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感覺都把握不住的時候,任何強大的存在也要先廢掉一半,畢竟那是掌握力量的基礎。


    有時候,你或許認為自己一腳能踩碎一座高山,實際上隻能踩爛一張椅子。


    有時候,或許你覺得自己可以影響意誌最堅定的強者,實際上就連對你有好感的女孩,你也隻能靠著諸多手段進行淺層次的催眠。


    毫厘的誤差都會導致結果上天差地遠的距離,何況原本就直如鴻溝的差距。


    淩歧朝著驚慌失措的女孩笑了笑,又故作有趣的眨了眨眼,女孩的臉上閃過一絲羞怒,認為自己被輕薄,戲弄了!


    淩歧轉身便走,不再用那些手段。


    原本他是想將這女孩直接控製,當成切入這個世界的第一步,如今算她走運,淩歧興致已缺。


    “唉~~你!你先等等!”


    女孩見著從未見過如此令人心動的男生走遠,考慮到這人是精神病患者的幾率不大,加上變態太帥同樣魅力無敵,帶著幾分僥幸心理匆忙又追了上去。


    然而等她離開鬆楓穀時,那人已經走遠,背影完全消失。


    離開豎著巨大樓牌的“黃景公園”,淩歧迴望那於繁華都市中生生開辟出的桃源,川流不息的喧嘩裏唯《 一保持的寧靜,一時有些惘然。


    耳邊盡是汽車喇叭的鳴響,還有高速碾壓路麵的車輪發出的噪音,也有行人的閑言碎語,青春靚麗女子的矚目和隱約一兩道嫉妒的目光。


    東方的日頭尚未高懸,按照一般科幻位麵24小時計的算法,現在應該是六點半到七點之間,初冬晚秋,光照尚可,所以並不太冷,晨練和趕早的人不少。


    淩歧收迴目光,默默朝著大街走去,他漫無目的,也無所謂引人注目,他和這個世界格格不入。


    淩歧的氣息似真似幻,時而像是巍峨的大山,時而又如空穀幽蘭,若有若無,與眾人皆是不同。


    他明明身在此界,偏又像隔著天塹般遙遠的距離。那或許是浩瀚的空間距離,又或許是悠遠的時間差異,也或許隻隔了一瞬,但已然咫尺天涯,一線天淵。


    他於此時,心中俱是定寂,和這方紅塵亦格格不入。


    這個位麵屬於普通人,是忙碌的凡人的世界,縱然那平凡的生活,很快將會遠離此間,但在這一刻,普通人才是這個位麵的主體,淩歧能感覺自己和這個世界的疏離。


    戰鬥、殺戮、輪迴,無論他是凡人還是半神,那都已經成為他道路上的主旋律,非是早茶午餐和下午茶。


    淩歧漫步街頭,身著奇裝異服,行為怪異。


    他幻化而成的戰鬥服裝類似長款風衣,極似動漫展覽的cosy,總不像路人的簡裝。


    他走路橫行霸道,不看車輛,一路上也不知引起了多少謾罵。


    本以他半神的實力,就算當街裸跑,隻要不想讓人注意到,別人也不會注意他,看見他持刀行兇,都會漫不經心,隻要他願意,這就是精神力量的妙用。


    但那些特異,卻都被隔離在現實之外,隔離在遙遠的虛空中,或許隻是差了丁點的時間和咫尺的距離,總之,它已不具備!


    穿過幾條大街,走過幾處橫道,隨著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多,淩歧融入環境的程度也越來越大。


    即使沒有超凡的力量,或者說超凡的力量難以具現化,可隻要在一個地方呆久了,自然而然會沾染上那種氣息。尋常穿越者,縱然沒有主宰的庇護,若是扛得住第一波反噬,又不胡作非為,同樣能在土著的世界,和光同塵。


    跟著感覺,淩歧來到了一處咖啡店前,看到了門牌上的計時器


    這隻一個普通的計時器,卻給他催命符和死神喪鍾的感覺。


    若提供情報的人自己沒有弄錯,那麽就在今天,今天下午,整個世界將永遠失去光明。


    而這個尤其燦爛的清晨,亦將成為當前位麵的最後一個黎明,值得後人去緬懷和追憶。現在,人們還在追逐著那一丁點的蠅頭苟利,在一個正常的環境中,微薄的利益才是生活的主題。


    淩歧不認為單純的黑暗能給他帶來多大的麻煩,就算算上黑暗中的隱藏者,入侵的外星人,對於他也根本不具備太大的威脅。


    一段行程的漫步,他已經能夠確定,所謂“位移”,是相對的。


    也就是說,當他難以以偉力幹涉現世的時候,這個世界的力量同樣很難作用在他身上。他的破壞力已經無限下降,承載力卻誇張的可怕。


    這災難不拘對真正的他或是此刻的他,都算不上什麽大麻煩,但對於旁人,就真是末日了——


    “世界末日”


    淩歧低語,臉上浮現出一絲意味不明的笑容,他對末日的真相豈會一無所知。


    他的笑容冰冷,有些諷刺,有些忌憚,還有些躍躍欲試。


    “咦世界末日?”


