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過來的時候,房筠凱已經醒過來好久了,我一直都趴在他的床邊睡覺,我的手有些發麻,還有些發涼,但是我的身上是蓋著一條羊毛毯子的,很薄,很暖和。


    我醒過來的時候抬頭就對上了房筠凱那雙茶色的眸子,房筠凱的眼睛在暗暗的光線裏麵,看起來就是幽深的顏色,但是一般的時候,看起來,那就是茶色的。


    此刻他就低著頭看著我,他穿著自己的那件睡衣,毛茸茸的衣服,整個人看起來卻又十分的虛弱,看著我的時候,眼神冰冷而冷漠。


    “房筠凱,你醒了?”我驚喜的叫起來,頓時都忘記了自己麵對的是個病人。我高興的跑出去叫了醫生進來,醫生過去檢查房筠凱的身體,司青則是拖著我出來。


    我瞧著司青,我和司青有些時候沒有見到了,所以,司青拉我出來的時候,我有點不厭其煩。


    而我就問了,“你這是什麽意思?司青,你幹嘛要帶我出來啊。”


    “姑奶奶,你在裏麵,他們怎麽跟房筠凱做檢查啊。”司青解釋說,卻好像忘記了,我跟房筠凱之前就是夫妻的。


    “沒有關係的。”我說,不過就是這個時候醫生從房間裏麵出來了,而司青則是混自然的迎接過去,問了醫生,“裏麵的病人,情況怎麽樣呢?”


    那個聲音的聲音是淡淡的,小小的,不過,每一句話都說到細節,於是說,”你放心,這次他不會有什麽問題的,都是一些皮肉傷,等到過段時間就好了。”


    “你是說,要好好的養著自己的身體嗎?”我就問了那個醫生,那醫生則是笑眯眯的說了。“恩,是這樣的,反正他現在不能多動。”


    就是好好的養著就是了,所以,我準備想要進去,可是司青已經轉過身了,然後進了屋子,然後就彈出了一個腦袋,然後就跟莫詩雨說,“你在這裏等著啊,我去跟你匯報一下。”


    “你們在玩什麽啊?醫院裏麵還要報備工作。”我頓時覺得奇怪死了。


    “是啊,我們就是這樣玩的。”司青笑著跟我解釋啊,可我覺得事情的真相,遠遠不隻是這麽簡單的事情啊。


    我站在門口看著那扇緊緊的關上去的門,自己都覺得很憂傷,而且,明顯的覺得有一道很寬大的鴻溝,我們根本就跨不過去。我在外麵站了好久,可是,司青都沒出來。直到一個小時以後,司青才慢慢的出來,見到他的時候,我自己都覺得心裏麵的心跳都漏了半拍。


    “有什麽結果?你說吧,沒有關係,反正無外乎啊也就是,我們要多注意他的生活起居吧。”我看司青出來了,所以想問司青。


    不過司青的臉色看起來不大好,看著我的時候,司青笑的都有些勉強,看著我嗯了幾聲就說了,“是這樣的,悄悄。房筠凱現在的情況已經好多了,這裏已經不需要你了,你也跟房筠凱離婚了,現在的話,你不怎麽方便呆在這裏了,所以,你還是先迴去吧。”


    當時我的心情是如何呢?


    覺得自己的心裏麵頓時一空,什麽都想不到了。好似頓時眼前就灰暗起來了,看著司青,耳朵裏麵是在轟鳴作響,就連自己的腦袋裏麵都是混亂的,渾身頓時都冰至了零度,就連指尖都是微微的發涼。


    “這是你說的還是房筠凱?”我問,我都不知道自己這句話到底是如何問出去的,在心裏麵醞釀了好久,隱約覺得自己是聽錯了,可是想了想,我沒有聽錯的。


    我是說了。


    司青愣住了,不過,還是雙手放在胸前,表示不好意思,笑容有些勉強。“悄悄,按照正常的情緒來講....”


    不用司青在多說了,我就明白了這話是誰說的,除了房筠凱沒有其他人,現在她受傷了,我就是去照顧他的能力都沒了。我問司青,“你能不能告訴房筠凱,就算是我進去看看他也好。”


    而司青則是搖搖頭了,“這個不行的,他已經在休息了,不想被大套,你還是先走吧。”


    司青對我做了一個請的姿勢,然後請我下樓,我下樓的時候差點從樓梯上麵滾下去,還是司青扶住了我,一邊說,“自己照顧好自己,以後你還有更好的人生。”


    更好的人生我不期盼了,我擺擺手跟司青說,“你留步吧,不用再送我了,反正你也就隻能夠送到這裏,迴去照顧房筠凱吧,他比較需要你。”


    司青還是將我送下樓,才停住了腳步。正好雨橙過來了,看見我失魂落魄的樣子,攔著我問,“你去哪裏?”


    在雨橙麵前,我沒有什麽需要去掩飾的,隻是說。“以後,就要容你們好好的照顧房筠凱了。”


    雨橙也猜出了其中的幾分端倪,就問了,“什麽意思,你和房筠凱兩個吵架了嗎?”


