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找到嗎……屬於我的真命天子。


    所謂美好大概是發生在不經意間,我不想刻意找尋自己的愛情,這方麵我多少有點兒浪漫主義情懷。


    日複一日,自己已經不是四年前那個隻會蠢蠢暗戀的傻白甜。


    將來,一定要變得優秀和強大,不是為了別人,僅僅為了自己。這是認識紀喬於之後,他教會我的唯一一件事。


    “天啊!白隊居然犯規!”


    “是呀,白隊怎麽迴事,一直不在狀態。”


    一聲刺耳的吹哨聲將我思緒拉迴現實,周圍觀眾竊竊私語,皆對場上比賽狀況存在質疑。


    放眼望去,葉清風站在罰球線原地拍球準備投籃。白隊所有人靜立旁邊眼巴巴看著,均露出無奈的表情,隻有8號嶽安南有些尷尬。


    “怎麽迴事?”我問。


    唐智恩皺眉道:“裁判員判阿南犯規。”


    “為什麽?”我又問。


    她迴:“4號被撞倒了。”


    我感到驚奇,嶽安南居然會犯這類錯誤。難道……白隊失去白柯橋真的變成一盤散沙無力迴天了?


    不,不對。


    領頭組織帶節奏的紀須岩下場了,白隊排除5號小前鋒替補和6號控球後衛替補,剩下的12號中鋒戈義、10號大前鋒龍浩和8號得分後衛嶽安南應該沒有問題,為什麽會出現犯規現象!?


    我暫時搞不明白,注意力重新放在球場上。


    此時處理完右膝蓋傷口的白柯橋被朋友攙扶著一瘸一拐落座紀須岩身旁,他們兩個人望著白隊,麵露不悅。


    4號葉清風原地勾手投射,三次1分球機會兩次命中,為黑隊獲得2分。


    第四小節比賽照常進行,愈演愈烈,如火如荼。


    然而,就在我稍稍出神的功夫,裁判員再次吹哨提醒白隊10號龍浩犯規,胳膊肘撞擊4號葉清風,黑隊再次獲得罰球機會。


    嶽安南與龍浩對視兩眼,雙雙麵色跌青。


    葉清風又一次站在罰球線上射籃,此迴全部命中,黑隊再次順利得分。


    “他們打球不幹淨。”唐智恩眉毛深深擰在一起,氣惱道。


    聽她這麽說,我仔仔細細注意著黑隊4號葉清風的一舉一動,眼睛猶如放大鏡般希望從他身上找到一點點蛛絲馬跡。


    果不其然,真如唐智恩所言,葉清風打球當真不幹淨!


    10號龍浩剛剛拿到球,正準備三步灌籃,中途被葉清風空切,籃球飛向黑隊9號大前鋒董峰。


    董峰的爆發力猶如一劍封喉,毫不拖泥帶水直接高跳灌籃,雙手鏗鏘有力的抓住籃筐,跳下來時,籃筐被震得微微上下顫動。


    現場觀眾一片嘩然,皆被他毫無征兆突如其來的大灌籃而震驚到無法言表。


    14號中鋒管東渚運球切入白隊防守區域,10號大前鋒龍浩籃筐下起跳,伸手將即將落入籃筐的球拍飛,成功將其蓋帽!


    白隊兩位替補隊員並沒有及時做出反應,龍浩眼睜睜看著籃球再次落入黑隊7趙子哲的手中,頓感惱火。


    小前鋒趙子哲突破嶽安南的防線,快速推進上籃,高舉籃球小跳輕鬆得分。


    盡管在觀眾眼裏他好像投籃遊刃有餘,而我卻察覺不妙。


    他換手運球時左腕明顯吃力,姿勢動作變形嚴重,尤其是基礎的胯下運球時,幾次險些讓籃球位移。


    我有點兒看不下去了,剛想出聲說話,4號葉清風在奔跑時再次摔跤,大家這才發現方才12號戈義不小心在防守時絆倒了他。


    裁判員吹哨,允許葉清風罰球射投。


    “太過分了!”唐智恩氣得渾身發抖,“他們到底在幹什麽,追不上比分就用小伎倆耍奸詐!”


