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想神不知鬼不覺的把花瓶放到料理台原處,並且不讓趙子哲發現,我需要格外小心謹慎,但是他現在人坐家中,我怎麽隱藏移動這個又大又長的花瓶?


    興許看出我內心的顧慮,紀須岩一邊開車一邊說:“小妹,我覺得這個花瓶比原先那件更好看。”


    雖然是安慰的話語,但聽起來挺舒心。


    我歎口氣,說:“希望海蜇子不會怪罪我。”


    “趙同學平易近人,況且……況且他喜歡你,肯定包容你的小失誤。人難免偶爾犯錯,他應該理解你。”


    紀須岩把我送到樓下,互相道說晚安之後,他便開車離開。


    關於蕭悅芙和我的矛盾情況問題,由於花瓶意外打碎而導致我一整天都沒有來得及和他闡明。


    我抱著路邊攤花瓶,戰戰兢兢的走上樓梯,每走一步都感覺自己心如擂鼓。


    站在自家大門前方,我從包裏摸索出鑰匙,剛插入鎖孔,家門自裏麵被人哢嚓一聲打開。


    正當我內心盤算琢磨著該如何向趙子哲解釋時,他看著我懷中做工劣質的花瓶,發出一聲奇怪的疑惑。


    “咦,餅子,這是……?”


    “啊,這,這是——”我閉上眼睛,慚愧的鞠躬,身體呈現九十度標準道歉姿勢,聲音略微顫抖的說:“對不起!”


    “怎麽了?”趙子哲滿臉困惑,暫時還不明白下午發生過什麽。


    我解釋道:“真的很抱歉,我不小心把你剛買迴來的花瓶打碎了。找遍整個華城,我都沒有找到一模一樣的樣式,隻能買外形差不多類似形狀的新花瓶給你賠禮道歉……對不起!”


    也許,越是在乎一個人,就越會在意他的心情吧。


    放在從前,我無意弄丟趙子哲的中性筆,或者不小心把水灑在他的筆記本電腦上,從來沒有像今天這般緊張過。因為自己知道,他絕對不會怪罪自己,所以經常笑哈哈的說一句抱歉,便不了了之。


    我想在他麵前維持良好的形象,讓他知道自己喜歡的女生不是一個邋裏邋遢粗心大意的人。可是偏偏弄巧成拙,事不順心,不盡人意。


    “原來是這件事啊。”趙子哲後知後覺,將我手中的花瓶拿過去端詳,笑道:“我還以為發生什麽大事,你這麽嚴肅,把我嚇得不輕。”


    我直直身子,摸著後腦勺,傻笑道:“嘿嘿,抱歉了啦。”


    “一件花瓶而已,至於麽?”他將花瓶隨手放到料理台上,走過來幫我脫掉外套,補充說:“以後別小題大做,我怕心髒承受不住。”


    “嗯嗯。”


    “餓不餓?我給你做夜宵吃。”


    “不餓。”


    家中沒有其他人,趙子哲忽然牽住我的手,將我帶到沙發裏,似乎有事要說。


    他燒水泡茶,望著咕嘟咕嘟冒熱氣的茶壺,進入正題:“餅子,我和酥奇找到散布謠言的罪魁禍首了。”


    我心裏咯噔一聲,安靜的聽他繼續講。


    “我們處處向學生們打聽張貼你和繼續演緋聞海報的混蛋,有人說看見一個身高約莫160的胖女生,長著一對招風耳,單眼皮,懷中抱著很多白色卷紙,在學校公告欄附近鬼鬼祟祟。”趙子哲小抿一口茶水,續而道:“凡事要講證據,僅憑目擊者不足以說明一切。所以我和酥奇找到學生會的葉清風學長,他利用權力幫我們調取到學校的監控攝像頭,這是我拍下來的照片,你看看。”


    我接過趙子哲的手機,翻看一張張蕭悅芙站在公告欄前麵黏貼海報的畫麵。


    “監控攝像頭錄下來的畫麵顯示為今天下午四點左右,證據確鑿,可以報案了。”趙子哲憤恨的說。


    我眨眨眼睛,“警察會管嗎?”


