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後忙著向鄰裏拜年,《孤女記》的開機儀式定在十號,五號寧蝶應李盛的要求,和林萊玉一起去時裝店挑選開機儀式穿的禮服。


    六號則和林萊玉約定去跑馬場一趟。


    跑馬場臨近中午,我人山人海,兩人排隊買好賭馬的號碼,場上比賽臨近開始,站在入場口,林萊玉左右張望,一邊催促寧蝶:“陳壕怎麽還不到?”


    寧蝶心裏沒底,平時聯係陳壕都是學校的地址,寒假期間陳壕不在學校,圖書館倒是開著,她隻是在圖書館留言了。


    再等待了一會,陳壕姍姍來遲,身上竟然是穿著學生製服。


    林萊玉好奇地打量他,這人就是寧蝶的筆友?


    長得倒是秀氣,雖清瘦,好在個子高,倒不會令人覺得單薄,隻是眉宇間成熟老道了些,有點鬱鬱之氣。


    寧蝶上前問:“你身體好些了嗎?”


    陳壕微笑道:“好多了,你約我來這做什麽?”


    寧蝶看著林萊玉,對方立即領會,笑道:“這過年幾天在家憋壞了,走門串友也沒意思,出來賭馬場看看。”


    “我是陪著她一起,”寧蝶說道,把林萊玉手中的三張票,抽出一張給陳壕,“這位是林小姐,林萊玉,她特意為我們三人一人買了一張賭馬的票子,到時候不管誰贏了,獎金都歸誰得。”


    陳壕和林萊玉客氣地握手,對方身上穿的是金枝條紋的旗袍,披著黑色皮毛大衣,燙了一頭時尚的長卷發,瓜子臉兒杏兒眼,和畫報女郎一樣好看,絲毫不輸給寧蝶,他臉微紅,急忙地抽迴手。


    “怎好讓你們破費,這票子錢我……”


    “哎呀,就一張票子而已,”林萊玉笑著拍了下陳壕的胳膊,“比賽都開始了,我們進去吧。”


    這一番催促,陳壕隻得跟著進場。


    寧蝶其實也是頭一次來這種場合,但她努力給陳壕解說,看台是在哪,今日的跑馬有哪些出名的品種,還有這跑馬場的周長,比學校的圖書館都大上一倍。


    陳壕靜靜地聽著,許是他一學生裝扮來這裏委實引人注目,不時有人朝他看來,他裝作鎮定,握住看台圍欄的手心已是濡濕一片。


    今日他是瞞著母親出門,趁母親出去擺攤的空檔偷偷跑出來,但母親的午飯一向是由他準備,他急著做飯,洗米不小心把唯一體麵的中山裝給打濕了,隻有穿校服。


    寧蝶沒有察覺他的異樣,林萊玉倒是奇怪,看來寧蝶對陳壕是特別,一向話少的在他麵前是格外活潑。


    場上的跑馬比賽落幕,中獎號碼需要統計,得稍微晚些公布。


    “這擠著熱出一身汗,”林萊玉用手扇風,“去樓上喝些東西吧。”


    跑馬場設立了休閑場所,一般平民因那裏價格不菲極少願意上去。


    陳壕不知這個,由著林萊玉帶頭,林萊玉一邊往樓上走,一邊笑著說,“去樓上雖然聽不到廣播裏公布的中獎名單,但隻要中了,到時晚些去問即可。”


    寧蝶也說道:“樓上環境不錯,據說新請來一位法國的鋼琴家,曲子非常好聽。”


    陳壕微微笑著聽她們兩人說話,身邊有衣裳鮮麗的佳人走過,他臉上露出不自然的神色,他覺得自個是沉在水裏,每一步都走得吃力,而他身上的卑微和寒酸就是那汪無盡的深海。


    餐廳裏用的亞麻色沙發椅子軟得像雲,歐仆呈上菜單,看到後麵標注的價格,陳壕有些尷尬,他隻點了一杯咖啡。


    寧蝶再要了些甜點,三人聊著天說話,寧蝶問陳壕道:“你比我長一屆,明年要畢業了,你有沒有什麽打算?”


    她想知道陳壕會不會像上一世選擇去寧家做算賬先生。


    陳壕眸子中的光芒黯淡,緊緊地把咖啡杯握住手心裏,“我遠房表舅給我謀了一份差事,打算初十就過去,學校暫時不去了。”


    “這怎麽行,”寧蝶急道:“憑你的才華,你去做算賬先生不是大材小用嗎?”


    她怎麽知道我要做算賬先生?陳壕感到一絲訝異,不過卻笑著說:“我這身體,到哪都是給東家添麻煩,算賬先生活少,無須勞累,倒也十分適合。”


    作為旁觀的林萊玉都看出這青年笑容裏的酸澀,跟著可惜,而寧蝶衝動地握住陳壕的雙手,“你就沒想過有其他的出路?去做你自己想做的?”


    看著她那雙期待而焦急的雙眼,陳壕微微心動,身為七尺有餘的男兒,他心中自有一番事業,可是他的身體從小中醫就說了,富貴病,得花大價錢調養,今年開學的學費,舅舅表明不想再支助。


    陳壕道:“人生在世,哪有事事順心,寧小姐,這些都是命。”


    “你就甘於認命?!”


