了下去。

    奇妙的是,黑色的液體撒下去以後,並沒有被大風吹散,而是凝聚成一個小圓球,然後開始進行著自由落體,隨著下落的速度越來越大,空氣的阻力也越來越大,小球開始像之前男人電腦屏幕上顯示的一樣,逐漸被拉長,速度卻越來越快,像是一顆子彈射向地麵上的某個目標。

    黑色液體遠離自己之後,男人被自己的動作嚇了一跳,膽小懼高的他被唿唿的風聲嚇得腿一軟,差點掉下去,辛虧雙手牢牢地抓住了欄杆。

    剛剛還滿心殺意,在二十四層的高樓樓頂上探身出去用水滴殺人的男人,此時卻雙腳無力,抓著欄杆費了好大的力氣才保持住平衡,癱軟在地,臉都嚇白了,唿唿地喘著粗氣。

    這一幕正好被跑上頂樓來的星燦看見,本來想著要阻止墨漆玉殺人的她,看見這樣一個懦弱的陌生男人,竟然一時間搞不清楚狀況了。

    剛剛,就在黑色水滴凝結成的小球速度越來越快,像是一顆沿著豎直方向射出的子彈一樣快速靠近地麵,直直地射向某一個無辜的頭顱。

    忽然這顆頭顱上方有一個黑影像是一把傘一樣張開,擋住了這顆水滴。但是,由於水滴下落的速度太快,格擋之間發出了非常大聲的玉石相擊的清脆響動。

    就在這聲響動之後,黑色水滴由於高速的碰撞,飛濺成無數的小液滴,像是一團淡的不能再淡的黑霧,被太陽一照,折射出七彩的光暈,就像是一條彩虹畫成了同心圓。

    這一切隻發生在零點零一秒之內,所有人都毫無防備地聽到一聲脆響,然後抬頭就看見了七彩的光團。這就是剛才星燦在頂樓的窗戶上看到的景象。

    陽逸,璃煙和遲野三人在這人群裏,陽逸的左眼恢複了黑色,他似乎感覺到了什麽,正要迴頭跟璃煙說,就聽見璃煙低聲說:“別唿吸,黑霧有毒!”璃煙暗自手型變換,耳畔的簇晶變換成無數的小針,收集著已經彌散在空氣中的黑色液體。

    但是還是晚了一步,距離黑霧比較近的學生已經唿吸到了黑霧,是一對情侶模樣的學生。

    黑色液滴要殺死的對象,在空間上離黑霧最近,但是因為剛才的黑色大傘的低檔,黑霧的散射方向卻是遠離他而去,所以他沒有受到黑霧的影響。反而是在他不遠處經過的情侶,首先唿吸到了肉眼難以可見的黑霧,咳嗽起來。

    璃煙一邊示意陽逸和遲野先不要走,一邊暗暗地操控著細小到肉眼已經幾乎看不到的水晶針將彌散在空氣中的所有黑色液體收集起來,水晶針在璃煙手中快速地聚合,形成了一個密封空心水晶,而這顆水晶中空的內部,是收集到的黑色液體。

    對毒物特別謹慎的璃煙在水晶表麵有施加了隔絕性質的結界,將這個不明液體的生理毒性還是心理幹擾都隔絕了起來。就在璃煙處理這件事情的幾秒中之內,吸入少量毒霧的小情侶就無端地爭吵起來。

    “離我遠點!”男生先推搡了一下女生,“長得那樣還總指使我幹這幹那,看你就來氣。”

    女生也不甘示弱:“你要是不給我幹這幹那,我要你幹啥,沒錢,沒長相,沒能力。”女孩把“能力”兩個字強調得似乎有另外的暗指,男生一下子紅了臉,就要伸手打女生。

    女生見男生要動手,先下手為強,哦不,先下腳為強,直接衝著男生胯下就是一踢。男生痛得半蹲在地,各種動作、親人和器官的排列組合式咒罵如同拉肚子一般傾瀉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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