    烹飪學院籃球賽前夕,葉清風與居多同學打賭,聲稱一定取得勝利,並押注了很多錢。但是黑隊勢單力薄,根本沒有他預期的那樣順利,再或者可以說是他低估了白隊的真正實力。


    所謂狗急跳牆大概指的就是現在狀況吧?


    因為心裏知道正大光明的比賽無法贏得勝利,於是決定做些偷雞摸狗的事情投機取巧,真是……令人惡心。


    白隊黑隊場上比分由60:52變成66:60,白隊隻投了兩次2分球,黑隊光靠罰球就獲得了8分。


    現在麵對白隊的危機不止是拉開比分那麽簡單,還要防禦黑隊耍詐。因為在4x12分鍾的比賽中,一位隊員不論是侵入犯規還是技術犯規都不能超出6次,如果超過6次則必須自動退出比賽。


    目前8號嶽安南犯規一次,12號戈義犯規一次,10號龍浩犯規一次。


    白隊三位主力球員全部犯規,這簡直史無前例,我從來沒有見到過像葉清風似的如此厚顏無恥的打球方式。


    8號嶽安南拚命控製隨時都有可能爆發的情緒,之後兩分鍾裏顯然不在狀態,一方麵防守4號葉清風,一方麵又要努力為白隊帶節奏。


    打到第四小節僅剩最後五分鍾,紀須岩站起來摘掉脖頸掛的白毛巾,舉手示意上場。


    黑隊7號趙子哲麵色一沉,他已然累的上氣不接下氣,右手再度輕捏左腕,舊傷複發,隱隱約約犯著疼痛。


    白隊更換5號替補,紀須岩歪歪脖子活動活動筋骨,慢條斯理的走上球場。


    他以肉眼不可見的速度飛快進攻,打的黑隊手足無措,疾如閃電般突破對方重重防守,2分球一次又一次,氣勢洶洶,場麵極度震撼人心。


    當4號葉清風手忙腳亂的跑過來試圖阻止他遠距離射投時,紀須岩蹙眉,額頭出現一道小小的‘十字路口’。


    明媚陽光下,他周身折射出的萬千光華卻透著異常冰冷的氣息,仿佛籠罩著冰山,令人望而卻步。


    4號葉清風盯著寒氣逼人的5號紀須岩,下意識後退,仿佛稍稍靠近一點兒便能被他冷若寒冰的氣息而凍僵。


    ‘哐——!’


    他縱身高跳,一下子淩空而上。將籃球推進籃筐,雙手迅速抓住籃筐,身體懸掛晃動兩下,靈活落地。


    “佟妹妹。”唐智恩忽然握住我的手,我隱約感覺到她掌心正因為緊張而冒汗。“我第一次看見……”


    “什麽?”


    “他眼中有我少見的狂熱。”她幽幽說:“沒想到須岩居然這麽熱愛籃球。”


    “是嘛。”我撓撓下巴,“感覺男孩子都挺喜歡打籃球,我不理解有什麽好玩兒的,十個人搶一個球,搶來搶去最後搞得自己傷痕累累分外眼紅。”


    充滿青春朝氣蓬勃的球場,他們揮灑著汗水,齊心協力,鬥誌昂揚。


    紀須岩運球奔跑,目光不經意間掃過觀眾席,眼神沒有特定聚焦落點,仿佛與我們無聲無息的擦過,輕的如同一根羽毛。


    球場某個角落湧動著一股陰冷的黑色邪氣,4號葉清風站在籃筐下方,雙手握拳,臉色越來越差勁,眼底彌漫著灰色陰霾,如同即將襲來的暴風雨。


    而紀須岩活躍在球場上的身影卻顯得光芒萬丈,不僅有後援隊助威加持,還有球員們之間默契的配合。


    紀須岩迴歸讓原本一盤散沙的白隊重振旗鼓,一展雄風!


