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u盤交給韓貞露後的第二天,顧芳菲就被分局的警察給了迴去。


    這點沒有出乎我的預料,而且我早就跟顧芳菲談好了。


    如我所囑咐的那樣,進了分局後,她隻說是擔心丈夫的安全,所以才在丈夫的授意下留下那個攝像頭。


    攝像頭的存在必須出現,不然錄像的來源沒法交代,而且警察會通過這份錄像的角度來判斷攝像頭的位置。


    龐建軍已經死了,那麽攝像頭的事情就是死無對證,任憑顧芳菲怎麽說,況且殺人兇手已經出現了,背後指使者也已經浮現,在韓貞露的在旁‘輔助’下,這個案子該如何了解,已經徹底明朗。


    三日後,麻五被抓,五日後,黨國勳被捕。


    一切的一切,都向著我所預期所設定的方向在發展,沒有任何的意外。


    假如說有意外的話,那就是黨國勳沒有逃,不知是因為什麽,從開始到現在,他一直顯得很配合,慫恿他殺龐建軍他配合,殺完人留待填坑他也配合。


    給我的那種感覺,就像是他在求死一樣。甚至可以說,這整件事情,看起來更像是我跟和合夥謀劃的,然後他主動背鍋一樣。


    當然,即便他不背,我也會想方設法的讓他背,隻是完全想不到事情會這麽順利而已……


    時間過去半個月,離元旦隻有不足十天的時間。


    年前的嚴打期間,一切大案要案都要有個結果,龐建軍被殺一案自然也要有個結果,而且這個結果證據充分,根本無須過多審結。


    麻五因故意殺人罪,被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黨國勳起初被判的是教唆殺人罪,無期徒刑,但隨後就改了,以前所犯的命案也被翻出,甚至有些命案明明不是他做的,卻也落在了他的頭上,於是也同樣被判處死刑,剝奪政-治權利終身。


    這個坑有我給他堆的,張山蛋的死,但據韓貞露所說,還有好幾起涉黑的命案,全部都壓在了他的身上。


    不用想也知道,這是羽向前和分局長大人的手筆,一個要擦屁-股,一個要政績,借著黨國勳一顆人頭,可以滿足很多人。


    明日就是黨國勳被執行槍決的日子,所以今天顧芳菲給我打了個電話,她想去給黨國勳送行。


    通過韓貞露的關係,我陪顧芳菲來到了監獄,看到了被獨立關押的黨國勳。


    這是我跟他的第一次見麵,顯然也是最後一次的見麵。


    他看起來不像是個會生嚼掉自己指頭的兇人,個頭不高,身形消瘦,皮膚很白,就像是一個溫文爾雅的羸弱書生。


    “對不起……”


    顧芳菲哭了,在哭泣中向黨國勳道歉。


    雖然礙於旁邊警察的緣故,她隻能說出這三個字,無法再說更多,但黨國勳顯然明白她的意有所指。


    “沒什麽,為了你,我願意,隻可惜不能陪你在一起了。”


    黨國勳對顧芳菲的情感,讓我在旁都有些感動,更遑論對他心有愧疚的顧芳菲,此刻更是哭的一塌糊塗。


    “其實你不用傷心,也不用愧疚,即便沒有你這件事情,我也會死,我頭裏長了一顆腦瘤,已經找最好的醫生看過了,沒用,最多也就剩下半年的命可活。”


    黨國勳的話,顧芳菲不信,她隻當作是黨國勳特意安慰他的。


    但當警察把藥和水送來後,經過對警察的詢問,才知道黨國勳所說竟然是真的。


    直至此時我才明白,為什麽黨國勳會答應的那麽痛快,為什麽又會把自己的性命當成別人家的一樣冷漠對待。


    顧芳菲走了,她心裏難受,畢竟是她親手挖坑把黨國勳給送進了監獄。


    我讓她去車裏等我,自己則應黨國勳的要求,留了下來。


    “我知道你,在你拿筆尖捅過龐建軍後,我就知道你了。我還知道,你一直跟舒曉琴在一起,而且同時還跟顧芳菲在一起。如果我沒記錯的話,在羽向前家門前我也見過你一次。”


    黨國勳知道的很多,所以我懂他的意思,通過他所知曉的這些,完全可以判斷出這件事情真正的操作者是我。


    “那你為什麽還要這麽做?”


    “為什麽不這麽做呢?反正都是個死了,舒曉琴和顧芳菲需要有人照顧她們,龐建軍我也早就想殺了,況且我也確實命不久矣。”


    隔著厚厚的防護玻璃,我望向了臉色蒼白的黨國勳,“你在成全。”


    黨國勳點頭,“成全自己,也成全你們,多好。”


    我想了想,隨即點頭,“假如把我換成你現在的位置,我想我也會這麽做。”


    黨國勳笑了,“所以小琴才會喜歡你,因為你身上有我的影子。”


    把我比作他的影子,這委實不是一件令人高興的事情,但我可以理解,也不得不承認,“你說的對。”


    “我給你講個故事,從前有個獵人,他找了一隻野狗做獵犬,他想讓那隻野狗去咬死一頭蠻牛,然後悄悄栽贓給另外一隻鴨。可事情的發展並不像獵人所想的那樣,那隻野狗咬死蠻牛後,卻被鴨給啄死了。”


    “於是獵人就隻好把那隻野狗給煮一下吃掉,然後讓那隻鴨去做他的獵犬。鴨怎麽可能做獵犬呢?”


    黨國勳在自問,但同時也是在問我。


    於是我迴道:“總會有新的野狗出現,然後在獵人的授意下,把那隻成為獵犬後感覺到很得意的鴨吃掉。不過慶幸的是,那隻鴨很有自知之明,他知道自己隻是隻鴨,他不敢去做獵犬,也不敢向那個獵人流露出半點想成為獵犬,乃至獵人的意思。”


    黨國勳笑了,“所以那隻鴨是聰明的,他可以活的更久。”


    我起身,向這個曾經咀嚼自己指頭的大兇鞠躬,“謝謝。”


    他用戴著手銬的雙手輕輕擺動拒絕,“不用,好好照顧顧芳菲,也好好照顧舒曉琴,尤其是舒曉琴,這些年我很對不起她。我給她留了一筆錢,在我死後自然會有律師轉給她。”


    “其實……在當年砍掉那個玷汙小琴的家夥腦袋後,尤其是在跟了龐建軍後,我就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會死,所以我對她的態度就有所改變,我想讓她慢慢的對我心死,而不是在某天突然得知我死訊後會傷心欲絕……”


    黨國勳說了很多,但每一件都是跟舒曉琴有關,譬如她喜歡吃什麽食物,她喜歡什麽顏色,她的手腳冰寒,包括她痛經時需要熱水和輕揉小腹……所有的細節,他惟恐遺漏半點,全部都告訴我。


    最終,他告訴我說,“不要把這些事情告訴小琴。”


    這是真愛。


    我深深凝望著黨國勳,“我一直以來都以為,你是個無惡不作的大兇,甚至跟龐建軍一樣,所以才……”


    黨國勳搖頭,“我本來就是個無惡不作的兇人,現在這個結局就是最適合的我,你跟顧芳菲一樣,不需要有什麽愧疚。”


    “不過我還是挺羨慕你小子的,摟著張紅舞不說,現在竟然把舒曉琴和顧芳菲這兩個我最愛的女人給拐跑了,聽說連大老虎的兩個女兒也被你拐跑了?”


    我笑,笑的很得意,這讓黨國勳看起來很生氣,但是卻沒有辦法。


    “真是個無良的混賬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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