    “咳,”林萊玉打斷寧蝶,這丫頭語氣太急了,“我下去看看中獎沒有。”


    她衝寧蝶眨眼,待她下樓,寧蝶意識到自己的失態,臉上一片火辣,裝作外套上的紐扣纏住了帕子的絲線,一直垂著頭扭紐扣,弄了半天,因一時慌亂,抬胳膊肘時袖子蹭了甜點的白色奶油。


    “我……我去一下洗手間。”她說著急匆匆地埋頭去找衛生間。


    她臉紅的樣子局促得可愛,陳壕忍不住低低地吃笑。


    衛生間在走廊的最深處,安靜而人少,開著昏黃的燈泡照明燈,她在洗手池邊把袖子用水擦幹淨,恰恰走出來一步,驀然被一個懷抱帶入,然後眨眼間將她貼在牆上,整套動作行雲流水,快得讓人來不及反應。


    “怎麽樣?約會的感覺可是美妙。”這聲低沉的嗓音,猶是冷漠。


    “霍丞?”寧蝶看著這張熟悉的俊顏在自己眼前放大,她偏頭躲開他的靠近,“你在這幹什麽?”


    “幹你。”他說到做到,一手將寧蝶雙手的手腕鉗住舉在她頭頂,另隻手不顧寧蝶的反抗,直接解開她的大衣,“那個人和你什麽關係?”


    不知道是不是場合的緣故,這次外出他沒有穿上軍裝,而是一身純黑的妥貼西服,他逆光而站,整張輪廓硬朗的臉上都像蒙了一層陰影,“告訴我,他和你什麽關係,嗯?”


    他的手掌故意隻隔著一層衣料,在寧蝶的腰上揉捏,一股細細的電流便竄上寧蝶的四肢,身體跟著發軟。


    “我和他隻是朋友,”不止一次見過這個人的暴戾,她適時地表現出溫順。


    “那很好,”他捏住她的下巴,強令她抬頭,濕熱的吻便壓了下來。


    細細地描唇,再用力地撬開寧蝶的牙關,他的深吻表現得輕車熟路,沿著寧蝶的玉頸一路下滑,手一寸一寸地捋上寧蝶旗袍的下擺,所經之處,一一點火。


    “喜歡嗎?”他在寧蝶的大腿根處彈起鋼琴曲子,一搭一搭的節奏,和寧蝶在餐廳聽到的鋼琴曲同一般的調子。


    原來他之前也在餐廳。


    “竟然失神,”霍丞懲罰似地用力掐了一下她的腿部,雖然隔著一層長襪,寧蝶仍痛得皺眉。


    “你越是不說話,隻會讓我越興奮。”他說著,手指有意無意地越過雷池。


    “霍丞!”寧蝶斥道:“夠了!”


    她臉頰緋紅,唯有一雙眸子透著清明。


    霍丞挑眉一笑,“不夠。”


    下一瞬間他卻瞥見她敞開的紫色旗袍領子下麵,鎖骨下方有淡淡的吻痕,屬於幾日未消餘印,可見施吻人的熱情,這顯然不是他剛留下的東西,他眼神刹那寒冷,提起她的衣領,恨恨地問她:“除了我,還有誰碰過你?!”


    寧蝶蹙眉道:“沒有!”


    “那你胸前的吻痕是怎麽迴事?”他說著,故意將她的旗袍扯得更開,力道失手,竹布旗袍霎時扯到一道口子,雪白的肌膚上,那些印子更是鮮明和刺目起來。


    寧蝶想到那晚,臉紅得難堪,“被狗咬的。”


    “哪條狗?!”霍丞氣得脫口而出。


    寧蝶本是惱怒至極,聞言噗哧一笑,頓覺解恨。


    然在霍丞眼中不是如此,他俯下身狠然地用牙齒輕咬她的胸前。


    一波疼痛下去,升起的是一股無法形容的酥麻,寧蝶身子往後縮,躲著他,“不要了……”


    “那個男人滿足你了嗎?”他將她的旗袍繼續往下撕扯,一口叼住她胸前的一顆粉紅,故意用用力吸允,嘖嘖有聲。


    寧蝶含恨咬唇,她綿軟無力的掙紮反而像一種欲拒還迎。


    看她那無辜的臉上染上一絲一絲的青欲,好似將一株純白的百合漸漸被人摧殘,霍丞有種說不出的快意,他兩根帶繭的手指貼著肌膚在寧蝶身下探索,居高零下地看著她,“對比那位可還滿意?”


    寧蝶說不出話,她仿若置身在海浪上,一波一波的快感將她拋出再摔迴,她流著淚搖頭,又點頭。


    “那這樣呢!”手指更深入幾分。


    “不……不是,”寧蝶掛在霍丞的身上,“你停下,那些痕跡是你留的,是你醉酒那晚留的……”


    霎時,霍丞的手指抽了出來,“晚了。”


    他俯在寧蝶耳邊吹氣,“我來了性///////////趣。”


    他把大衣給她裹緊,對比她被欺淩的狼狽,霍丞的衣服卻是紋絲不亂,他打橫抱住她,走另一道隱蔽的樓梯,把寧蝶直接摔入包廂裏的沙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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