    淩歧似乎習慣了真神的寂寞,包括自言自語時,所以從來沒想過會在降臨後,短短不到一個小時內,就因為言行而多次引來外界的關注。


    神會在意言語失當嗎?神不在意,更不在意自己的行為,是否會影響到其他凡人!


    凡人的因果,牽扯不到神的頭上,因為它們太弱,而神和人本就該沒有交集,是天注定的,直到命運忽然將半尊神祗拖入凡間!


    淩歧漠然迴過頭去,望了眼搭話的女孩。


    這個女孩比他早前在公園中遇到的晨練少女更年輕,比他矮了兩個頭,麵頰豐滿,皮膚過於蒼白,似乎缺乏鍛煉。她穿著校服,背著書包,紮著馬尾,青蔥可愛,明顯還是個中學生,大蘿莉。


    這個女孩盯著淩歧的眼睛閃著星星,像是發現了什麽稀有生物。


    淩歧知道自己很帥,但從真正獲得升華開始,就已不在意,因為那不過是他進化過程中的必然,最最微不足道的一環。


    奈何對於凡人來說,顏控實在是一種大家或多或少皆有的通病。


    淩歧超凡,即使不會產生那種基於無聊的反感,對於因為他的外貌氣質而對他感興趣的、本身用處又不大的,他也會選擇無視。


    很多人認為假使別人喜歡自己,自己也該或多或少親善別人,那固然沒錯。可設想一下,假如有很多人都喜歡你,而每個喜歡你的你也都要去試著喜歡,那麽一個人的生活中除了喜歡別人,除了對陌生人的喜愛表示感謝,他還能做什麽?


    這方麵明星往往最有發言權,所以他們善於包裝,樂意低調。


    收獲感情,就要去迴報?主觀的欺騙是惡意傷害,主觀的天真呢?


    “額”


    似乎是被淩歧冷淡的目光刺傷了,紮著馬尾背著書包的女生畏懼的低下頭去。


    良久,直到淩歧進入店內,她才感到莫名其妙。這個位麵的國家大都是法治社會,淩歧也還什麽都沒做,事實上她根本不明白自己究竟在畏懼什麽。


    等到女孩再次抬起頭來,隻看到咖啡廳外掛著的正在營業的標牌,玻璃門上映出一道青春靚麗的倩影,還有她蒼白的麵孔,她才愣神,隨後玻璃門中呈現出女孩憤怒的樣子。


    她是咖啡廳的常客,這時隻覺自己受到了挑釁,咬了咬牙,跺了跺腳,哼了一聲,氣唿唿的走了進去。


    裏間,淩歧隨便找了個座位坐下,向一直偷看他的女服務員隨意點了些餐飲。


    這些都是應景之意,以他如今的境界,早沒什麽口腹之欲,除非是大蟠桃草還丹。


    淩歧能感覺到先前的少女亦尾隨進入,卻沒有在意。


    就像很多服務人員和顧客都在他進入後,偷偷將注意力集中到他身上,凡人的矚目不會讓神祗難堪,他也不用在意是不是真有一個女孩偷偷喜歡上或氣惱著他。


    隻有凡人中的名人和權力者,才會畏懼被時刻關注,因為他們弱小,因為他們的權利或名望都來自其他更弱小的人,他們不具備超凡的實力和心態。他們看似強大輝煌,實則隨時都可能從雲端跌落泥潭,所以他們看似強大和光輝的外表下,才會是空虛無力的骨架,才需要刻意維持形象,會畏懼被人看穿,而淩歧不用!


    追求力量的人往往悲哀,多數低級位麵根本不具備力量晉升的通道,想要以人力勝天,即使有登天之路,過程中也必然充滿了坎坷和磨難,比慷慨激昂的演說競選困難無數倍。


    然唯有那斬破荊棘的,才能真正站到高處,看到絕美的風景。


    什麽千古一帝執天子劍者,在絕對的力量麵前,連俯身甘為牛馬的資格都沒有。


    庶人之劍一直被貶低,唯咫尺之間人盡敵國的精神稍微令武夫振奮,卻不知在無盡的輪迴中,隻有庶人之劍,才是立身根本,才能帶來超脫!


    一劍傾城,再落傾國,三斬動乾坤!


    砰!


    少女走到淩歧對麵,毫不客氣的坐下,將癟著的書包丟到一旁,也打斷了淩歧的浮想。


    “照舊給我來一份。”


    少女對服務員嚷嚷,她是常客,和服務員大都認識。


    今天,見著往常的“陌生朋友”,都被那個莫名其妙的男人吸引了目光,少女不禁感到很是不滿,她重重的咳嗽了一聲。


    見到少女進來,照例跟上的女服務員立刻被驚醒,似乎有些驚訝少女和淩歧“認識”,慌忙紅著臉應聲避開,和為淩歧上餐的人錯身而過,她明顯誤會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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