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走了嗎?”雨橙似乎對這個結果覺得很吃驚,“你打算去哪裏?”


    “法國。”我說,學校和法國的一個藝術學院是有合作的,之前的時候那邊學校的負責人也有來過學校,兩個學校都有交換生。學校自然也是鼓勵學生出國的,我開學的時候就已經針對性的學過法語,所以不需要在去進行短期的學習,所以申請的結果還算是順利。


    雨橙聽後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眼神裏麵有些惋惜。“走了以後,還打算迴來嗎?”


    這個地方悲傷的東西太多了,我是個不大愛接受的人,其實是不想要迴來的,我自己也就笑了起來,說,“不知道,以後的事情誰也說不了一定的。”


    “也是。”雨橙自己也笑了笑。


    我瞧著時間也不早了,於是跟雨橙說,“好了,我先迴去了,雨橙,以後好好的照顧自己。”


    有一句話叫做,天下無不散之筵席,隻是這場筵席本來早就該散了,就是自己一直舍不得而已。我說完了準備走,但是雨橙在後麵叫住了我,問,“悄悄,你要不要去看看大哥再走,反正你都要走了.....至少也應該跟大哥告別吧。”


    雨橙是好意,隻是我不知道應該怎麽去麵對房筠凱了。


    有些人相見不如懷念,見到斯人,也就隻是會徒增悲傷而已。我搖搖頭,笑了說,“不用了,房筠凱之前不就跟我說了嗎,以後都不想要見到我,他都不想要見我了,我幹嘛要去見他啊。”


    我說著,其實心裏麵很難過,我是典型的嘴硬心軟,我為什麽不去看房筠凱,因為記得房筠凱在之前說的話。


    以後我們就不要再見了。


    就好像是我的夢裏麵,夢裏麵的時候房筠凱一身是血,說,你以後就自由了。


    對啊,我現在是自由了,無牽掛。


    我穿著拖鞋慢慢的走迴病房,周曉萌在病房裏麵給我收拾東西,見我迴來了一麵問我,“剛剛去哪裏了?迴來的時候也沒有看見你人。”


    “去四處走走唄,醫院裏麵住的很憋屈的。”我說,一邊伸懶腰。而周曉萌則是扭頭看我,“你知道憋屈就好了,你要是知道了,那以後就不要做那麽蠢事了,到頭來受傷的還是自己嗎。”


    周曉萌這是話裏有話意有所指啊,我哪裏不明白的。


    也就無奈的笑了笑,“那有什麽辦法啊,我們這一輩子呢,總要遇見那個一個能讓你做傻事的人啊。”


    周曉萌無奈的看我,不過周曉萌也很認同我這個說法,但是後頭周曉萌就說了,“趕緊換衣服,我們出院了,迴去之後我讓我爸給你燉湯,好好的給你補補。”


    我說行,出院之後直接去了周曉萌的家裏麵,周叔叔已經退休了,在家裏麵也沒有什麽事情做,我們剛到樓下,周叔叔也就下樓了,一邊接過周曉萌手裏麵的東西一邊跟我說,“悄悄啊,最近怎麽樣了啊?”


    我說,“還好,還好。”


    周曉萌冷不丁的跟我來了一句,“是還好啊,好的自己都進了醫院了。”


    周叔叔的聲音低沉,很有那種磁性的感覺,他看了看周曉萌也教訓起來,“那就不要說悄悄怎麽樣了,你自己也沒有好到哪裏去啊。”迴頭周叔叔又說,“這段時間你就在家裏麵住著,你們兩個每天在外麵跑,都瘦了一大圈,迴頭我給你做些菜,給你們補補啊。”


    我和周曉萌笑得答應了。


    進了房間我順手就挽了袖子進廚房,周叔叔也就在廚房裏麵忙活,我說,“叔叔,我來幫你啊。”


    周叔叔在弄魚,不過,聞著那魚腥味道,我突然就想要吐,總是覺得難受,很惡心。周叔叔剛剛說,“沒事,你過去休息吧,我能行啊.....”


    周叔叔還沒有說完呢,我就趕緊往洗手間裏麵跑去了。周曉萌拿了髒衣服正好出來,也跟著跑過來,問,“景悄悄,你怎麽了啊?”


    我撐在洗手池前麵吐的稀裏嘩啦的,就覺得胃裏麵空的難受。周叔叔也就過來了,在門口問,“怎麽了?”


    “沒事,老爸,悄悄可能是感冒沒好透,有點吐。”周曉萌說,又出去跟周叔叔交代,“爸,待會不要弄太油膩的東西了,我們吃點清淡的吧,等悄悄好些了,我們再弄。”


    周叔叔說是,等都周叔叔走了,周曉萌又抱著衣服進來,站在我的身邊。


    從鏡子裏麵,我都能夠看見自己的臉色發白,白的就跟衛生紙一樣,沒什麽血色。周曉萌盯著我看了許久,說,“也沒有見你之前胃不舒服,感冒的時候也沒見你吐,悄悄,你跟房筠凱.....”


