蹲在城門腳下，冷眼前方人龍漫漫，舒顏一派逍遙自得。她逢頭垢麵，麵容漆黑，還沾了些泥巴，身上一襲灰衣，補丁恰似層巒疊嶂，半截袖子已經一去不複返，下擺倒長，走路如不小心定將踩住以至摔跟鬥，可謂“捉襟見肘”。她麵前擺了隻碗，破爛不堪，不甚幹淨，一麵念念有辭，向過往行人乞討，那姿態卑微到極點，可惜路人瞧也不瞧她一眼。祁浩然恐怕做夢也不曾料到，舒顏其時就在自己的眼皮底下悠哉油哉。他怎麽可能知道呢，三天前，她倉促之間沒忘帶上銀兩，半夜敲開六王妃的門，隻不過借故換去男裝換上攏翠的丫鬟服飾，再讚美幾句攏翠的梳妝手藝，就令攏翠欣然自得給自己梳了個玲瓏的發式描上精致的妝容，六王妃顯然猜出她的意圖，但不點破。出門的時候疑似有人跟蹤，舒顏小小惡作劇了一番，先是繞往雨側妃處，揀了幾枝茉莉，後又行至荷花池欲要摘取新鮮荷花，暗衛如何認得舒顏，以為不過一丫鬟，折身迴去，舒顏得已脫身。
三天前，她就看見城牆上貼的懸賞令。周圍人潮擁擠，她個子嬌小看不見，詢問旁邊一老人，老人頭也沒迴，直接念給她聽：舒素顏，女，因神誌不清近日發作，離家未歸，現各衙司聯合尋找，如有知情者上報行蹤，消息可靠，賞紋銀貳佰兩；如拿住其本人不得傷害之，送交衙門，賞紋銀伍佰兩。畫像還真像，摸摸自己的臉，沒想到自己如此值錢，舒顏腹誹。“什麽神誌不清？”舒顏啐道，“你才腦袋有毛病！”聞言，旁人側首望過來，發現這大不敬的話居然出自一乞丐口中，一起趕她：“去，去，你一乞丐湊啥熱鬧？”低頭一看，舒顏一樂，自己這身裝扮還真蒙住眾人，想來呆在京城是最為安全的了，就是保甲製也管不到乞丐。為了檢驗成果，當天晚上她特意尋到六王府門口睡了一夜，第二天清晨門衛打開大門隻是愣了一會，直接把她趕走。三天來她看著官差士卒三個一隊，五個成群，逐個盤問城民們，結果當然是無功而去。這三天，城門盤查好不嚴苛，以至長龍擺尾，人人臉上怨憤之色盡顯無遺。如果目光能殺人的話，舒顏估計自己早被千刀萬剮屍骨無存了。聽白塔下的老乞丐說，如今茶樓也沸沸揚揚正在傳抄這事呢。
白天行乞，夜宿白塔下，其實乞丐的日子最簡單了，隻是為了不現漏身份，既不敢用帶出的碎銀，又長時間未洗漱，身上臭氣熏天，天氣又熱，生了不少皰疹，其癢難忍。待到夏末秋來，暑氣更暄，城中盤查漸始鬆懈，也能混出城去，，趁午後太熱無人出門，甚至最不怕熱的孩子也躲藏起來了，舒顏才敢選荒僻人少的村落河溝梳洗個痛快，太陽一烤濕透的衣物幹得極快，過不多久又濕了，幹幹濕濕，迴到城裏又是一副灰頭土臉的乞丐模樣。拜秋老虎所賜，不幾天，舒顏形象全無，曬成炭頭，可憐她保養了二十多年的皮膚啊。
風聲漸淡，體察下層民情也該結束了，再繼續下去就對不起自己的，糟踐自己也不能這麽糟踐。此地不宜久留，不如南下。她早打聽過了，南方雲州氣候頗佳，溫暖濕潤，四季如春，生活悠閑，這不就是古代的成都嗎？對於她這種冷血動物來說，棲身首選當然非雲州莫屬。
三天前，她就看見城牆上貼的懸賞令。周圍人潮擁擠，她個子嬌小看不見，詢問旁邊一老人，老人頭也沒迴，直接念給她聽：舒素顏，女，因神誌不清近日發作，離家未歸，現各衙司聯合尋找，如有知情者上報行蹤，消息可靠，賞紋銀貳佰兩；如拿住其本人不得傷害之，送交衙門，賞紋銀伍佰兩。畫像還真像，摸摸自己的臉，沒想到自己如此值錢，舒顏腹誹。“什麽神誌不清？”舒顏啐道，“你才腦袋有毛病！”聞言，旁人側首望過來，發現這大不敬的話居然出自一乞丐口中，一起趕她：“去，去，你一乞丐湊啥熱鬧？”低頭一看，舒顏一樂，自己這身裝扮還真蒙住眾人，想來呆在京城是最為安全的了，就是保甲製也管不到乞丐。為了檢驗成果，當天晚上她特意尋到六王府門口睡了一夜，第二天清晨門衛打開大門隻是愣了一會，直接把她趕走。三天來她看著官差士卒三個一隊，五個成群，逐個盤問城民們，結果當然是無功而去。這三天，城門盤查好不嚴苛，以至長龍擺尾，人人臉上怨憤之色盡顯無遺。如果目光能殺人的話，舒顏估計自己早被千刀萬剮屍骨無存了。聽白塔下的老乞丐說，如今茶樓也沸沸揚揚正在傳抄這事呢。
白天行乞，夜宿白塔下，其實乞丐的日子最簡單了，隻是為了不現漏身份，既不敢用帶出的碎銀，又長時間未洗漱，身上臭氣熏天，天氣又熱，生了不少皰疹，其癢難忍。待到夏末秋來，暑氣更暄，城中盤查漸始鬆懈，也能混出城去，，趁午後太熱無人出門，甚至最不怕熱的孩子也躲藏起來了，舒顏才敢選荒僻人少的村落河溝梳洗個痛快，太陽一烤濕透的衣物幹得極快，過不多久又濕了，幹幹濕濕，迴到城裏又是一副灰頭土臉的乞丐模樣。拜秋老虎所賜，不幾天，舒顏形象全無，曬成炭頭，可憐她保養了二十多年的皮膚啊。
風聲漸淡，體察下層民情也該結束了，再繼續下去就對不起自己的，糟踐自己也不能這麽糟踐。此地不宜久留，不如南下。她早打聽過了，南方雲州氣候頗佳，溫暖濕潤，四季如春，生活悠閑，這不就是古代的成都嗎？對於她這種冷血動物來說，棲身首選當然非雲州莫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