    葉清風氣得頭發直豎,他追上他,掄起手‘啪’的一聲狠狠拍飛紀須岩的籃球。


    紀須岩不爽的皺皺眉毛,身側8號嶽安南見狀怒火如炙,脾氣爆炸衝動的想揍對方。


    他拉住嶽安南,危險的眼神直逼葉清風,須臾,緩緩冒出一句話:“不要讓球場變成戰場,阿南,打完比賽私下解決。”


    嶽安南額角青筋暴起,壓低聲音忍氣吞聲:“知道了。”


    籃球賽最後一分鍾,他們爭分奪秒的搶奪籃球。


    那大概是我生命中經曆過的最驚險刺激的一分鍾,看著紀須岩身姿矯健跳躍式的大灌籃,我的心情無比激動。


    裁判員吹響哨子,比賽結束。


    醫學院商學院vs烹飪學院籃球賽,最終比分75:68,白隊大獲全勝。


    “可惡!”待看清比賽結果,葉清風瞬間暴怒。


    “唉……”趙子哲憂傷的眼底黯淡無光,如同水麵下湧動的暗流。


    黑隊球員紛紛仰天長歎,有的人惋惜,有的人抱怨,有的人生氣,有的人難過,消極低糜的情緒彌漫在他們四周。


    “哈哈哈!”嶽安南掐腰狂笑,笑聲堪比刺耳的防空警報。“烹飪學院打球水平不過爾爾嘛!你們當這是牌場?抽你媽的老千!”


    紀須岩渾身透著勝利王者的氣息,“從一場簡單的籃球賽看出諸位人品素質,堪憂堪憂,連雖敗猶榮的道理都不懂,迴爐重造吧。”


    話音剛落,居多女生猶如撒網放魚般一股腦的將白隊團團包圍。


    送花,送水,送零食。送毛巾,送手作物,還有借此機會送情書的……各種各樣禮物應有盡有,一時間令人眼花繚亂。


    天不遂人願,烹飪學院帶著失敗的遺憾退出露天籃球場。


    我撥開人群,擠出去。因為著急擔心趙子哲傷勢,期間不小心撞到好幾個人,我連對不起都忘記說,一門心思想要找到他。


    終於在遠離露天籃球場的一處小公園附近看見黑隊孤單落寞的身影,我喘口氣追上去。


    葉清風正在暴跳如雷的奚落著他們,趙子哲坐於長椅上,右手摁壓左臂以此緩解疼痛。他臉色蒼白,嘴唇毫無血色,參與這場籃球賽仿佛用盡全身力氣。


    “海蜇子!”我的胸口突然感到一陣窒息,像把心裏所有的難受都吼出來一樣,大叫道:“滾過來!”


    他微微一愣,前後左右四處看看,眼神最終落在遠處的我身上。


    我大步流星跑近,氣鼓鼓的將他拉起來:“跟我走。”


    葉清風吼道:“老子話還沒說完!”


    我怒不可遏的兇道:“我管你話有沒有說完,我現在就要帶海蜇子離開!”


    煩躁和懊惱猶如兩股火焰不停燃燒著葉清風的理智,他爆炸性咆哮道:“趙子哲,你給我站住!”


    他被我拉著,聞言,下意識停住腳步。


    “比賽之前,你是怎麽和我承諾來著?”葉清風抱臂,不斷的責備他:“你打保票說自己玩球技術一流,隻要我們不斷把球傳給你,絕對能帶烹飪學院取得勝利。然後呢?追分還得靠我的小聰明,比分75:68,被人打的像孫子一樣!趙子哲,我對你簡直太失望了!”


    “就是啊,這迴算賠大發了。”董峰手掌交疊抱著後腦勺,懶洋洋的倚著大樟樹,不滿的嘟囔道:“如果不是你一直保證說絕對沒問題,我們也不會賭那麽多錢啊。”


    疲憊的趙子哲拉攏著腦袋,眼神麻木的看著地麵,一語不發。


    我嘴角抽搐一下,氣得肺都快炸了!


    “嗬嗬!你們到底是不是海蜇子的好哥們?”我指著他們四個人,兇巴巴教訓道:“籃球賽是團隊運動項目,僅憑借他一個人的力量怎麽可能獲得勝利。你們權當海蜇子是超人嗎?難道都不知道他的左臂兩個月前骨折打過石膏?他強忍著舊傷複發的劇烈疼痛竭盡全力幫你們打比賽,為的就是希望即將大四畢業的學長們能夠開開心心不留遺憾!海蜇子圖什麽?輸掉比賽他不難過嗎,他不會生氣嗎?你簡直不要太過分,居然拿海蜇子當出氣筒!我看你們根本不關心他,這到底算什麽哥們!隻有吃喝玩樂才會湊在一起,全都是酒肉朋友!正經事上知道依靠他了,嗬嗬,海蜇子又不是你們的哆啦a夢,滾開!”


