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意。”我說,不過還招了周曉萌過來,想要周曉萌同我說說話,如果沒有人能夠跟我說說話,我覺的自己肯定是會瘋掉的。


    但是事實上,就算是我告訴了周曉萌,也等於無濟於事。


    周曉萌隻是覺得我是母親死了,所以難過,還一邊拍著我的肩膀說,“是你自己跟你媽媽沒有緣分啊,你跟你媽媽剛剛相認,還沒有享受了幾天的母愛呢,你媽媽就沒了、”


    周曉萌其實一直都覺得我是因為這個難過,可是難過是有的,卻沒有那麽深刻。


    我對親生父母的印象太少了,幾乎沒有什麽感情可言。蘇晚的死我並算不上多難過,讓我真的難過的是房筠凱,到底房筠凱是個什麽樣的人?


    我問周曉萌,“你覺得房筠凱怎麽樣啊?”


    周曉萌的頭發紮成了衝天的辮子,然後就豎著頭發,聽我說房筠凱,於是就說。“其實房筠凱挺不錯的,悄悄。”


    周曉萌不知道自己白辛告訴我的事情,我也沒有說。她倒是關心的問我,“你和房筠凱吵架了?悄悄,你得收收你的性子了,其實房筠凱真的挺不錯,上一代的恩怨就放過去吧,有什麽比現在更加重要的。”


    房筠凱給我的電話我一直都沒有接聽,打進來我也沒有理會,一直都看著電話響起來。


    他找到周曉萌的住址我一點兒都不意外,衣冠楚楚的站在我的麵前的時候我是很淡定的轉過來,然後讓她進來。淡淡的問,“你怎麽會過來啊?”


    “隨意就過來了。”房筠凱就說,進來的時候我也沒有給他拿鞋子,他的鞋子底比我的鞋子還幹淨了,周曉萌再有潔癖也不會介意的。


    他坐在沙發上,那雙腿就跟刀裁過一樣,修長的腿,穿著西褲更襯得他長身玉樹,一派的清雅。他就坐在那裏,身後是白色的光芒,坐在那裏,靜靜地不說話無形的給人一種壓迫感。


    “你怎麽來了。”我問,坐在那裏,整個人都縮在沙發裏麵。


    “要是我不過來,我應該就真的見不到你了。”房筠凱比我想象的淡定,他一向的淡定,就好像一個幽靈,就像是一個飛蛾。我看過一本書,裏麵是這樣描述的,我一直都覺得飛蛾都不像是有生命,它們在撲向光芒的時候平靜,淡定,就好像沒有生命一樣。


    我覺得房筠凱就是這樣的。


    沒有一點的感情,不像是有七情六欲。我看著他的臉也就不知道應該怎麽說了。


    “景悄悄,打電話不接,玩消失?”房筠凱手裏麵捏著電話,詢問我。


    “我們已經離婚了,房筠凱,我應該不用提醒你的。”我說,明確的告訴房筠凱這個事實。


    “所以,你的意思是,從今以後我們應該不再見麵?”他問我,眼神裏麵是波瀾不驚的,好像這一切都跟自己是無關的。


    我深深地唿吸了一口氣,點頭,說,“是,房筠凱,我希望以後我們都不要再見了。”


    “如你所願。”良久,房筠凱說了這麽一句,隨後站起來準備離開這裏。但是我叫住了房筠凱,問,“我隻想問你一個問題。”


    “你問。”他的脾氣出奇的好,淡淡的說。


    “蘇晚的事情跟你有關係嗎?”蘇晚是我的母親,就算是沒有多大的感情,可是血濃於水,有些感情是割舍不掉的。


    “你覺得呢?”他給了我一個很模糊的答案,“你也隻是相信你看見的,不是嗎?可你應該不知道的是,爺爺的死,蘇晚功不可沒。”


    房筠凱說完以後就離開了這裏,我休息了一段時候以後就開始工作,沒在房筠凱的公司,自己去找了另外一個公司,做自己的小職員。住在周曉萌的小公寓裏麵,就覺得自己還是有平平淡淡的生活,早九晚五的生活,過的安靜而又單調。


    很久的一段時間裏麵我都沒有見到過房筠凱,就好像這人真的就從我的世界裏麵消失了一樣。


    到底是有多久沒有見到,我自己都覺得自己忘記了時間。


    時針,分針,秒針,一點點的轉動著,將我們兩個的世界拉的那麽長,就好像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世界。