    我搖頭,其實按照我們兩個這樣的情況,走到現在這樣,已經是意想中的結局了,所以,有遺憾,卻也因此覺得百般蝕骨,疼的連骨頭都覺得在隱隱作痛。我抱著雙臂,點頭。“我和他徹底完了。”


    雨橙驚訝的看著我,我也不知道在說什麽了,也找不到什麽理由再留在這裏,走出帝錦的時候,一陣風吹過來,我縮了縮脖子,心裏麵罵了句,艸,冬天真是夠冷的。


    帝錦有一條很寬廣的小道,直接通向門口的,兩邊種了很多的花草,已經是冬天,但是裏麵的花草還是帶著綠葉的,我走出去的時候,感覺自己每走一步腳步都像是灌了鉛一樣。很沉重,很沉重。越往前麵走,眼睛裏麵的東西就往下麵掉,連麵前的路都看不清了。


    迴到白家的時候,白辛在家。


    白榆也在。


    “房筠凱怎麽樣了?”白辛問我,低頭看著自己的書籍,似乎是在很隨意的問我。


    我心裏麵積累的怒氣一下子就爆發了。“你現在應該滿意了,你和西遇聯手,你們兩個人設計房筠凱的事情你以為我不知道嗎?白辛,當年你父母的死我們都很難過,可是,有些事情並不是我們想的那樣,你確定,那場大火和房家有關係嗎?那天爺爺是和他們發生了爭吵,可是沒有必要去害人的。事情的真相,爸爸,你真的了解了嗎。還有,蘇晚的死,真的就是那麽複雜嗎?”


    我迴來的路上一個人揣摩了好久,為什麽白辛突然撤資,而西遇又迴來了,而西遇迴來又是給了房筠凱一個衝擊。因為白辛是知道西遇不是房家的孩子,所以才會接受西遇,去幫助西遇。


    白辛不是我之前認識的那個白辛。


    我說的時候也絲毫未留下情麵,“白辛,你想要房筠凱下來,然後報複房家是嗎?”


    白榆則是放了手裏麵的書,吼了我。剛剛我提及蘇晚,白榆的臉色已經不好看了,作為一個陌生人的時候,我覺得白榆是個不錯的人,但是現在看白榆,倒是沒了那種感覺。


    “是。我很討厭房家,如果不是房家的話,我們家就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白辛頓時扔下手裏麵的書就吼了起來。“還有,悄悄,難道伯母的死,你就一點兒也不難過嗎?你的良心呢?”


    我指著自己胸口,“在這裏。”


    我衝著她吼起來。


    “其實蘇晚的死,白辛你最清楚了。”我突然就覺得很累,不想要再跟白辛說下去,就說了。“不要再執著了,白辛。蘇晚的死跟誰都沒有關係。”


    我說完以後突然覺得自己很舒服,其實到頭來,蘇晚就是執著於恨罷了,覺得房家害死了她的父母,但是那場大火就是一場意外而已。而蘇晚的事情隻是白辛故意弄出來混淆視聽的。


    無非就是想要讓房筠凱痛苦而已。


    如今,我沒了房筠凱,就再也無牽掛了。


    我說完以後,自己也鬆了一口氣說了。“爸爸,那些事情真的是意外,你們就放下吧。”


    我半夜的時候迴了周曉萌的家,喝的醉醺醺的,人事不省。周曉萌拖著我進屋子去,我一邊撒酒瘋一邊唱歌,周曉萌都快要求我了。“姑奶奶,這旁邊還有人住著呢,你就不能小聲一點嗎?”


    那時候我都醉的迷糊了,哪裏還會記得那些啊。


    周曉萌拖著我進浴室的時候,然後把我扔進了浴缸裏麵,周曉萌出去之後,我拿著噴頭衝冷水,冬天的時候,那水冷的刺骨,我渾身都在發抖。周曉萌進來的時候,我渾身都是紅彤彤的。她過來關了水,一邊罵我。“景悄悄,你是想死是嗎?大冬天的你隻是撒什麽瘋啊?”


    我指著周曉萌,一麵打哆嗦,周曉萌則是把睡袍往我身上裹著。


    我說,“這樣能夠讓我更加清醒一點啊。”


    周曉萌拿我簡直就是沒有辦法了,於是指著我說,“好了,姑奶奶,有什麽事情我們先迴了房間再說了。”


    周曉萌拖我迴去的時候,我都忍不住哭了,抱著周曉萌就說了,“周曉萌,房筠凱不要我了。”


    周曉萌說,“你們已經離婚了好嗎,你反射弧這麽長嗎?現在才覺得應該難過?”


    她一點兒都不明白我的痛處,我就抱著周曉萌一頓的痛哭,把鼻涕眼淚的都往周曉萌的身上蹭著。周曉萌嫌棄的看著我,嘖嘖的說,“景悄悄,我真的是受夠你了啊,你丫的怎麽就這麽惡心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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