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了最近的醫院,江雲開已經休克了過去,他很快被推進了重症監護室,最好的內外科醫生成立臨時的手術小組,全力以赴,開始給他進行手術取子彈……


    手術時間一直在緊張的進行著,手術室的門緊閉,也看不清裏麵究竟是什麽狀況。梁迪在手術室外緊張的徘迴,不停得踱來踱去,在猶豫著要不要立刻給江家的人打電話,發生了這麽大的事情,應該第一時間通知江厲行和高淑華還有肖珍珠、江楚帆的。但是,就在車上的時候,江雲開已經很明確的告誡過他不準打給家裏……


    而付歡呢,身體僵直的坐在休息的椅子上,淚水已經哭幹,嚇得手腳冰涼,腦海裏反複出現江雲開鮮血淋漓的恐怖畫麵,從推進手術室到現在已經過了差不多三個小時,但還是毫無動靜。究竟是什麽情況?他會不會死?要是真的死了怎麽辦?那可真的是天下大亂了。


    從來沒有一個時刻,她如此的希望中槍的人是自己。


    雖然渾身上下也是被踢打的傷,但她已經沒有任何疼痛的感覺,也不願意去檢查傷口,隻是一想到江雲開這麽大年紀還受到這種災難,心就痛得滴血,恨不能立刻代他去承受這一切~


    正絕望的遐想,電話又響了,拿出來一看是江厲行。嗬嗬,他終於想起她了~她現在很不想接他的電話,猶豫了幾秒卻還是按下了接聽鍵,“……”


    “歡歡,你在哪裏?”他現在應該是迴家了,“這麽晚了還不迴家?”


    “……”她想著想著,就是不願跟江厲行說話。


    “喂?歡歡,你怎麽了,說話。”江厲行在電話裏顯得很著急的樣子。


    “放心吧,我還活著,沒事兒我就先掛了。”付歡不等他再迴話,就氣得掛斷了電話。


    “……你說,我究竟要不要給夫人打個電話通知一聲啊?”梁迪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皺著眉頭問付歡的意思。


    “要不,算了,再等等吧。”付歡也是望眼欲穿的看著手術室的門,心裏忐忑不安,真不知道下一步會發生什麽驚天動地的事情,她的心髒承受能力已經快要到極限了。


    又一個煎熬的二十分鍾過去。


    終於,終於,手術室的門被打開了。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付歡和梁迪觸電般的站起來衝過去圍住主治醫生,異口同聲的問,“醫生,他怎麽樣了?”


    “……別急,別急!”醫生取下口罩,慢悠悠的說,“我們已經把子彈從傷口裏取出來了,幸虧隻是傷到側麵,並沒有什麽大礙,要是晚來幾分鍾,失血過多可就危險了!”


    “我去看看!”付歡不等醫生說話就自己跑進去。


    “醫生,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江先生的背景,那接下來該怎麽做我也不多說了。總之盡管用最好的藥和設備,一定得確保他安然無恙!”梁迪不忘囑咐醫生。


    “放心,他現在還處於昏迷之中,估計半個小時以後會醒來,搶救幾個小時,現在基本穩定了,再好好調養兩個星期就可以痊愈出院了。”


    “好的,謝謝!”


    **


    很快,江雲開意料之中的醒過來了。他生命力果然頑強。


    “董事長,現在感覺怎麽樣?”付歡坐在病床前,用毛巾細心的給他擦拭手上已經凝固的斑斑血跡,溫婉輕柔的詢問,手心的溫度傳到他冰涼的手上。


    “我說過,我死不了的。”他好好的看著麵前為他緊張的女人,雖然身上還有隱隱的痛,不過還在自己能夠承受的範圍內。醒來第一眼看到的是她,再多的不舒服都消失得一幹二淨。


    “董事長,你看,要不我給夫人打個電話,讓他們來看看你!?”梁迪心裏的一塊石頭雖然已經落地,但看到江雲開身體還是很虛弱的樣子,就又想到這個問題。


    “……不用。”他輕輕的擺擺手,然後說道,“你先迴公司去處理一下沒做完的工作,先不要把我的情況聲張出去,就說……我出國了需要一個月才迴來。”


    “好的,我會按照您的意思去辦!”梁迪點點頭,看到付歡在這裏照料著,這種的情況使他不得不識趣的早點離開。既然董事長沒什麽大礙了,梁迪也放心迴公司,並根據江雲開的要求和警察一起調查這次的犯罪團夥。


    “歡歡~”江雲開反過來攥住了她的手,有些緊,令她抽脫不出來。


    付歡心底陡然抽緊,她奮力要抽脫出來,卻被他抓的更緊。真不知道這老男人都傷成這樣了,還哪來這麽大的力氣,他蒼白又憔悴的臉上包含深情,“歡歡,這次很對不起你,等我傷好後,定會好好補償你。”


    “不用。”她義無反顧的抽出手,“我照顧你都是應該的,因為你是阿行的爸爸~如果以後跟阿行還有緣的話,我也會叫你一聲‘爸爸’。所以做這些,都是應該的。”