    坦白說,這屬於民事糾紛汙蔑罪,就算警察出麵,也隻是讓兩個人麵對麵把矛盾解開而已。如果蕭悅芙鐵心要讓我難堪,她根本不在意別人的警告。


    趙子哲看著我,生氣道:“總不能吃個啞巴虧啊!”


    我心虛的移開視線,自己和紀須岩開酒店是事實,他送我超跑車也是事實,隻不過我們不是金/主關係,更不屬於情侶。


    當時哥哥送我車的時候表現的行為高調且招搖過市,被許許多多的同學看見過,事情不容置疑。蕭悅芙就是抓住這一點,扔出爆炸性新聞,大家眼見為實,所以才會無可厚非的選擇相信緋聞消息,也同時讓我措手不及沒有應對辦法。


    趙子哲見我發呆,提醒道:“私下解決行不通,餅子,你別想了。”


    我揉著頭疼的太陽穴,表現的困倦疲憊:“先睡覺吧,明天再決定。”


    “餅子,你就是心太軟!”趙子哲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架勢,氣勢洶洶的說:“你知不知道現在大家怎麽說你?”


    我無力的搖搖頭,捧著茶水陷入沉默。


    “他們說你是破鞋!說你像——”趙子哲實在說不下去,中途停住,雙手握拳氣衝鬥牛:“反正難聽的羞/辱/性言語不堪入耳,此事老師已經知曉,很影響你今後的生活和學習!如果繼續讓蕭悅芙胡作非為,無法澄清你的清白,學分怎麽辦?你將來是否能夠順利畢業?餅子,這些事情你有沒有想過啊!”


    很感謝趙子哲設身處地的為我著想,“海蜇子,你別大動肝火……”


    “我能不生氣嗎!”趙子哲緊攥的拳頭手麵青筋突突跳躍著,他低吼道:“看著自己喜歡的女人被所有人誤會,自己卻無能為力,我真糟糕!”


    “海蜇子,你不要自責。”


    他一手扶額,痛苦不堪道:“餅子,你不清楚我有多麽在乎你,我不想讓你受半點兒委屈!”


    因為他的話,我的眼眶頃刻間一片濕潤,淚眼朦朧的視線中,他難過的表情漸漸變得模模糊糊。


    我輕拽他的衣服下擺,“對不起,我好像總是讓你不省心,處處惹禍,像個掃把星。誰和我在一起都會倒黴,甚至殃及無辜……對不起,嗚嗚嗚……”


    說到最後,嗓子像堵住似的泣不成聲。


    “別道歉了,明明受傷的人是你,為什麽要向我道歉?餅子,別哭,我好心疼!”


    趙子哲張開雙臂抱住我,大手溫柔的撫摸/著我的腦袋,聲音低沉沙啞,不再像剛才硬氣。


    感受他暖暖的懷抱,我隻會一味的哽咽。


    學校乏味的生活促使諸多學生喜歡津津樂道的互傳謠言,今天討論某個明星懷孕出軌,明天研究哪個老師的八卦,後天大概又去關注身邊朋友的私生活。總之,我和紀須岩的緋聞消息可能再過不久,就會被新的新聞所覆蓋。


    “有我陪著你,別害怕,我們會度過難關的。”趙子哲堅定不移的說。


    這天傍晚,他破天荒的沒有睡自己臥室。


    我們躺在一張床上,蓋著一塊棉被,我幾乎稍稍動動四肢就能觸到他的身子。


    他不碰我,沒有任何動作,簡簡單單純潔的睡在我身邊,為我驅逐所有的不安,令我心裏暖融融的像流過一陣春日小溪。


    望著他已然熟睡的臉龐,我哭的眼睛紅腫,並且發誓自己一定要珍惜眼前這個男生。


    隔天清晨,臥室幹淨明亮,陽台玻璃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我揉揉幹澀的眼睛,看向趙子哲,他唿吸均勻,還在睡夢中沒有醒來。


    悄悄地伸出手指,輕輕拂過他濃濃黑黑的眉毛,沿著他臉部輪廓弧線下滑,一直觸碰到柔軟的嘴唇。


    看著他,我漸漸癡迷。


    趙子哲被我一係列撫摸弄醒,打個哈欠,聲線充滿懶洋洋:“唔,早……”


