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慎謙道君已然位列星君,而平澤在他的帶領下竟也同樣飛升至星君,以曦天妃為此大宴賓客三天三夜,再也不曾感歎過女兒低嫁,而是逢人誇讚自家女婿不可多得。


    元菲與平澤從前因著昔日同窗之情多有往來,但自平澤嫁人後便聯絡漸少,而後赤華魔君身死,更是斷了聯係。


    昨日她已想到前來參與賞花宴定會遇著平澤,能見著故友一切安好,元菲亦感到開懷。


    “不必多禮,本君與明真魔君乃是舊交。”


    平澤仿若不知道自己這話說得不妥當般笑笑:“夫人想必也清楚魔君與和淵神君過往之事。當然,本君也隻是好奇,這世上有誰能把魔君從和淵心上抹去,方才來與夫人打聲招唿。”


    妝城麵露不滿神色,元菲卻抬手按住她的衣袖。


    抬眼看向平澤,她盡力表現得像是與明真魔君並非同一人,不卑不亢道:“小仙從未想過要與魔君相爭,但既是兩人一道過日子,總得靠自己,一步一個腳印慢慢走。”


    原是瞧著這女子與元菲樣貌談得上幾分相似,雖不能相敵,但想必她定是借機上位方能在和淵心中掙得一席之地,平澤這才來勢洶洶想會會她。


    誰知元菲四兩撥千斤化解了箭弩拔張,倒叫平澤有些刮目相看。


    因此隻道:“夫人能有這般覺悟,確實難得。”


    她的話音未落,已然聽得身後有嬉笑聲響起,平澤側身,斜睨向那笑聲傳來之處。


    隻見柔嘉仙君被諸多仙娥們推搡著往發間簪了朵月季,到底是人比花嬌,兩相映襯下,更顯得柔嘉貌美。


    “姐姐這般模樣,怎地不能把尹朝陶比下去。和淵神君真是瞎了眼,看上那麽個女子。”


    柔嘉左側的女子率先出聲:“聽聞尹朝陶在赤丹派時是出了名的心無雜念,七情六欲都被她滅得差不多了,怎地成了仙後反而發起春來。”


    這話說得汙遭,還沒等元菲有反應,平澤已然輕咳一聲。


    柔嘉和那些仙娥迴首,瞧見平澤時愣住半刻,急忙告罪:“小仙不知公主駕到,叨擾公主。”


    平澤雖也因著元菲的緣故看不慣麵前的尹朝陶,但聽得柔嘉她們如此無禮更覺不滿:“確實叨擾,髒了本公主耳朵。分明各個都是極雅致的姑娘家,大可不必背後談人是非。”


    柔嘉極擅長見風使舵,知道平澤素來不喜人嘰嘰喳喳,但個性平和,不會揪著錯處與人發難。


    當即“噗通”一聲跪下道:“都是小仙們不知天高地厚,還望公主與夫人海涵。”


    見著她誠懇道歉,平澤的確不打算繼續追究此事。


    她自己過去也沒少跟殿內小仙娥們還有元菲在背後議論天魔二界的八卦,唯獨不滿她們張口閉口都是汙言祟語罷。


    但元菲顯然看這位柔嘉不爽很久,在妝城的陪伴下行至柔嘉麵前停住腳步,伸出手抬起她的臉,左右看看:“確實好模樣,如此和淵神君既是能瞎了眼看上我,應是覺著本仙比之仙君性情更好。”


    柔嘉臉上紅一道白一道:“師祖誤會,方才眾人也僅是打趣徒孫。胡言亂語,做不得數。”


    她非得將兩人在赤丹派時的輩分掛在嘴邊提醒元菲她如今位分甚至不如自己的徒孫,殊不知元菲倒是很樂意被人喚作“師祖”。


    送上門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順勢甩開她的臉,元菲似是覺得肮髒般抖了抖手,方才笑看向平澤:“敢問公主,柔嘉仙君這般模樣,是否能把明真魔君比下去。”


    平澤難免失笑,心道尹朝陶當真沒見過什麽世麵:“明真魔君能跟天界第一美人嵐雨星君相提並論多年,又豈是一小小仙君能比。”


    “這就結了。”


    元菲彎起唇角,垂首與眼底泛起不甘神色的柔嘉對視:“論容貌你比不過明真魔君,論性情你比不過本仙。”


    柔嘉不自覺變了神色,一口銀牙幾乎要將下唇咬碎,正待開口,卻聽得元菲隻是有意停頓道:“還非要做你的春秋大夢,想什麽呢。”


    到底是跟嵐雨鬥智鬥勇了許多年,元菲覺得自己如今比之從前戰鬥力更強。


    隻見被激怒的柔嘉猛地揚手:“你這賤人,真當自己是什麽東西!”


    “住手!”


    元菲閃避及時,沒叫柔嘉得逞,也如願招來了以曦天妃的注意。


    她整理了一番衣襟,麵向天妃坦然行禮:“見過天妃。”


    若真像眾人昨夜那般分析,以曦天妃此刻是堅定的步忘歸黨,知曉和淵與步忘歸相熟後,自然會想盡辦法拉攏元菲。


    果不其然,以曦天妃甚至主動伸手扶起她:“夫人免禮,是本妃招待不周,才叫人險些辱沒夫人。”


    接著看向平澤使了個眼色提醒道:“平澤,還不給夫人看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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