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人鋌而走險,是有目的的,因為她的心裏還是想著他,畢竟當年是情投意合的初戀情人,如果父母幹涉,他們興許就是兩口子,退一步說,如果不是兩國交戰,他們兩家也許能成為好朋友呢,當然,這隻是大夫人一廂情願的想法,這個佐藤會不會這麽想,大夫人當然不知道了。


    大夫人進了軍營,交上參謀長以旅部名義寫的複函,一個鬼子驗證後就進去複命了。村田走了出來,哈哈一笑:“原來旅長夫人駕到,幸會幸會,”


    大夫人沒有理他:“我要見佐藤,”


    “放肆,大佐的名字是你叫的嗎?”村田吼了一聲。


    “奧,我想起來了,你不就是哪個給我倒洗腳水的小屁孩嗎?你有三十了嗎?比我兒子大不了幾歲呀?怎麽,有幾年不見,長脾氣啦?”大夫人譏笑他說,“以前是個蠻聽話的乖孩子,奧,現在當官了,脾氣就大起來了。”


    村田的臉上是紅一張白一陣,無言可對,惱怒成羞的他,順手拔出了掛在屁股的佩刀,舉了起來:“信不信,我能一刀劈了你,”


    大夫人搖搖頭:“不信,我真的不信,因為你沒有吃過熊膽。”


    “你——”村田作出了要向下劈的樣子,


    “哎,少佐,不得無禮,怎麽能以這樣的態度對待來使呢?兩國交戰不斬來使。”佐藤走了進來,喝住了村田,村田不得不收起了佩刀,憤憤地說:“今天暫且放過你。”


    “哎呀,夫人,我們一別十多年了吧?”佐藤熱情地說。


    “佐藤,我今天不是和你套近乎,今天我來找你,沒有別的事,就是來求你放了我的兒子。”大夫人開門見山地說。


    “假如我說不呢?”佐藤冷冷地說。


    大夫人一聽就蹦了起來,吼叫著:“佐藤,佐藤,你這個老混蛋,你不能殺加金,更別拿加金作為什麽籌碼,那是我的兒子呀,那是我的兒子呀?!“


    佐藤冷笑著:“隻要對天皇不利,隻要阻擋我們前進的步伐,不論是誰的兒子,我也照樣殺!而且必須。”


    大夫人絕望地喊了一聲:“你不能殺了他,他,他,他也是你的兒子呀!!!”


    “什麽,大夫人,你不會為了救自己的兒子,就這麽亂認爹吧?大夫人,這事不能開玩笑的,”佐藤一邊搖頭一邊說。


    “你看我像開玩笑的樣子嗎?有拿女人的名聲開玩笑的嗎?”大夫人冷靜下來,“我為什麽要來?難道軍營的男人死光了?輪到我這個女人出頭露麵了?不就是為了告訴你這個事實嗎?你還要怎麽說,你才能相信啊?”


    佐藤看到大夫人是這麽認真的說,也不像開玩笑的樣子,不能不認真地問一下了,如果確實如此,自己還有個中國人的兒子,就換成了親切的語調說:“你說的真的是真的嗎?大夫人,不要騙我啊。”


    “我為什麽騙你呢?你看我像騙你的樣子嗎?難道你忘了我欲言又止的哪個晚上嗎?我幾次想告訴你,每每都是你打斷我的話,是不是,你想一想。”


    是的,那個晚上,她迴到家依舊很興奮,媽媽很奇怪,閨女今晚是怎麽迴事呀?自從父母做主,把她許配給魏得時後,就一直悶悶不樂,整天寡言少語的,誰都不愛理,今天怎麽啦?這麽高興,難道她想通了?同意嫁給魏得時了?


    媽媽實在忍不住了:“閨女,你想通了?同意嫁給他?”


    “想通了,沒有遺憾了。”她點點頭說。


    “什麽叫沒有遺憾?”媽媽更奇怪了。


    “哎呀,媽媽,你煩不煩?問這麽多?”魏玲居然撒起嬌來。


    “好,好,我不問,我不問了,還不行?”媽媽果然不問。


    一個月後,她突然有點惡心,想吐,趕忙跑去洗臉,想清醒一下,剛剛抄了一把水到臉上,就吐了,而且一直想吐,止不住的樣子,媽媽走了進來,一看到她的樣子,媽媽嚇壞了:“我的寶貝閨女,你怎麽啦?是不是著涼了?”


    “媽媽我也不知道啊。”魏玲不知道怎麽說。


    “吃過飯,我帶你去看老中醫。”媽媽告訴她說。她隻好點點頭。


    媽媽找了一個出名的老中醫,讓他治一治閨女的病。老中醫給她把了脈,也就兩分鍾的樣子,老中醫笑著跟她的媽媽說:“恭喜夫人,恭喜夫人!”


    媽媽愣住了:“我何來之喜呀?”


    老中醫咬著夫人的耳朵說:“你的媳婦有喜了,不是夫人之喜麽?”


    “啊,哦,啊,”媽媽一臉尷尬,不知說什麽好,愣了一會,才對老中醫說:“謝謝啊!”


    就帶著閨女匆匆地離開,老中醫有些奇怪了,“怎麽啦,神經兮兮的。”


    迴到家媽媽急匆匆地找老旅長:“老頭子,老頭子,三天之內給閨女完婚。”


    “我說老嫚子呀,婚期不是還有一個月嗎?急什麽呀?”爸爸說。


    “等不及了,三天之內完婚。”


    聽了媽媽的話,她非常生氣,怎麽啦?嫌閨女在家礙事了?


    爸爸說:“想抱外孫子了?”


    “不是,我說老頭子呀,咱閨女有了。”


    她一聽,也蒙了,我,我,我有了?就是那一個晚上有了?該不該告訴他?讓佐藤也高興一下?她也沒有收拾一下,就匆匆地去了洋行。


    她有些結結巴巴地說:“佐藤,我要結婚了,我,我,”


    “沒事,我想得開,還會祝福你的,不要擔心我。”


    “不是,我們已經——”


    “是的,我們已經結束了。”


    “不是,我已經——”


    “是的,你已經快是別人的新娘了。”??????


    佐藤似乎想起了什麽,質問大夫人:“為什麽不直接告訴我?”


    大夫人反問佐藤:“你讓我說了嗎?每每打斷我說話的是誰?”


    佐藤愣了一下,連忙高唿,來人——“


    “大佐,有何吩咐?”


    “把哪個魏加金給我帶來。”


    “大佐,魏加金,他已經被執行了,”


    “誰幹的?”佐藤大驚失色:“我沒有下命令,混蛋,誰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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