    我手還停留在他的嘴唇和下巴上麵,連忙窘迫的收迴,臉頰瞬間緋紅火熱,磕磕巴巴的說:“早、早安。”


    趙子哲坐起來,伸伸懶腰,晨曦陽光打在他的臉上,令我大腦不知道用什麽辭藻來形容此刻的感受……氣氛很微妙。


    為掩蓋自己麵紅耳赤,我立刻翻身下床,拉開落地窗,讓秋風吹散麵頰的熾熱。


    早晨清新的空氣裏飄著秋菊花香,趙子哲在我臥室的獨立衛生間裏麵刷牙洗臉,然後兩個人窩在沙發上百無聊賴的看電視劇,吃零食,享受周末的愜意。


    再乏味的生活,有他陪著自己,我仿佛感覺春日的風吹過臉龐沒那麽幹燥了,夏天的梅雨不僅有泥土味還有他的溫柔照料,秋季灑落滿地的落葉點綴我們書本頁麵,冬天午後的慵懶帶著他精心準備的下午茶糕點……


    我慶幸在自己所剩不多的青春裏,有趙子哲的陪伴,顯得不再孤獨彷徨。


    有時成長的太快,令我來不及迴顧點點滴滴,自己一直忘記告訴趙子哲,他將永遠是拯救我於寂寞世界中的大英雄。


    周一上午,我如往常般乘坐公交車上學。


    頂著眾說紛紜的壓力,我不想因為私人問題荒廢學業,縱使心底有再多的不舒服,課還是得聽,學還是得念。


    但是我發現今天來到學校,並沒有太多人對自己指指點點。


    我和紀須岩的緋聞像人間蒸發從未出現過似的,怎麽迴事?


    按常理來說,此事並未平息,可是大家好像表現的不感興趣了一樣,甚至見到我都繞道走,像躲避瘟神。


    我滿腦子充滿奇怪,中午放學時路過幾個公告牌,發現上麵關於自己的海報照片全部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居然是更加爆炸性的新聞——設計學院沈伊纖腳踏三條船!


    臥槽?


    我嚴重懷疑自己患得老花眼,沒看清。站定腳步,我搓搓眼皮,重新看向公告欄。


    沒看錯,確實是關於沈伊纖的八卦新聞。


    隻見海報上貼滿她擁抱戈義的照片,以及她陪酒鑽石王老五啤酒肚男人,還有她和另一個陌生男人親昵吃飯的畫麵……各種形容詞難聽至極,總結海報關鍵詞有:‘濫/交/女’、‘性/病傳播者’等等……


    雖然先前我被她當眾羞/辱過,但是此刻自己竟有些心疼她的遭遇。


    蕭悅芙和沈伊纖沒有矛盾,甚至並無過直接接觸。


    那麽散播沈伊纖私生活的罪魁禍首是誰?


    腦海中劃過紀須岩笑麵虎的臉龐,我身體冷不丁打個寒顫。


    糟糕!大事不妙!


    哥哥肯定把我昨天無心說出來的話當真了,擅自認為傷害我的人是沈伊纖!


    靠!我真笨,當時就應該仔仔細細和他解釋清楚才對……


    因為自己的吞吞吐吐,沈伊纖背上子虛烏有的大大黑鍋。我稱這種現象叫‘自作孽不可活’,假如沈伊纖沒有摻和一腳跟她的小姐妹合夥罵我,我也不會告訴紀須岩。


    我捏捏下巴,端詳著海報上各式各樣的照片。心想,沈伊纖現在肯定不好受,不知道正躲在哪個角落裏哭呢。


    手機忽然響起來電鈴聲,我瞥一眼手機號碼備注姓名。


    “小妹,你在哪?”


    我抬頭看向附近的教學樓,說:“法學院附近。”


    “在那裏做什麽?”


    “準備迴家。”我老實說:“哥哥,如果不忙的話,可以見一麵嗎?”