    周曉萌的話隻說了半句,可是聽見周曉萌的這話,我心裏麵也響起來了一些聲音,耳朵裏麵突然就轟鳴作響啊。


    愣愣的,我看著鏡子裏麵的自己,連轉動脖子都是僵硬的,總覺得不真實。


    我下意識的低頭看自己的肚子,手也擱在肚子上麵。那裏還是平的,沒有任何痕跡。而周曉萌則是木訥的看我,“還真被我說中了,不過....保險起見,還是先測試一下吧。”


    我也是抱著僥幸的心理,之前的那個孩子就這麽沒了的,我本來就有些懊惱,悔恨。可那種感覺又重新迴來了,我心裏麵又有很大的期待。驗孕棒上麵顯示的是兩條杠,周曉萌進來問我情況,我點頭跟她說。“恩,有了。”


    周曉萌就問我,“你打算怎麽辦啊?”


    我很堅定的告訴周曉萌,“我會把他生下來的,接下來我就會去國外,我會將她生下來,如果可以的話,我會帶著她一直在那邊生活,這件事情他們都不會知道的。”


    我和房筠凱已經沒有關係了,那這件事情自然也就不會有什麽聯係。


    周曉萌歎口氣,瞧著我問,“你確定自己想好了?”


    我很確定自己的態度,也因為這個小孩的再次到來讓我對自己現在麵臨的情景有了一絲歡喜。西遇打電話給我的時候我不大想要接聽電話。


    但是西遇開頭就說,“我就在你們家附近,悄悄,方便的話,見個麵吧。”


    我和周曉萌去商場裏麵買了好多寬鬆版型的衣服,就連鞋子也換了,我穿著一身很休閑的衣服就去了咖啡廳,西遇已經幫我點好了咖啡,不過,咖啡上來的時候我告訴服務員幫我換了一杯熱水。


    西遇還是那個樣子,西裝革履,典型的商務精英派頭,還是溫溫潤潤的笑著,隻是怎麽樣都迴不到以前去了。


    他倒是先開頭問了我,“看你最近消瘦了很多。”


    我也就點點頭,因為有些嘔吐,所以吃飯也吃不下多少,也沒有多大的食欲,自然而然的就瘦了下來。而西遇則是笑了笑找了話題跟我聊天,“悄悄,最近你還好嗎?”


    我點頭。


    西遇便問我,“悄悄,你現在會不會很討厭我?”


    說是討厭也不能說是討厭,就是覺得陌生,我說。“好多事情我們根本就沒有辦法去說清楚裏麵的圈圈道道,我和大哥從來都是水火不相容的存在,這在我們出生的時候就已經既定好了。從小我就知道我不是房家的血脈,爸爸知道,可是卻一直忍著我,爸爸視我為己出,我也就想如果我能夠努力,肯定爺爺也會轉變對我的看法的,可是我錯了,無論我怎麽努力,我都比不上房筠凱。”


    西遇說著也無奈的笑了起來。


    “我跟大哥鬥了這麽多年,他在美國的時候幾次都麵臨生死關頭,可是還是大難不死。”西遇說到這裏自己都無力的笑了起來,瞧著我,那雙眼睛卻是微微的放著光彩的,“後來,舒傲生死了,我真的是恨透了他,也是因為他我才被迫要離開自己的家,所以那時候我才想著,無論如何我都要得到跟他一樣的東西。”


    執念太深,所以才會放不下。


    “有句話不是說了嗎,人生在世,如身在荊棘之中,心不動則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心動則人動,動則傷其身痛其骨,諸般痛苦皆出於此。”


    西遇打開了自己的心思在誠心交流,我也就打開了心思跟西遇去交流的,西遇和房筠凱之間的事情在很多年前就開始牽扯不清了,到了後續也隻是在發酵而已。


    我也不知道應該怎麽去跟西遇說,隻是說了,“西遇,以前的事情你都放下吧,沒有什麽放不下地事情,等你放下了一切都好過了。”


    “我明白。”西遇坐在那裏,窗外有暖黃的燈光從外麵打進來,就照在西遇的臉上,映襯的他的臉溫潤,卻又棱角。“爸爸找過我,那天跟我聊了很多,其實,我不算是失去很多,我自己也得到很多東西。有些事情根本就怨不得人,要怨也隻能夠怨命,這個東西有時候真的讓人覺得無能為力。”


    “你都開始認命了,你讓我怎麽辦?”我被他的一句話逗樂了,可是人就是這樣,喜歡認命。


    “我不喜歡認命,不過,事實就是如此啊。”西遇身子往前傾,隨後看了看我,問,“以後你打算怎麽辦?我聽白辛說你準備出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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