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軍很快告訴使者,讓他們在此等候命令。


    使者的車隊停在了路邊的陰涼處,他看向天空,發現這裏的陽光並沒有外麵傳的那麽熾烈。


    在常遇春一戰結束後,突破極境的向碧霄也不再需要隱藏,出手驅散了籠罩南江平原和千風峽的幹旱,讓天氣迴歸正常。


    使者趁機打量著墨軍士兵,這些士兵的精銳程度令他驚訝,在知道他們是使節團後,這些士兵並沒有放鬆警惕,還是保持著戒備的陣型,還有一些士兵待在陽光下,站住了幾個要害位置,明明旁邊就是樹蔭,卻沒有往那邊走。


    “難道陳景輝守在這裏的部隊,剛巧是他麾下的精銳親兵?”使者想。


    很快,墨軍軍官迴來了,他告訴使者,陳景輝恰好就在附近,他很快迴過來。


    這讓使者又驚又喜,驚的是陳景輝居然就在附近不遠處,喜的是,陳景輝沒讓他過去,反而是親自過來見他,這其中表明的態度,釋放的善意,何不讓他欣喜呢?


    其實他純粹是想多了,陳景輝隻是覺得自己過來方便一些,讓他們走不知道要等多久。


    聽到使者帶迴來的消息,那些個漂亮姑娘們也振奮了起來,紛紛開始迴到自己的車廂裏補著妝,想給劍朝的新王留一個最好的初始印象。


    還有人下令,要求隊伍裏的宮女用煙灰與泥巴塗黑臉,使者不敢反對,這位下令的女孩是一位大族的貴女,他們家族有多位氣境,在常遇春的勢力裏地位很高。


    車隊裏的太監們更是緊張起來,也想著該如何向未來的主人表達忠誠。


    相比起來,墨軍這邊就顯得司空見慣一些,他們每個人幾乎都見過陳景輝一麵,陳景輝並不是一個坐得住的人,他因為要躲避常遇春的刺殺,本人幾乎不長期待在指揮部,大部分的時候都在前線,經常會和士兵見麵,交談。


    不久後,使者看到,一個穿著墨軍迷彩服的墨軍士兵和一個機關人偶走了過來,那位墨軍士兵應該是個被逮到偷懶的小兵,連肩章和軍銜都沒有,隨身隻帶了一把劍,沒有什麽武器,估計是個新兵,還笑嘻嘻地和旁邊相熟的士兵揮著手打著招唿。


    他早就聽說墨軍非常嚴酷,用機關人偶監督普通士兵,沒有任何偷懶的餘地,現在一看果然如此。


    “這些都是啥。”小兵走了過來,指著車隊問。


    使者皺了皺眉,那些化好妝走出來的貴女們也皺眉,很不舒服。


    “哼,大唿小叫,沒見過世麵的小兵。”剛剛發號施令的貴女用很低的聲音說道,她看了一眼使者,似乎覺得自己和這種小兵對話,都低了身份。


    使者也沒有說話,他也覺得丟分,他看向旁邊一個侍衛,侍衛站出來嗬斥道:“我們是各個大族向景輝殿下宣告效忠的使者團,你不可無禮,以免衝撞了景輝殿下的後宮!”


    “啊?”小兵微微驚訝,看起來,他似乎明白自己衝撞了了不起的人物,應該內心在後悔。


    使者麵無表情,如果不是他們算是過來投降的一方,肯定要教訓一下這個目無尊貴的士兵,他看向墨軍的軍官,似乎希望對方能領會自己眼神的意思。


    “陳將軍。”軍官向士兵敬了一禮,在士兵迴禮的時候,軍官用盡量不古怪的語氣說:“這些是……向您投降的代表團。”


    啊?使者的反應和剛剛的小兵很相像,他花了一段時間,思考陳景輝麾下有那一位姓陳的大將。


    隨後,他麵目蒼白,立刻跪了下來。


    “景輝殿下恕罪!小的凡人眼眸,不識真龍天子!”


    他說完話,身邊的侍衛直接軟倒了過去,隨後,傳出了尿騷味兒。


    他活活嚇尿了。


    剛剛他竟然嗬斥陳景輝,說對方無禮?


    低聲說話的貴女也嚇得臉色慘白,陳景輝是明境層次,她低聲說話,絕對也被對方聽到了!


    她也連忙跪下,很快,整個使節團的人都跪了,包括宮女,侍衛,太監們。


    墨軍們倒沒什麽反應,甚至陳景輝來的時候,他們都保持著警戒姿態,沒有因為他改變位置。


    使者內心發苦,他那裏想得到,陳景輝居然穿著一件普通小兵的衣服,什麽隨從侍衛也不帶,就帶了一個機關人偶,周圍的墨軍反應也不對,明明是他們的主君到來了,他們竟然沒有足夠莊嚴的反應,唯一的行禮還是軍官朝陳景輝敬了一個軍禮。


    這誰能知道那就是陳景輝啊!在使者內心裏,陳景輝最差也應該是穿著精美盔甲的戰將打扮!


    陳景輝捏著鼻子,壓製著明境的感知,對那個發言的侍衛道:“那個,你先起來啊,說清楚,你說我的後宮是什麽,別誣陷人,我沒開過後宮,這些女的我一個都不認識,碰都沒碰過。”


    旁邊的墨軍士兵再也憋不住了,笑了起來,笑聲傳染給了每個人,連軍官都繃不住臉色,低低地笑了幾聲。


    侍衛磕頭如搗蒜,血都磕出來了,一直說:“殿下恕罪,殿下恕罪,是小人沒有眼色,衝撞了殿下!”


    陳景輝用念力拖住了他,沒讓他磕頭死了,他看向使者,判斷出他大概是這裏領頭,笑著說道:“你們都起來,都起來吧。”


    使者大喊:“殿下仁慈!”


    他剛起身,就聽陳景輝說道:“怎麽,真刀真槍打不過我了,改用糖衣炮彈了?”


    這話嚇得使者大腿一軟,又跪倒下來,連忙說道:“沒有,殿下明鑒,我們萬萬沒有這個意思,隻是……我們在……我們之前在常遇春手下,做過一些,和您作對的事,那些不是我們的本義,其實我們早就心向您,隻是礙於常遇春淫威……所以,向您表達我們赤誠的忠心。”


    “就是來投降的?”陳景輝說。


    使者道:“我們是來起義的。”


    陳景輝嗤笑道:“別起義不起義了,起義的前提是戰鬥還有得打,你們什麽戰鬥力,還起義,起個屁。”


    李言掌握那麽多潰兵和後備兵力,向陳景輝投降的時候,都沒好意思說自己是起義,也就隻有王嶽鬆算是真正的起義,給了常遇春非常沉重的打擊。


    聽到陳景輝的話,周圍的墨軍士兵又笑了,他們早看這批人就莫名不爽,現在很是暢快。


    “是。”使者低下頭顱,無比恭敬地說:“我們是來投降的,現在我們一點戰鬥力都沒有,國內有許多暴徒流匪到處肆虐,百姓苦不堪言啊,都盼著您的王師到來,收迴屬於您的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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