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輝先學丹境的夜之眼與沉默兩個術法。


    夜之眼需要一枚玉佩作為法器,玉還很有講究,隻能用黑玉,所幸血竹林這裏,積累的外來者帶來的財富並不少,這些財富在這裏並不值錢,還不如幾頓幹糧有加值,陳景輝輕易要了一枚堅致溫潤,漆黑如墨的玉佩。


    術法的姿勢也更冗長,按照術法原本的圖示記載,通用的姿勢要球左手握著玉佩,在臉部和眼部附近的穴位按照特定順序和節奏觸摸,而陳景輝觀想“玉清”時,玉清的動作少掉了幾個穴位,穴位與穴位之間的順序也有變化。


    夜之眼同樣沒有咒語,繼承了寂之氣“沉默”的風格,它要求情緒和精神境界,要使用夜之眼,內心必須有孤寂的情緒在醞釀,它給的建議是,想象全世界隻剩下你一個人,身處在無窮無盡的黑暗中。


    這對陳景輝來說倒不算難,他隻試了幾次就成功了,因為那種孤獨感他是體驗過的,他曾漂流在仿佛棺材般的飛船裏,在空虛的夜色裏遠航。


    最麻煩的地方反而是,觀想中玉清的樣子和人類有差別,它的頭部衍生出了許多虛幻的觸手,陳景輝模仿它時,觸手會阻擋玉清的手。


    在施展完夜之眼,睜開眼睛後,陳景輝發現周圍的一切都變化了,好像他戴著夜視儀在看周圍的萬物,但又不完全是夜視儀的功能,火光並沒有顯得太明亮,純粹的黑暗處也能勉強看到輪廓。


    但距離有限,陳景輝估算了一下,夜之眼能看穿的黑暗範圍,大約在20米左右,再遠就沒有任何效果了。


    默默計算著這種狀態的時間,陳景輝算出了夜之眼的持續時間,三分鍾。


    在時間結束後,周圍的視野一下黯淡下來,這讓陳景輝有點不習慣,就像戴上了眼鏡的近視者,沒戴多久,突然摘下了眼鏡一般。


    陳景輝想:“明境強者的視野會是什麽樣的?應該遠比這更強大吧……”


    陳景輝又反複施展夜之眼,直到動作嫻熟,連續施展好幾次都沒有失敗為止。


    學習完後,他去神殿外的建築內討了些水喝,處理了下生理問題,繼續迴神殿修煉。


    “沉默”的姿勢非常簡單,是用手指遮住嘴,再以躡手躡腳的狀態原地走六步,但它對施法時的精神狀態要求非常苛刻。


    術法原本要求,施法開始後,必須短暫進入內心寂滅的狀態,大段的文字都在講如何靠想象讓自己進入寂滅狀態。


    有的文字是讓人想象自己是一棵枯樹,立在無邊黑暗,萬物皆滅的場地;有的文字是讓人想象自己是一隻安靜捕獵的蜘蛛,靜悄悄地等待在蛛網上,感受著蛛網傳來的顫動,但因為沒有獵物上鉤,所以蛛網保持靜止;有的文字是讓讓人想象自己化作潛伏於海淵深處的潛龍……


    可陳景輝練了好幾個小時,各種辦法都試了,都沒有成功過一次。


    陳景輝懷疑是不是天女給他寫術法原本時,忘了說沉默的法器是什麽了,所以怎麽試都不成功。


    遇上瓶頸後,陳景輝毫不死磕,直接放棄,去看《寂之心》。


    寂之心是氣境層次的術法,結果開篇就讓陳景輝直接繃不住了,它開篇就要求,施法全程都需要處於內心寂滅的狀態。


    這次更是連怎麽進入寂滅狀態都沒教,像極了陳景輝以前看到的一些教材,默認你會了前置知識,你要是不會,那就隻能遞歸式複習,那裏不會學那裏。


    整整一天,除了中途休息的時間,陳景輝都卡在寂滅狀態這裏,根本學不會,他甚至感覺,自己越著急,距離寂滅狀態就越遙遠。


    在他又一次嚐試失敗後,他聽到了王鳴鴉的聲音。


    “還沒成功嗎?”


    他轉過頭,看到王鳴鴉坐在了那屬於天女的石柱上,俯瞰著他。


    陳景輝說道:“很難,我,完全進入不了那種寂滅的狀態。”


    “修習寂之氣術法最忌急躁。”王鳴鴉翹著腿,綠色的紗裙掩蓋不住她細瘦的小腿:“你很著急,很想離開這裏,對嗎?”


    “是。”陳景輝承認了:“我可能是有點心急。”


    “讓心靜下來吧。”王鳴鴉說:“我給你彈首曲子,你靜靜聽音樂,什麽都不要想。”


    她跳下石柱,坐在陳景輝對麵,在她麵前,出現了一個木製古箏。


    陳景輝突然愣住,看著這一幕,不知道王鳴鴉唱的是什麽戲。


    王鳴鴉看出了陳景輝的疑惑,她說道:“我小時候,家裏人都說讓我當個言修,我不喜歡當言修,我喜歡劍,但他們逼我,我也沒有辦法,隻得隨意學了點應付了事。”


    “這在後麵我成為源修後,用上了,讓我衍化出言修的能力更容易,仔細聽,什麽都不要想,我直接把寂滅的狀態轉達你,這是明境言修的能力,能把心境和情緒像急性傳染病那樣傳染給周圍人。”


    陳景輝點頭,也坐著,漸漸的,王鳴鴉彈奏起了音樂。


    那聲音空幽,寂靜,冰冷,讓人仿佛聯想到,自己被鎖在漆黑的囚籠中,千年不見天日。


    但自己早已痛苦過,焦慮過,彷徨過,已然接受了這一個事實,孤獨本應把自己逼瘋,但自己忍受住了,甚至把這種非生非死,恐怖的孤獨化為了一種快樂的境界,安靜,寂滅……


    等音樂停下,陳景輝猛然驚醒,他不知道自己在剛剛的境界裏沉浸了多久,但他已經體驗過了寂滅的狀態,再自己複現也不會太難。


    “懂了嗎?”王鳴鴉問。


    “懂了。”陳景輝說。


    “好。”王鳴鴉說:“那在上今天的劍陣課之前,你還有什麽想問的嗎?”


    陳景輝問:“你說這是言修的能力,是你衍化出的,那意思是,源之氣可以衍化出其他靈氣的力量嗎?”


    陳景輝對此早有猜測,但他想確認一下。


    王鳴鴉說道:“基本如此,源之氣是萬物和萬象的源頭,它是最純淨的靈氣,而其他靈氣都不如源之氣那麽純淨純粹,它們就像有顏色的顏料,而純淨的源之氣則是白水。”


    “等你到了明境就會知曉,現在談論這個,對你有些好高騖遠了。”


    陳景輝心道,果然,明境的“溯源者”修行法和使用其他靈氣的力量有關聯,這和在白家那邊得到的情報印證了。


    “沒問題了嗎?”王鳴鴉說:“今天教你幾個進攻的劍陣,殺傷力很強,可以用武器做陣旗,用來遠程攻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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