    “嗬嗬。”江雲開忽然冷笑了一聲,他躺在病床上,偏著頭看了眼窗外繁華的燈火,倍覺淒涼,然後又看著她,風平浪靜的說出口,“歡歡,我要你做我的女人。”


    “……”付歡倒抽一口冷氣,猛地一抬頭,內心狂跳~


    “不。”她一下站起來,背過身躲避他灼熱的視線,連連搖頭,“不行。江叔,你現在傷勢較重,還是注意休息吧,我先迴去了、”


    說完,就想走出病房。


    “那你走吧,要說的話,我已經說了。”江雲開沒有多麽強烈的再補充什麽,他現在確實有氣無力,年齡也大了,這次經曆這麽大的磨難能撿迴這條命,實屬上天眷顧。閉上眼睛,輸著液,昏昏欲睡。


    付歡走出病房,腳步越挪越慢。她腦子裏不斷迴放著江雲開那張蒼白的臉,他現在渾身是傷,除了護士外,又沒個人照顧,且他又執意不讓告知江家的其他人,更不想把自己受重傷的消息聲張出去,怕影響自己在公司裏的地位……也就是說,現在就付歡一個人知曉他身負重傷躺在病床上~可現在,在他剛手術完醒來還比較脆弱的情況下,她也狠心走了,是不是太淒涼了?


    不忍心。


    付歡還是默默的轉身迴到病房。輕手輕腳的又在他床邊的椅子上坐下來,打算在這裏守他一夜……她的想法很單純,隻當他是個急需照料的父輩…她性子軟,做不到那麽的瀟灑幹脆。


    嗅到她身上的香味而察覺的,他閉著眼睛問,“又迴來了?”唇邊也不由得勾出一絲安慰的笑。


    “你還是迴去吧,好好睡個覺,我看你今天也嚇得不輕。”


    “我沒事,我在這裏照看著,可以幫著拿藥繳費買吃的,畢竟護士也忙不過來。”她說。


    “嗬嗬。”他笑了,但始終閉著眼睛,“你是不是覺得,我剛才那句話褻瀆了你?”


    “……”她沒說話。


    “我畢竟是老了,比不上阿行,我理解你的想法。”他像是自我安慰道。


    “江叔,我說了,我所做的一切,都是因為你是阿行的父親。”她這迴頗為冷靜的告訴他,“我相信您能取得今天這麽大的成就,肯定是絕頂聰明的,又何必把時間浪費在我這種小人物身上呢。你比我大這麽多,在我眼裏,你就和我爸差不多,我尊敬你,也願意在你需要幫助的時候照顧你,隻願你別多想。”


    她這迴一口氣把心底的話都說了。


    “嗯。”他這迴好像是想通似得,“歡歡,你說的對,看來是我妄活了大半輩子,還沒你清醒。隨你吧,別把我今晚的話放心上。我要休息了,你還是迴去。我這兒會找人過來照顧,不用勞煩你。”


    既然他都這樣說了,付歡也不再多留,起身告別了。


    ****


    迴到別墅的時候,江厲行正好還在書房,裏麵亮著燈。她沒給他打招唿,反而是迴來的聲響驚動了他,他立即打開了書房的門出來,看到她額頭上又貼著創可貼,頭發蓬亂一身狼狽的樣子,趕緊走過來,“你去哪了?額頭上怎麽迴事?”


    “不用你管。”付歡繞開他,就像上樓去找衣服洗澡。


    “老婆。”他拉住她的胳膊,眼含關切,“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


    “你還會關心我的死活啊?”她幾乎是第一次這麽大聲的衝他咆哮發脾氣,看到他這就來氣,今天對她而言,真可謂是徹頭徹尾的黑色,先是結婚被放鴿子,再是遭遇各種驚魂,去鬼門關走了一遭,但當她心酸委屈痛苦危險時,他消失不見。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他一把擁過她,箍得緊緊,隻因莫名有一種要失去她的預感,這令他愧責不安,“老婆,是我不好,我這兩天都為烈風的事忙的不可開交,忘了今天的日子,能不能原諒我?”


    “我們,還是分手吧。”她不為所動,心如死灰。


    “你說什麽?”他又驚又怒,放開她,捏著她的胳膊,“你敢再說一遍?”


    “江厲行,我真的受夠你了~”她憤怒的打開他的手,眼裏噙著淚花,“你忘了?這麽重要的日子你也會忘?你根本就是心裏沒我。如果結這個婚,對你來說那麽難,那我也不舔著臉來求你了,分手!”說完,她哭著取下手裏的那枚鑽戒,扔到他的手裏,轉身就要上樓,卻再次被他拉住。


    “歡歡~”他抱住她,壓著嗓子,心裏也掙紮難受得不行,他忍不住低頭吻了她頭頂的發絲,柔聲道,“你不是說過你會理解我的嗎?我現在,急需裏你的理解和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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