    “嗯,等我一下。”


    他並未著急掛斷電話,跟我閑聊片刻,很快我的視野中便出現紀須岩的身影。


    颯颯秋風吹過,我沒有感受到降溫的寒意。


    陽光穿透樹葉打在他的肩頭,額前漆黑柔順的發絲隨風微晃,琥珀色的眼睛充滿魅力,紀須岩像林中精靈王子一般的外貌總能深深吸引住我的視線。


    他來到我麵前,溫文儒雅的說:“小妹,沒吃午餐吧?”


    “嗯。”我指著公告欄上關於沈伊纖的爆炸性新聞,呆呆地問他:“這是不是你幹的?”


    “肚子餓了呢。”答非所問,他一手故作捂住自己的腹部,笑容滿麵的說:“先陪我吃午餐吧,邊吃邊說。”


    我原本想拒絕他,盡量避免私下單獨接觸。盡管眾人已經不在意,但關於我們的負麵緋聞並沒有消失。


    可是他卻自顧自的彎腰牽起我的手,擅自拉著我朝學校北門走去。


    他邁開的步伐很大,我吃力小跑才能勉強跟上。


    “哥哥,你、你走慢點兒。”


    “好。”


    他看起來心情不錯的樣子,刻意放慢節奏,隨和我的步伐。


    紀須岩是個充滿浪漫情調的男人,他喜歡去一些比較有格調的地方進食。


    我也是通過他才知道原來華城有裝修這麽漂亮的法國餐廳,地處繁華市中心附近,露天餐廳種滿紫色、紅色、白色的玫瑰花,像置身於花海中一樣。每張餐桌上麵都鋪蓋著一層米色小碎花布,中間擺放有一件透明的小花瓶,花瓶裏隨即插一支香氣撲鼻的花朵。


    遠離馬路,環境優雅安靜。萬裏無雲,陽光柔和且不刺眼,這樣晴朗的天氣正適合露天就餐。


    我們剛剛落座,穿著黑色製服的服務人員便馬上端來兩杯溫開水。服務周到貼心,不愧是紀須岩選擇的地方。


    聽著不遠處廣場上噴泉悅耳的音樂聲,再感受著秋季帶來的涼爽感,沁人心脾的花香圍繞自己,我的心情頓時放鬆不少。


    他點的法國菜色全部都是我沒吃過的東西,比如鵝肝、蝸牛、塌目魚、洋蔥湯等等,算是為我開闊了一下眼界和味覺吧……


    等待上餐的時間段裏,我再次問道:“哥哥,散播沈伊纖腳踏三條船的八卦新聞,是不是你幹的?”


    他靠在座椅上,沐浴陽光,模樣慵懶,嘴角噙著一絲笑意。


    “倘若我說不是,你會相信嗎?”


    我自認為他沒必要騙自己,於是點頭:“當然會啊。”


    “的確是我做的。”他托腮,一手伸向透明玻璃花瓶,取出插在裏麵的嬌豔欲滴火紅色玫瑰花,放在鼻尖前聞了聞,續說:“隻是整整她罷了。”


    紀須岩做事手段真狠,沈伊纖百般騷擾他,看來他早就不耐煩了,隻不過借此機會狠狠打擊她一下而已。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就像我們玩狼人殺一樣,沈伊纖是不是濫/交/女,真相已經變得不重要了。


    隻不過,麵對曾經的初戀女友,紀須岩居然能夠如此痛下狠心,不僅令我感到恐怖,心底一陣寒顫。


    坐自己麵前的男人,帶著一層可怕的麵具,真實的他究竟是什麽樣子?我很好奇,將來到底會是誰能夠真正走進紀須岩的內心呢……


    “小妹?”他笑容柔和的看著我,“你有事要跟我講?”


    明明紀須岩笑如陽光,而我卻覺得陰森。


    我迴過神,開門見山:“哥哥,宣傳我們虛假緋聞的人不是沈伊纖。”


    “哦?”他並不驚訝,神情淡淡。“另有其人?”


