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始終堅信風雨過後會出現彩虹,正如現在秋雨結束,華城大學的上空赫然顯現一條赤橙紅綠青藍紫的拱橋,五彩斑斕,如夢似幻,像海市蜃樓一般妙不可言。


    獨自行走在校園的林蔭道,斑駁樹影投下星星點點的光束,忽隱忽現照耀著我,道路兩旁花香四溢的秋菊美不勝收,香氣撲鼻直達心間。


    “快看那邊,是係草!”


    “天啊,咱們係草換車了?”


    身穿白大褂的兩個女生議論紛紛的從我側邊經過,聽聞她們對話內容,我不免感到一陣疑惑。


    誰是醫學院係草?


    校草也好,係草也罷,沒有特定,都是女生擅自私底下一致認定的男生。凡是能擔得起這個稱唿標簽的人,首先離不開出眾的顏值,其次為獨特的性格。


    “係草今天有課?”


    “不知道啊,他好像在等人。”


    “討厭,他不會有女朋友了吧!”


    “哎呦,人家大四啦,怎麽可能沒有喜歡的人呢?”


    “不行啊!他是我們大家的國民男友!”


    兩個女生快步朝前走,嘰嘰喳喳說個未完沒了。


    原本不感興趣,由於我和她們一樣是醫學生,上課的路線相同,自己根本不能阻止耳朵接聽她們熱火朝天的八卦言語。


    一前一後的走到醫學院附近,她們在我麵前停住腳步,兩個人開始竊竊私語。


    “咦?係草新車怎麽看起來不如上一輛?”


    “莫非……咱們係草經濟不足,落魄了?”


    “別瞎說!仔細看,那輛車好像是給女孩子開的吧……”


    “是啊,不會吧?他不會是要……”


    聊到這裏,女生們麵麵相聚,均露出沮喪失望的表情。


    我忍不住打斷她們,問出心中疑惑:“那個,你們說的係草是誰啊?”


    “你誰啊?”其中一名女生轉身看向我,上下打量片刻,皺眉說:“連醫學院的係草都不知道,你哪個專業啊?”


    “我……臨床醫學科。”我摸摸後腦勺,不自在的說:“不好意思,不知道才問你們嘛。”


    另一名女生相比較之下略顯大方,她耐心為我解釋道:“咱們醫學院的係草叫紀須岩呀!骨科專業大四年級醫學生,身高185,11月23日,射手座,o血型,性格溫文儒雅,平易近人,像漫畫裏走出來的王子一樣溫柔多金~。天啊!我快被他迷倒了~!”


    暈,敢情醫學院係草是哥哥,我居然一直沒注意。


    連他的具體身高,出生年月日,星座血型都一一掌握,不愧是花癡女。


    但是我想說:“他才不溫柔呢,腹黑還差不多。”


    此話一出,兩個女生像看神經病似的不可思議的盯著我。


    我被她們不友善的目光看的脊背發涼,違背良心趕緊糾正:“啊……哈哈哈,我說錯了,他的確是個蓋世奇才,優雅紳士,溫柔如水!”


    “就是嘛,這才對。”花癡女望著遠方紀須岩的背影,麵頰紅潤的說:“係草多優秀啊,咱們隻能望塵莫及!”


    “得了啊,你給陌生人透露這麽多幹啥?快走吧,上課要遲到了。”女生拽著自己的好朋友迅速從我眼前走過。


    我撓撓頭,心想自己哪裏的惹她們了?


    大家都被紀須岩帥到慘無人道的外表給迷惑住了,他的顏值和陰險狡詐且腹黑恐怖的內心背道而馳!


    趁虛而入,趁人之危,隻有刨開紀須岩差勁的人品,他才能勉強坐穩係草的位置。


    我抱著書本,走近教學樓。


    隻見紀須岩雙手插兜,身子靠著一輛白色寶馬敞篷車。


    他清爽幹淨的發絲在千絲萬縷陽光下閃爍著溫和華麗的光澤,下顎線條完美,猶如漫畫中五官深邃棱角分明的王子,身子周圍似散發出耀眼奪目的金色光芒。


    站在遠處欣賞他的一群女生,像燒開鍋沸騰的熱水,你推我擠,滿臉花癡。


    紀須岩於人群中一眼看見我的身影,琥珀色透亮晶瑩的眸子含著溫柔,他朝我揮揮手,笑著喊道:“小妹!”


    我停住腳步,周圍十幾個女生不友善的目光直勾勾盯著我。


    “小妹,過來一下。”他保持從容淡雅的微笑。


    我抬腳,步伐慢吞吞的靠近他,在眾多女生反感的眼神之下,每一步都感覺格外沉重。


    紀須岩靠在車前,笑意盎然的說:“小妹,你看這輛車怎麽樣?”


    我看向他身後的白色敞篷小寶馬,車內安置隻有兩個座位,車身玲瓏,尾部窄小,前車蓋有些寬。這輛超跑將傳統的後車廂移位安排在前車蓋裏麵,雖車身小巧但並沒有閹/割功能實用性。


    紀須岩陪我練車的時候說過自己最近想換車,沒想到這麽快就下手購買了?


