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悅最近發現,她和江翊見麵的次數明顯增多了,其原因是江翊現在明顯的攻進了內部集團,她的爺爺最近特喜歡和江翊在一起聊聊,和江翊在一起說話的次數,遠遠比和她說話的次數多。而且蘇子悅發現,爺爺並不是刻意的借此拉近她和江翊之間的距離,而是真的對江翊很欣賞,喜歡和江翊一起暢談對商場的一些看法,以及一些經營理念。


    蘇子悅覺得自己應該體諒爺爺,爺爺這麽多年在商場上都是“單打獨鬥”,現在終於能找到一個人,同他一起探討那些理念了。


    隻是她還是忍不住吃醋,因為江翊的原因,她都快失寵了。


    不過蘇老真沒那麽霸道,占用江翊的所有時間,聊一會兒後,會讓江翊自己去休息,並讓他請便,意思很簡單嘛,讓他和小悅單獨在一起,江翊自然不會辜負蘇老的成全了。


    江翊敲門時,蘇子悅連頭都沒迴,“請進。”


    她正在玩著什麽東西,門響後才迴過頭,看到是江翊後,不由得挑了下眉,“還記得來找我啊,我還以為你把我早忘記了。”


    “忘記誰也不能忘記你。”他笑著走過來,摸了摸她的頭發。


    蘇子悅卻在看到他之後,想到了別的。那時她和他真正分手了,她打掉了他的孩子,真的就認為他們這輩子再無機會了,不傷心嗎?不可能。在那老板給她打電話,讓她去取她曾定製的那副水晶跳棋時,她心中十分酸澀,拿迴水晶跳棋後,都不敢打開。她清楚的記得,她說要做一副水晶跳棋時,他臉上的笑容,那時她是真的幻想著他們在閑時坐在一起下著跳棋,不需要甜言蜜語和曖昧的行動,就兩個人,靜靜的坐在一起。幻想的畫麵太過美好,收到水晶跳棋時,卻是他們已經分手,並且有可能這輩子再無機會在一起……她看著手中的跳棋,竟然有想把它扔掉或者砸碎的衝動,隻是最終沒能舍得。


    現在想起了這副跳棋,她便去找出來,獻寶似的抱到江翊的麵前。


    “以前不是說了嗎,我這副水晶跳棋做好後,我們來下一局。”她十分開心。


    她喜歡那種以前提起,然後現在他們能做到的感覺,雖然不算言出必行,卻十分滿足。


    江翊伸出手,摸著那被打磨光滑的水晶,輕笑的點著頭。


    他們過去沒這樣一起下過跳棋,誰都不知道對方技術如何。很快蘇子悅就連連敗陣,心情也不好了起來,“你都用的什麽技術啊?”


    “和你不一樣的技術。”


    她瞪著他,十分的不滿。江翊咳嗽了一下,“多看,多想。”


    蘇子悅在他那話後默默的加了一句——多算計。


    她的確是看一步走一步的人,不像他,走一步就算計著後麵應該走,並且還能算到她不會去堵他的路,為了不讓她得逞,她的愛好從盡快讓自己的棋子快速到達對麵變成了堵他的棋子,就是不讓他那麽順利的走完。


    於是乎,她輸得更慘。


    “你就不能讓讓我啊。”她鬱悶。


    “可以,但我隻喜歡讓我的女人,對於別人我都沒興趣讓。”他笑著,“你說,我為什麽要讓你?”


    如果不是太喜歡這副水晶跳棋了,她都想扔到他身上。


    她哼哼了兩聲,臉上卻可疑的紅了起來。


    江翊打量到她的臉色,而她又故意躲著他的視線,知道她這是害羞,心中感歎,麵上卻是笑著,“這次讓你……幾步?”


    她咬著嘴唇不說話。


    “一步?”


    “……


    “兩步?”


    “……”


    “三步?”


    “……”


    “好吧,我大方一些,你說多少步?”


    “我說多少都是多少。”


    “嗯,你說多少都是多少。”


    “那好,等會兒我走到哪裏,讓你讓你就得讓。”


    “行。”


    他答應得毫不敷衍,隻是如果這樣,蘇子悅還是輸,那就真的丟人了。


    他想的卻是,一輩子既然那麽長,如果注定是這個女人了,那麽讓多少,讓多久,都沒有關係。而她現在是否承認與他的關係,也沒關係,反正都是一輩子在一起的人,早一刻晚一刻,都沒差。


    *************************************


    江翊想,他大概這輩子都不會告訴蘇子悅,他與夏語笑之間的事。這些事,包括他當年和夏語笑不停的爭吵,包含在夏語笑去世前,他提過好幾次的分手,哪怕每一次分手都以失敗告終。他絕對不會當著一個女人的麵,去詆毀另一個女人,也許不算詆毀,但就是不願。他無法分辨自己對這兩個女人的感覺,隻能說都是最好的時間遇上,當年的夏語笑如果換到如今,他不會和她在一起,如今的蘇子悅換到幾年前,他也不會與蘇子悅在一起。


    他看到了閆庭濤送來的畫,閆庭濤的評價沒錯,蘇子悅就是一副靜態畫,表麵溫溫柔柔,內心卻是狂風雲卷,如同她的畫,明明是靜態的,卻讓人聯想到下一刻就是狂風大雨,她的內心,波濤起伏,並且用一張表麵平靜的臉遮掩。如果是幾年前的他,的確不會花那麽多時間,去探究她的內心。


