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查者奎薩斯請求進入眾生世界,還請開放世界*通道。”


    聖人之前,自然有人負責傳話。


    世界*通道,就是世界的門戶,它有無數種方式可以打開,以聖人的手段,這種等級的世界,當然隨時都能破門而入。


    “...”


    麵對著巡查者之名,麵對聖人之名,眾生世界就連半點迴應都沒有。


    “走吧。”


    聖人奎薩斯發話,其餘幾位都沒有反駁,幾名聖人先後離開,隨行者們再不甘,也隻能遵從。


    其實這幾位聖人,並非特意來此,一定要進入眾生世界。它們隻是恰好路過,想進去看看。既然對方不允,那也就算了。


    當然,這不會是結束。


    地球時間,三天後,幻聖和虛聖出現在了眾生世界之外。


    “它好像並不歡迎我們的到來。”


    幻聖對虛聖說著,帶著聖人特有的淡漠,也有一點聖人所沒有的遲疑。


    “這是肯定的!”


    “但那並不重要!”


    虛聖斬釘截鐵的迴答,從他理應收獲的赫爾滋物質竟然被人“劫走”起,有些人就該知道結局。


    相對於這個既定的事實,就算過程中還有一些不合理的地方,也已經毫不重要。


    以它目前的層次,其實已經完全用不上什麽赫爾滋物質。但這並不表示虛靈一族不需要赫爾滋物質,更不表示這種對聖人來說都是天價之物的奇珍沒用!


    沒有人,可以從虎口拔牙。


    這究竟是巧合,還是有預謀的?


    兩者都有可能,但隻會引來同樣的結果,那就是一位極道生命的怒火!


    虛聖亦相信,這應該隻是一個巧合。


    不然的話,涉及到眾生世界,莫非還是主宰在算計它不成?完全沒道理!


    就算是主宰,也不能和他開這種玩笑,畢竟他是獨一無二的虛聖,堪稱極道生命的存在!


    這一點東西,一點利益,還不至於讓主宰做到那種程度,就算它自己,莫非真的很在乎那點赫爾滋鋼?


    不!它隻是需要表達出一種態度,一種理所當然的表態!


    “或許你是對的。”


    幻聖感覺到虛聖的決心,熄了勸阻它的念頭。


    她和虛聖遠遠談不上什麽深交,才剛剛開始聯合,才有了一個良好的開端。


    她沒有那種程度的影響力,更不希望因為區區一點小事就將這點默契破壞殆盡。


    雖然虛聖接下來的做法,很可能會得罪主宰,可這畢竟是師出有名,又不是無理取鬧。


    況且,這又不是讓她去得罪主宰,她無非就是一個旁觀者,被主宰遷怒的概率並不大。鋼鐵之神和鋼鐵主宰之間,一直以來的關係也談不上多融洽,於公於私,她都應該站在虛聖這一邊才對。


    再說,隻是區區一個眾生世界罷了。


    “轟!!!”


    虛聖一擊出手,整個眾生世界的屏障就是一陣顫動,屏障之內,地晃天搖,好像一個被舉起來晃動的籠子。


    若非世界已經墜落,就算以虛聖的力量,也絕對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


    4級以上的世界,號稱中等位麵,就沒那麽容易被毀滅,眾生世界底蘊之深,還要超過許多6級位麵,按照底蘊標準,甚至可以號稱準高等位麵。


    而虛聖距離真正的極道聖人,終究差了一步。雖說隻差一步,這一步卻猶若天淵之別,注定他隻能抗衡極道聖人,而不能徹底等同。


    這就意味著,虛聖根本沒有摧毀一個高等位麵的力量。


    “嗯?”


    虛聖和幻聖見狀,卻都是一愣,並非因為它造成的破壞太強或者太弱,而是因為這種情況根本不該出現。


    世界壁壘看似是一體的,實際並非如此。


    當遭到外力侵入,它總是會從點先出現豁漏。


    兩聖沒想到眾生世界的屏障居然如此特殊,根本就像是一個整體,想要打破它,隻能完全將它打碎,根本不可能和正常情況一樣,強行打開一扇進入的門戶、通道。


    這意味著想要達成目的將更費事費力,甚至根本不可能再達成原本的目的,也讓眼前的事情,變得有些不同起來。這種情況,擺明了就是要讓虛聖將整個壁壘毀去,很可能也將導致眾生世界的崩塌。


    “也許,我們應該先向主宰質詢。”


    幻聖措辭嚴謹,擺正了立場和態度,同時也將她所顧慮的,暴露無遺。


    這當然也是虛聖所顧慮的,虛聖首當其衝,隻會顧忌的比她更多。但它已經考慮好了,所以決心也一直更大,此時一樣無可阻擋。


    虛聖漠然看了看幻聖,再沒了之前的親密,仿佛陌路之人。


    “不用了!”


