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戡武和池軒就啟身去了紮卡賴,萊亞親自送過去的。


    身邊少了兩個最讓她掛心的兒子,顧萌萌忽然就覺得有些空落落的。


    坐在池軒每日發呆的那個位置凝視著他看的風景,顧萌萌在想,或許她應該學著放開手。


    隻要池軒不在克厄身邊,她其實是可以做到讓他獨立的。她並不是一個瘋狂的要把孩子綁在自己身邊的媽媽,她隻是無法讓兒子墮入深遠而袖手旁觀不去救他而已。


    這樣也好,池軒和戡武去了紮卡賴,她或許……可以空出手來解決克厄。


    正想著,比德爾卻突然到訪。


    顧萌萌對此表示意外,因為比德爾對娜塔莉這一窩的小崽子態度好的不得了,跟爾維斯那一窩簡直就是雲泥之別,自打娜塔莉生完寶寶之後,他是恨不得天天就長在娜塔莉身上一樣寸步不離,上次陪她去取森林之魂要不是娜塔莉開口他拒絕不了,應該根本就不會陪她去的。


    今天……把娜塔莉扔下跑來見她?


    顧萌萌站了起來,好歹是爾維斯的老子,顧萌萌下意識裏還是把他當成長輩的。


    比德爾臉色不太對,有些沉重,明明是陽光明媚的天氣,可他的五官卻隱匿在了陰影裏讓人看不清楚。


    爾維斯下意識的就將顧萌萌擋在了自己身後,帶著防備的目光看著比德爾。


    比德爾並沒有繼續靠近,而是站在了一米多的距離以外,雙拳緊握,有血從掌心滴落,而他卻混然不覺。


    氣氛一時之間變得有些壓抑,顧萌萌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好,隻能靜靜的看著比德爾,等他開口。


    良久,比德爾才深深的開口道:「你說,你可以把娜塔莉接到聖納澤並且保護起來……這句話,還算不算?」


    顧萌萌一愣,看著比德爾這架勢不像是要跟娜塔莉一起走,反而像是要把娜塔莉單獨送走。


    皺了皺眉,顧萌萌問:「出了什麽事麽?」


    比德爾抬頭,一雙狼眸血腥通紅,猙獰得表情扭曲了五官,整張臉都在顫抖,詮釋著忍耐的極限。


    他在努力控製他自己,不遺餘力。


    「帶她走,護好她……告訴她,她自由了。」比德爾的手臂上突起的血管一跳一跳的,腥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顧萌萌,那是一種決絕的乞求,用自己的骨血磨出來的卑微,他這一輩子,隻會為娜塔莉屈服,無論是從前還是現在。


    「如果可以,那六隻小狼崽子請你至少保住一兩隻,那會是娜塔莉活下去的希望。如果不行……」


    拳頭攥得更緊了,可就算他繃緊了全身的神經卻仍然說不出最後一句話。


    如果不行,就放棄小狼崽子,保住娜塔莉就好。


    這句話,他說不出來。


    因為這一窩小狼崽子和爾維斯那一窩不一樣,這一窩是娜塔莉因為愛著他才願意幫他生下來的。每一個,都是她愛他的證明。


    「沒有如果,你一定要保住她們母子,做為交換條件……我會幫你殺了克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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