    我的新公司是一個廣告設計公司,和我的專業大不相同,不過我還是執意選擇了這裏,想要換個新的環境。


    公司很小,不管是很大的設計公司。不過好在的是公司的氣氛融洽,倒也不錯的。那天我剛剛到了公司就聽見有人說,博雅的案子公司拿下來了。


    聽見博雅兩個字,我的心裏就瞬間抖了抖。


    聽見這兩個字意味著什麽,我自己明白。


    我那時候還是不相信的,不過老總親自迎接房筠凱進來的時候,我相信了。他依然是穿著筆挺的西裝,整齊的西裝,襯得他還是那樣的神清氣爽,生意場上,依舊的談笑風生。


    如今的房筠凱負責的是雲州,博雅隻是一個子公司,廣告的事情還是親自打理,讓我還是有些想不通的。


    不過這個案子談的很快,房筠凱出來的時候我去了洗手間,怕出來的時候正好看見他。


    我在洗手間裏麵呆了很久,然後才出來,走到走廊的時候,腳踩在軟軟的地毯上麵,連腳步聲音都聽不見。倒是看見了燈光之下被拉長的影子。


    很久沒有看見房筠凱了,走近了才發現房筠凱的臉色很蒼白,一手拿著手機,房筠凱的手指纖細,而且很白皙。他拿著手機,身上穿著一件鬥篷,就這麽走過來的時候就好像是電影裏麵那些電影明星似的。


    他從我的身邊路過,用很熟練的英語在交談,就好像好像沒有看見我一樣從我身邊走過。


    我們兩個擦肩而過的時候我覺得自己是屏住了唿吸,唿吸不過來。等到走到了轉角處,我才靠著牆壁,大口大口的喘氣。等到下班的時候沒用的竟然走到了帝錦。


    感覺走著我以前走過的路,都能夠重新找迴那種熟悉的感覺。


    周曉萌給我擱電話的時候就說,“景悄悄,你就作吧。”


    我跟蘇晚的關係不大好,但是我總是覺得我自己應該明白蘇晚到底是如何離開的。我走到帝錦的時候,抬頭猛然間看見了那個房子,才迴憶起來自己到底是在哪裏。


    等到我想要離開的時候為時已晚。


    因為一個清瘦的影子已經闖入了我的視線裏麵,房筠凱就站在我身後的不遠處。穿著一件大衣,帶著一條長圍巾,我轉過去看見房筠凱的時候拘束的不行,倒是不知道該怎麽說話了。


    跟房筠凱在一起的時候,大多數的時候都是我在說話,他都是聽著,然後會嗯嗯的點頭,卻不會多言。而現在換成了我不說,我們兩人之間就注定了以沉默結束。


    我準備離開這裏的時候,他卻是拉了我的手腕,低頭看我。“都來了,就進去坐坐吧。”


    我準備說,不了,我要迴去的時候,我看見他的眉頭擰的更加深了,就問我,“怎麽穿的這麽單薄?冬天的時候會很冷的,多穿點。”


    我努力的想掙脫開他的手,不過他卻執意拉我進去,偌大的房子裏麵空無一人,連傭人也沒有。


    我倒是問了,“你一個人住在裏麵嗎?”


    房筠凱點頭,“我準備搬出去了,這裏太大,空洞的,讓我覺得不安去。”


    屋子裏麵的暖氣開的很足,進來之後我都覺得自己的臉上有些開始發燙,覺得渾身都是熱乎乎的。我放了包包,房筠凱則是脫了外麵的大衣,自己伸手挽了袖子,問我。“想吃點什麽?”


    “隨便啊。”我說,對於吃的我不怎麽挑剔。


    房筠凱也就進廚房去了,兩個人,就做了兩個菜一個湯,房筠凱配了一點兒的小酒,加上開的太暖的暖氣,熱的我都要喘不過起來了。


    我托著腮看房筠凱的時候,拿著筷子敲了麵前的瓶子,就哼了房筠凱總是喜歡彈奏的那首曲子。


    “這首曲子,是我媽媽寫的。”房筠凱淡淡的說,“你唱的時候加了自己的詞匯。”


    我隨口自己哼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哼出來的,反正就是你們莫名其妙的就唱了處理。房筠凱低頭過來吻我的時候,我睜著眼睛,看見的是頭頂明晃晃的燈光,整個世界是彩色的,我呆呆的坐在那裏,還是維持著之前的那個姿勢。


    而他的雙手撐著桌麵,然後俯身過來親吻我,那個吻溫柔又綿長,我不忍心打斷,甚至還有些享受。我抱著房筠凱的脖子的時候幡然間才醒悟過來。


    似乎自己有些忘乎所以了。


    推開房筠凱的時候,他的眉頭微微的皺了皺,房筠凱的一隻手就按著肩膀,白色的居家服上麵很快就被紅色的東西給覆蓋住了。


    我看見那些紅色的東西,再看看房筠凱忍的難受的表情,就瞬間明白了什麽。


    “你怎麽了?”我站起來走過去,想要拿開房筠凱放在肩膀上麵的手。


    不過房筠凱不會給我看的,一直都將手放在自己的肩膀上麵,“沒事,我能有什麽事情啊。”


    我可不相信房筠凱的這話,我不是什麽三歲的小孩子那麽好騙,拿開房筠凱的手就說,“你讓我看看就好了,我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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