    “嗯,你誤會沈伊纖了,出事那天,她隻是守著別人的麵罵過我而已。”


    “那麽——背後作俑者是誰呢?”他饒有興趣的盯著我。


    我說:“是蕭悅芙,胖胖的女生,我……曾經的好朋友。”


    “原來是她啊~。”


    紀須岩若有所思的玩弄著玫瑰花,動作緩慢的一片片摘掉花瓣,最後留下花蕊,被他嫌棄的扔進腳下垃圾桶。


    他揉揉我的腦袋,輕鬆笑說:“別擔心,她以後將不再是你的威脅。”


    “唔,你好像一點兒都不驚訝。”


    紀須岩雙手交叉,胳膊肘撐著桌子,下巴抵在手麵上,眯起眼睛笑嘻嘻的不疼不癢說出一句詭異的話:“她已經消失了。”


    “誰?”


    “蕭悅芙。”


    “消失?”我一頭霧水。


    他不慌不忙的解釋道:“小妹,你真的以為我不知道麽?我當天就調取了監控錄像,查到此人之後,上報給黨委副書記,蕭悅芙早在上周五就已經被勸退驅逐學籍,離開華城大學了。”


    “……”


    我滿臉不可思議的盯著紀須岩,惡魔!他是個大惡魔!


    “那你為什麽折磨沈伊纖,讓她現在在學校裏抬不起頭來……”


    “生活需要調劑品不是嗎?”他搖晃著手中的香檳高腳杯,善意笑道:“既然想要抹除掉我們的緋聞,用更有趣的新聞代替覆蓋,是最快最有效的方法。難道——你有更好的解決辦法嗎?”


    “沒,沒有……”


    我拘束的坐在原位,大腦仿佛暫時喪失思考能力。


    所以歸根結底,因蕭悅芙而起,沈伊纖被連累,從哪個方麵看都十分符合紀須岩的做事風格。他從來不會隻看表麵,而是設計的更加深入。不僅打的對方沒有還手餘力,還能直接將對方從害人遊戲裏驅逐出去。


    陰險狡詐,手段高明。


    ‘啪!啪!啪!’


    我忍不住鼓起掌來,紀須岩感到莫名其妙。


    “哥哥,你真厲害,厲害到讓我……讓我害怕。”


    “為什麽?”


    我舔舔下唇,驚魂未定的說道:“我害怕你有一天也會那樣對我……”


    “小妹。”他打斷我說話的聲音,糾正我亂亂的思緒:“我永遠不會對你下毒手,小妹,我疼你還來不及,怎麽可能傷害你呢。”


    他像蜘蛛,編織著一張又一張的謊言之網。而我,似撲閃著翅膀的飛蛾,一次又一次的墜入信任之阱。


    幾十分鍾後,飯菜上齊,潦草結束話題,我們改為安靜的吃飯。


    紀須岩慢條斯理的咀嚼鵝肝,恬靜優雅的環境襯得他紳士氣息濃濃,宛若真正的法國王子,渾身充滿朦朧迷離的俊美感。


    “好吃嗎?”


    用餐中途,他還不忘關心我的食欲。


    我用銀叉插起一塊塌目魚肉含進嘴裏,入口即化,肉嫩好吃,點點頭說:“味道超級棒!”


    “喜歡的話,往後常帶你來。”


    他拿起絲質手帕擦拭嘴角,舉手輕巧的打個響指,站在遠處的服務人員立刻拿著結賬的菜單走過來。


    “紀先生您好,總共消費2688元。”


    “什麽!?”聽聞價格的我屬實嚇一跳,忍不住站起來,瞠目結舌大叫道:“好貴!你們搶劫??”


    這哪兒是吃飯啊?根本就是吃錢嘛!


    周圍鄰座的陌生客人紛紛向我投來不解好奇的目光,服務人員輕咳兩聲,一時間尷尬的氣氛上升至極點。


    紀須岩豎起手指放在自己唇邊做噤聲動作:“噓,小妹,矜持一點。”


    我紅著臉低下頭,乖乖坐好。


    他從皮夾裏掏出黑金卡,結賬時眼都不帶眨一下!


    我呆若木雞,慚愧的說:“對不起,哥哥,我給你丟臉了。”


    “沒事,小妹,你開心就好。”


    我一點兒也不開心,午餐花費2688元,相當於自己一個月的生活費,以後再也不敢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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