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亞,我發現我再也沒有資格罵別人自私了。」顧萌萌依在萊亞的懷裏,眼睛卻是一片濕潤的望著池軒,聲音裏全是哽咽,道:「我終究變成了自己最討厭的樣子,自私又貪婪。不願意犧牲自己,卻還強求池軒留在我身邊……」


    顧萌萌想笑,卻偏偏一開口就是哭音,她說:「我覺得我好像變成了那種孩子最討厭的家長,根據自己的喜好評價孩子的朋友,強行介入阻止孩子和我眼中的「壞朋友」交往,不管那個「壞朋友」對孩子來說是多重要的人,隻因為我不喜歡,就硬生生的禁止往來……我是一個壞媽媽吧?這樣說來,池軒不肯留在我身邊也是應該的……因為我是一個壞媽媽啊……嗚嗚……」


    「傻瓜。」萊亞輕嘆一聲,將顧萌萌擁在懷中,力道微重,唯有這樣才能讓她感受到她不孤獨,他還在。


    親吻了顧萌萌的眼淚,道:「你要是真自私,這會兒就不難受了。自私的人啊,可以為自己的自私找到千百萬種冠冕堂皇的理由,讓自己的自私變得理直氣壯。」


    顧萌萌默默垂淚,哭的並不悲壯,可那一抽一抽的肩膀就是讓萊亞心疼的不行。


    以前部落裏的雌性一哭鬧,萊亞大多笑言「哭一會兒,沒人理就不哭了。不用管。」


    可現在,他卻捨不得把顧萌萌放下,讓她一個人坐在這裏掉眼淚。


    「小萌,我們都知道,你這樣做是因為愛池軒,你怕他留在克厄身邊會有更多的危險,你這是為他好。」


    「為他好麽……嗬……到頭來傷害他最多的就是我這個口口聲聲說為他好的人。」顧萌萌哭的悸動,她雙手緊緊的抓著萊亞的胳膊說:「池軒他給了我第三條路的,隻要我肯犧牲自己一下,他就願意迴來的……」


    「我聽見了。」萊亞道:「可是,你很清楚。如果接受了克厄,局麵就會變成我和爾維斯跟克厄的至死方休。我們不會允許任何雄性在你不願意的情況下強迫你,依池軒和克厄的關係來看,他一定會幫克厄。那麽,要不然就是我和爾維斯殺了克厄和池軒,要不是就他們殺了我們。無論哪種結果,都比現在更糟糕,不是麽?」


    顧萌萌知道,萊亞是故意說一個最糟糕的局麵給她,讓她可以緩解心理上的負罪感。


    如果她沒有斯內勀的千年記憶,如果她沒有王曉欣的心理知識,她或許就會如萊亞所願的開心起來。


    可是……


    命運最殘忍的事情,就是拿走了如果,隻留下了結果。


    而她的結果,就是枉顧了池軒的意願,強行將克厄從他的生命裏抽了出去。


    顧萌萌沒有再多說話,隻是伏在萊亞的肩膀上垂淚不止。


    因為愧疚,更因為心疼。


    她不會忘記池軒剛才抗拒她的催眠時候的樣子。


    他……恨她。


    爾維斯和三小隻迴來的時候,顧萌萌已經哭得在萊亞的懷裏睡著了。在外麵的時候爾維斯已經跟三小隻交代過了迴來可能會麵對的場麵,所以孩子們什麽也沒問,隻是默默的坐在了池軒身邊,看著昏迷中的池軒,表情有些複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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