    而夏語笑,則是把所有的狂風浪卷,全都放到了表麵,開心時笑,不開心時鬧,並且越到後來,這種作風越是明顯。


    他說不清楚,當年的事,他應該負多少責任,隻是他知道,夏語笑的離開,和他絕對脫離不了幹係,負疚,內疚,才會一直潛意識的幫助著夏家。


    那時候夏語笑與他爭吵的次數越來越多,電話幾乎將他手機打爆,不分時間不分地點的電話轟炸,他終於累了,對那段感情累了,又或者對那個人累了。


    在他感到最累的時候,夏語笑拿著了一張相片站在他的麵前,“江翊,你現在百般嫌棄我,覺得我這裏不好,那裏做得不對,是因為這個女人吧?你移情別戀了,想離開我,才處處不滿我……”


    他卻連解釋都不想了。


    夏語笑哭了,“我求了你那麽多次,讓你給我拍,你都不曾給我拍,你卻給這個女人拍,她有那麽好嗎?”


    他還是解釋了,說明了他為何要為那個女孩拍,並表示他根本不認識這個女生。夏語笑不相信,根本不信他說的話,夏語笑當著他的麵,把相片燒掉了,“江翊,你會後悔的。”


    沒多久,就傳來夏語笑出了車禍的事,當場死亡。


    意外?交通事故?


    隻有江翊很清楚,不是,都不是。夏語笑的占有欲太強,卻也很聰明,她知道他想分手,但她不願,可他是個那麽做就會做到的人,於是她選擇了另一種方式。她就這樣死去了,那麽江翊這輩子都會記住她,這輩子她夏語笑都是無可替代的人。


    誰有夏語笑愛他呢?愛到願意為他死去,這才是他真正負疚的地方。


    夏語婷給江翊的信,更是讓江翊證實了自己的猜測,信上的夏語笑說——江翊,這輩子,再也沒有一個女人會像我這麽愛你。


    江翊將那封信拿出來,用打火機點燃,親手把它燒掉。


    愛,對這個字的理解似乎總是越多越好,可太多了,就會像一雙手緊緊的掐住自己咽喉,唿吸不得,舉步維艱。


    過重的愛,又有幾個人能承受得起?


    他知道夏語笑的死,和照片上的那個女生沒太大關係,以夏語笑的性格,那最多算是一個導火線,她在覺察出他想分手時,大概就製定了這樣的計劃了。


    但他還是為此有那麽點耿耿於懷,於是在第一次見到蘇子悅時,他告訴自己,他要離她遠一點,他們之間不可能。


    如果說他把自己定義成與夏語笑的死亡有關係,那麽蘇子悅或許也在其中擔任著一定的成分。


    後來呢?


    他一次次的排斥,還是沒有阻擋住他把她變成他的女人的事實。而他,永遠不會告訴她,關於這些事。


    那天,他似乎與夏語笑又爭吵了一番,心情抑鬱,拿著相機就出門了,隨意的坐上公交車,最終卻決定去到他的母校。


    學校永遠是人最多的地方,他不喜,於是自己走到人最少的地方。他就是那樣來到學校背後的池塘的,這個池塘與學生寢室食堂教學樓都很遠,在荷花盛開的時節,還會有不少小情侶來這裏賞荷花,現在正是一池荷花衰敗之際,加上枯葉遍地,來這裏的人很少很少了,就連清潔工似乎也好久沒有來處理這些枯葉了,看上去確實有秋風蕭瑟之感。


    他就是在這樣的情境下,看到蘇子悅的。


    她坐在池塘邊,眼神仿佛沒有任何焦距,她的背後是一池殘荷,泥水中甚至帶著點點興味,腳下就是一片片甚至不幹淨的樹葉,她坐在其中,一動不動,眼裏緩緩流出一滴淚。


    他就是那麽情不自禁的拿起了相機,第一次感覺到,原來人物也可以在景色中鑲嵌得如此融洽,那些枯葉殘荷似乎淪為她的背景,襯托出她的哀傷,而她的哀傷又似乎襯托出蕭瑟的秋天。


    那麽的和諧,和諧到連她也是一個背景。


    他不會知道,就是在那天,她親眼看到自己愛著的男友懷裏擁抱著別的女生,而她也不會知道,沒多久,她的相片被另一個女人拿起去斥責男友。


    他們都不會知道那些點點滴滴牽引著的紐帶,然後最後,他們卻以意想不到的方式在一起了。


    也許,這就是緣分,在你毫無準備時,它來了,於是兩個人的相知相守,便可以稱之為命中注定。


    (全文完)


    作者有話要說:謝謝每一個陪伴至此的“你”,感謝一路相隨,感謝這一路的包容和諒解,感謝在文海之中的相遇!


    如果這個文曾給你們帶去愉悅,帶去你們想要的感受,這就是它存在的意義。


    千言萬語隻想說——謝謝。


    下一個連載文《愛恨纏綿》是這個係列的第四篇文,其實我一直都想寫係列文,但一直都堅持不下去,想好的東西,想得太久,反倒不願意提筆,反而想另外找靈感寫故事,於是拖著拖著就不了了之了,這個係列的文,我竟然一篇篇堅持下來了,哪怕成績一直都不好,但我自己很喜歡。


    這個文也希望能得到你們的喜歡,希望在下一個文,我還可以看到熟悉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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