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轍抬眼,見到元菲一身男裝以及她身後的尉遲硯則,眼底不禁帶上玩味笑意:“聶垣,利州人士,見過二位。”


    這位越小姐身為秀女卻女扮男裝與男子相攜於市,真當秦州離著天子腳下甚遠,竟這般無所畏懼。


    不過他倒是對此並不在意,以越白菲身份之尊,怎麽也輪不到他肖想。


    隻見元菲與尉遲硯則同樣自報姓名算是打過招唿,江風轍雖麵上並無反應,心中卻暗自掂量。


    越小姐顯然並不知曉,尉遲乃於闐王姓。


    除卻王族,於闐其餘人的姓氏與中原相距甚遠。


    想必眼見這位尉遲硯則應為進獻歲貢而來,一路不曾告知旁人身份,以胡商之名將他那些寶貴貢品藏得極好。


    而對方同樣也並不清楚越小姐身份,隻當她是入京省親,遂一路結伴而行。


    數日光景下來,仿佛生出了些情愫。


    有點意思。


    江風轍扯扯唇角,迴過神繼續與鄭禁飲酒用餐。


    而元菲並不清楚江風轍正憑著短短幾句話揣測她與尉遲硯則,自顧自接過小二的菜單細細琢磨:“公子體弱,不如我們要一罐雞湯如何。”


    既是蜀菜:“公子可喜歡魚香肉絲?”


    尉遲硯則聞言頷首:“越小姐點菜即可。”


    元菲當即笑道:“瞧著達吾克每次那般緊張公子,我還以為公子應是位對菜品要求極高之人。”


    他們隻在龔村長家共食過一次烤全羊,之後都是各自用膳,她倒真不曾專程了解過尉遲硯則的飲食習慣。


    但目前看來,她似乎誤會了。


    於是隨意點選三菜一湯,便將菜單遞還小二。


    元菲下意識撐起下巴眺望街邊,不知為何,忽然覺著眼前甚是熟悉。


    仿佛許多年前她也與尉遲硯則同桌而席,望著街上川流不息,笑談多時。


    “越小姐為何歎氣。”


    元菲猛地迴過神,根本沒意識到自己歎了聲氣:“我嗎?”


    見尉遲硯則點頭,不禁抬手撫撫額角:“大概是想著進到長安後便要與公子分離,有些失落。畢竟同行半月之久,我已當公子是我摯友。”


    這話說得冠冕堂皇,但元菲身為秀女無論如何也不能承認,她當他是心悅之人。


    尉遲硯則端起茶水的手停頓半刻,又放迴桌邊:“先前小姐言及進京省親,若不介意,可將親屬府邸地址相告。若小姐得空,在下也可前去探望。”


    元菲抿唇,暗罵自己為了隱藏身份胡扯,現下卻也不知該如何告知他真相,隻得硬著頭皮道:“那入京後,我便叫鄭禁將家中地址交予達吾克。”


    可惜即便如此,能見麵的時日也無多。


    思及此處,元菲不免覺著有些沮喪。


    抬眼看向尉遲硯則,難掩傷懷:“可惜我也在親屬家住不了多久,也不知以後是否還有機會與公子再見。”


    “越小姐。”


    尉遲硯則聽出她的情緒變化,心知她是為未來而苦惱。畢竟無論是否入選,於茫茫人海中偶遇的兩人似乎都不可能再如這半月以來常伴彼此左右。


    “何事。”


    見他喚了聲名字一直不語,元菲忍不住率先發問。


    “在下定會竭盡所能與你相見。”


    天上一日,人界一年。


    自從餘杭返迴天界又慘遭暗算後,人界已過去了十一年。


    如今江以恆做了皇帝,他必定能認出尉遲硯則相貌。


    看在昔年餘杭城外相助之情,他應是不會將元菲指給旁人。


    更何況作為新任於闐王,以數年忠誠求娶皇族“公主”都不為過,一位秀女更不在話下。


    尉遲硯則早已計劃好了一切,眼下不過按部就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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