    我捏著下巴,點頭稱:“嗯,還不錯。你的新車?”


    他從口袋掏出車鑰匙,嘴角弧度優美的勾起濃濃笑意,“是你的新車。”


    “哦哦。”我眨眨眼睛,腦袋比耳朵反應遲鈍,隔半秒鍾才明白過來,隨即指著自己的鼻子瞪大眼睛,吃驚的問道:“什麽?我的?!”


    “是啊。”紀須岩彎腰抓起我的手臂,將車鑰匙放入掌心,特別特別善解人意的說道:“等你考出駕照來以後,我猜應該很需要一輛車子吧。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喜歡嗎?”


    我極度震驚的盯著他,“所以……這就是你隨手花掉五六十萬的理由!?”


    “錢乃身外之物。”落落大方的紀須岩握緊我的手,他微笑道:“重要的是考慮到你平時開車上課方便一些。”


    一道道如同鋒利刀刃的目光自遠處女生堆裏齊刷刷的向我射來,感覺自己渾身上下仿佛被她們淩冽恐怖的眼神給射穿出無數個小洞。


    “不不不!”我慌忙擺手,把車鑰匙還給他。“這怎麽行呢!太貴重了,我不能收!”


    紀須岩總是這樣,視金錢如糞土,毫不在乎。他每次送我的禮物都無比貴重且離譜,不符合我這個年齡段應該使用的東西。比如自己現在的蘋果手機,還有以前贈予我的香奈兒香水。


    “小妹……”借住身高優勢,他情深款款的低頭望著我,柔和語氣中帶有一絲祈求:“不要拒絕我的好意。”


    一陣秋風卷起地麵楓葉亂七八糟的刮過,我的頭發被吹起來亂糟糟的打在臉上。


    紀須岩稍稍挪動,用身體幫我擋住喧囂的風兒,他伸手替我將碎發別至耳後。


    “小妹,不要太殘忍。”


    我一頭霧水外加一臉莫名其妙,“我哪裏殘忍啊?”


    莫非迴絕他的禮物就是殘忍?麵對居多女生的眾目睽睽之下,我拒絕紀須岩的好意等於給他當眾處刑?!


    紀須岩柔情似水的說:“看你每天擠公交車上學,我很心疼。你不願意開車,難道不是對我最大的殘忍嗎?”


    “……”


    紀家男人天生會撩,情話一套一套,說的我一愣一愣。


    他再次強行把車鑰匙塞進我手裏,我又重新還給他,推推搡搡像上演一場客客氣氣的戲碼。


    一來二去,我惱火,差點把車鑰匙砸他臉上。


    “哥哥!你不要這樣,我會感覺……”我深唿吸,調整情緒,坦白道:“我會感覺你是在包/養/我。”


    紀須岩眼底展露出委屈像犯錯誤的三歲小孩,“小妹,你明明知道我沒有那個意思。”


    “我知道,但是別人不知道。”


    紀須岩看向四周,女生們殺人的眼神瞬間變成粉紅色的桃心。


    “小妹,你管她們做什麽。”他側身,紳士的打開副駕駛車門,笑盈盈的說:“上車吧,我帶你兜兜風。”


    他不但耳聾,可能還眼瞎,沒看見我滿臉寫著‘拒絕’兩個大字。


    “老哥……”


    紀須岩走到我背後,力道適中的輕輕一推。我沒站穩,整個人像栽跟頭似的一屁股坐進車裏。他關上車門,圍車子繞半圈來到駕駛座。


    紀須岩側身靠近我,身上散發的淡淡香醇咖啡味湧入我的鼻息。他幫我扣好安全帶,坐直身子雙手握住方向盤。


    “哥哥,我一會還有課要上,不能陪你——”


    話音未落,沒等我說完,紀須岩腳踩油門加大馬力,敞篷車嗖的一聲直線駛出去,害得我慣力後仰,腦袋磕到軟軟的車座。


    他的黑發在風中舞動,瀟灑中帶有十足的帥氣。


    不愧是名貴的超跑,雖然敞篷,但前麵的擋風玻璃把大部分秋風擋的嚴嚴實實,我的臉完全沒有被大風生刮的痛覺。


    紀須岩載著我正大光明的離開學校大門,右轉駛上大馬路,超越一輛輛礙眼的其他汽車,寶馬超跑的馬達發出極為好聽的嗡嗡嗡聲。


    叫囂的風從耳邊掠過,我抬高嗓門大聲說:“哥哥,放我迴去吧,我不能曠課啊!”


    紀須岩輕鬆的笑道:“逃課一兩次沒什麽問題,導員說你的學分是滿分。”


    “……”


    隨著車速越來越快,我滿頭冒汗,緊張的抓住車門把手。生怕安全帶鬆掉,自己一個不小心被甩飛出去,大概幾分鍾後,警察蜀黍該帶著相機取證,用粉筆畫我的屍體輪廓了……


    左拐右拐肆無忌憚的超車半小時,紀須岩爽的差不多了,終於意識到生命無價誠可貴的道理,速度減慢,車子平穩的開在馬路上,懸在我胸口窩的一口氣這才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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