    “另外,這是我自己的事情,和你完全無關。”


    幻聖聽了這話,歎了口氣,卻也沒多說什麽,讓自己置身事外。


    強行進入一個世界,不等於要將它徹底毀去。兩者代表著的,原就是截然不同的概念。


    虛聖接下來的做法,很可能把警告和挑釁混淆,也就讓結局變得更加不確定。


    主宰應該不至於為了一個眾生世界和虛聖翻臉,但是這樣做,完全就是在打主宰的臉,為了一點小事,真的值得嗎?


    原本也隻是一件小事,誰都可以退讓,誰都可以不退,可如果將事情一點點擴大,就不是智者所為了。


    但誰又該先退?


    幻聖站到一旁,不再去看虛聖。


    虛聖冷漠,卻未嚐不是一種不想牽累她的態度,這又何嚐不是善意,隻看怎麽去看,怎麽去想。


    這善意能否維係,就要看接下來的發展,當遇到大麻煩的時候,幻聖是明智的選擇明哲保身,冷眼旁觀,還是果斷出手相助。


    總之,那不是現在這點事情和態度能決定。


    轟!轟!轟!


    虛聖本就介於虛實之間的扭曲身影,徹底化為一片龐然陰影,猶如虛空巨獸。


    它仍舊沒有固定的形象,就像是一團難以描述的雲氣,隻是無比龐大,又無比凝實!


    一次次撞擊,像是兩個世界在碰撞。


    在虛聖不計損失的攻擊下,眾生世界的壁壘,終於出現了大量的裂紋!


    那不是有形的裂紋,而是無形的規則秩序破壞和殘缺的裂痕,原本根基雄厚的眾生世界,也在這個過程中發生了重大的變化,堪稱千瘡百孔,天崩地裂!


    若是在天外,世界還沒有墜落的時候,就算是虛聖想要做到這種程度,也很不容易。


    可是隻是一片比真正的世界狹小的多的世界島嶼,又如何扛得住虛聖這近乎極道聖人的頂峰存在的猛攻!


    不知過去了多久,也許是一天,也許是幾天,四溢的能量波動已經將一切都攪亂,幾乎在這無盡之海上重演混沌,就算是幻聖,也難以計算年月,本身也計算不了。直到一聲巨響過後,保護眾生世界的世界壁壘,終於徹底崩塌。


    於此同時,整個眾生世界,也像是發生了天傾一般,大地裂開,虛海倒灌,無數生命被吞噬,世界快速崩解!


    鋼鐵之島的方向,一股憤怒的意誌傳出,甚至傳遞到了眾生世界之外。


    主宰的警告來得有些晚了,如果早上那麽一點,或許眾生世界還能保住。


    然而有時候事情就是那麽巧,特別是在它被需要湊巧的時候,就算是主宰或者虛聖這等存在,也無法讓這巧合不被發生。


    看著逐漸開始崩裂陸沉的島嶼,感受著那飛速接近的狂怒,就連幻聖的神色都有些變了。


    出事了!出大事了!


    他們沒想到,主宰對這個世界會如此關注,如此看重!


    若是這樣,那主宰為何不提前發出警告?在虛聖剛剛開始攻擊眾生世界的時候就該給出警告!莫非這世上還有什麽事情、什麽東西能絆住主宰的手腳!遲滯它的怒意?!


    “你先走!”


    虛聖沒想到幻聖會說這種話。


    按照它的設想,在這種時候,幻聖應該果斷置身事外才對。


    可她卻是讓自己先走!


    “無論究竟是什麽,導致這件事情發生,我相信它不會是個例,這樣的鋼鐵之城,已經不值得留下。”


    幻聖淡淡說著,算是一種解釋。


    她還保留了一句話,那就是當那些超脫者居然開始出手,她就已經不想再留在鋼鐵之城。


    幻聖是無憂世界意誌的分身,來曆與眾不同,並不會膜拜超脫者,認為那就是什麽高不可攀的對象,一旦扯上關係,就意味著好處無窮無盡。


    事實上,在她看來,既然還在命運之河之中,除非已經到了接近超脫的地步,否則最好不要和超脫者扯上關係,因為那和命運之河畢竟是相悖的。


    隻要還在命運之河中,就該牢牢遵循著第一定律,那就是抱緊命運的大腿。


    命運曾經眷顧過無憂世界,接著又拋棄了它,但這並不會讓無憂世界脫離命運。事實上,當無憂世界成為眾矢之的,它早已經沒有選擇,外結同盟不過是權宜之計,牢牢跟緊命運的步伐,才是存身之道。


    所以,幻聖加入了鋼鐵之城。


    現在,眼看著一次幾乎不可能發生的意外發生,眼看著鋼鐵之城內亂將起,別人怎麽想還不清楚,幻聖首先想到的,就是它已經徹底不再受命運的眷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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