    我狠狠推開擋在自己麵前的葉清風,咬牙切齒的補充道:“還有,我平生最厭惡打賭!你們賭輸了是活該!自作孽不可活,賠錢都是活該!去死吧!”


    煩死了,又是因為打賭而爭執不休的一場鬧劇。


    我的初戀因為打賭開始,感情因為打賭結束。我絕對不能接受自己最好的朋友也因為打賭而吃盡啞巴虧!


    “等等!”仿佛被迎麵潑來一盆冰水,葉清風的怒氣消減大半。他拉住我,疑惑道:“你剛才說什麽?趙子哲左臂受過傷?”


    見我悶聲沒有迴答,他氣急敗壞的麵孔漸漸鬆弛,轉頭看向趙子哲,又問:“這到底是怎麽迴事?”


    趙子哲仰頭歎口氣,猶如憋氣浮出水麵的潛水員,他嗓音暗啞的迴答道:“沒事,早就恢複了。”


    “這件事為什麽不告訴我,你是覺得沒必要告訴大家?”


    趙子哲稍稍點頭,毫無血色的憔悴麵容在午後陽光下顯得格外蒼白。從他說話的語氣中能夠聽出隱隱的不安:“小事而已,沒必要讓全部人都知道吧,我怕影響你們打球的心態。”


    “你……”葉清風努努嘴。


    我不管不顧徒然打算他的話,看著趙子哲腫起來的左臂,不容反駁道:“什麽都別說了,先去醫院。”


    興許意識到了自己傷勢正在加重,趙子哲像聽話的小孩子,默不作聲跟在我背後疾步離開小公園。


    速度跑到校門口,我心急如焚的站在馬路邊等待路過的計程車。


    ‘嘎——’


    白色瑪莎拉蒂跑車突然停到我們麵前,副駕駛車窗玻璃緩緩下降,唐智恩冰清玉潔的白皙臉蛋赫然顯現。


    “佟妹妹要去哪裏?載你一程。”


    “唐姐!”我像看見救星一般,感激不盡的說:“謝天謝地!我們要去市醫院,海蜇子的手臂腫起來了,傷勢很嚴重!”


    唐智恩嚴肅道:“別墨跡,快上車。”


    起初趙子哲不情不願推推搡搡,好像坐紀須岩車子是對他自尊心的一種奇恥大辱。


    “快點進去!”


    我打開後車門,不容分說的按著他腦袋強行塞進車裏。


    他一聲不吭的黑著臉望向車窗外,連禮貌招唿都不打。


    前一秒被虐的落花流水輸掉比賽,後一秒因事態緊急而坐上敵方車子,我完全理解趙子哲糟糕的心情。


    車內放著舒緩的鋼琴輕音樂,背景音是大海此起彼落的浪濤聲。


    紀須岩穿著一件春季淺色外套,骨節分明的大手穩穩握著方向盤,我注意到他左手無名指戴有一枚銀質男款戒指,與唐智恩右手上的女款鑽戒是成雙成對的婚戒。


    他打球時因為不方便而摘掉,此時重新佩戴在修長的手指上,戒指在陽光下折射出明晃晃的反光。


    “恭喜啊。”我發自肺腑的說:“還沒有正式恭喜你們呢,新婚快樂!”


    紀須岩目光直視前方,聚精會神的開車。他淡淡說:“謝謝。”


    “噗。”唐智恩啞然失笑,替我糾正道:“佟妹妹,我們隻是訂婚,還沒有結婚呢。”


    “哦哦哦對對……”我尷尬的摸摸後腦勺,訕笑道:“不好意思,不過沒差別啦!打算什麽時候結婚?”


    唐智恩溫柔的看向身旁紀須岩,甜蜜的笑道:“等須岩大學畢業吧。”


    “嗷!”我向前傾身,雙手扒著前車座,笑嘻嘻的說:“哥哥,我覺得你還是幹脆念完大五就直接畢業吧,不需要本碩連讀啊。以你的聰明才智直接進醫院工作不就好啦?我們唐姐姐這麽明豔動人,你就不怕她被人搶走喔。”


    唐智恩被我誇得含羞脈脈,她低下頭捂嘴偷笑。“我沒關係,主要看須岩將來的打算,如果他決定本碩博連讀,我也會無條件支持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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