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認真的麽?”


    紀須岩忍俊不禁繞過餐桌,來到我麵前。單腳點地,靠坐在餐桌上,修長的腿足以展示什麽叫做‘脖子以下全是腿’這句話。


    “呃,”此刻我也不知道說什麽好,感覺自己情商完全不夠用,隻能硬著頭皮接話題:“是啊,最近手頭的習題沒什麽挑戰難度……”


    他噗嗤笑出聲,大手輕柔捏住我的下巴。努努嘴,剛想開口說話,口袋中的手機突然響起電話鈴聲。


    紀須岩掏出手機,看一眼來電顯示人,眉頭擰的愣高。


    他說:“小妹,稍等我一下。”


    “好。”


    他打開門走出去接聽,看起來是個很重要的電話,不希望被外人打擾。


    我如坐針氈,他徹底離開,才長舒一口氣。


    不行了,再這樣下去自己都快犯腦血栓和心髒病了。我受不了長時間單獨相處,就好比剛剛鬆口氣的魚兒,又再次被釣上岸,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


    紀須岩聽完電話,匆匆忙忙走進來套穿自己的外套,牽起我的手便要往外走。


    我其實還沒吃飽呢,正要伸手去抓餐桌上的一個大麵包,被他阻止掉。


    “別吃了,小妹,陪我參加一個場合。”


    “什麽場合?”


    “同學聚會。”


    他說完,將我塞進車子裏,直接啟動,也不管我願不願意。


    我沒什麽心理準備,心想他這麽快就決定把我介紹給自己的朋友圈子了嗎?難道不需要再考慮一下下?話說我們剛吃完一塊大牛排,還有肚子塞同學聚餐麽……


    從高檔西餐廳出來,外麵的天已經黑透。


    我被紀須岩稀裏糊塗帶進一家名叫‘紫羅蘭’的美容店,剛進去,裏麵的店員如見熟人一般立刻招唿他,盛情款待,不敢怠慢。


    他說:“給她挑選一套最新禮服,再做個發型。”然後便一屁股坐到沙發上,拿起一本雜誌,低頭翻閱起來。


    我愣怔的站在美容院門口,“哥哥,這是幹嘛?”


    他的視線從雜誌上麵離開,笑容溫柔的看著我,說:“隻是簡單打扮一下你。”


    同學聚會需要這麽正經嗎?


    懷揣疑惑,我來到美容院二樓,像個提線木偶似的,被各種服務人員團團包圍。


    美容師、發型師、化妝師、服裝設計師,幾個打扮奇奇怪怪的人,把我嚇得不輕。


    他們有的拿著米尺量我三圍數據,有的亂摸我頭發,有的在我臉上看來看去……


    我蹙眉,抗拒的問道:“你們到底要幹嘛啊?”


    “佟小姐,請稍安勿躁,我們馬上為您量身打造最適合的造型。”


    佟小姐?誇張了喂……


    試穿幾件禮服,清一色都是裹胸短裙,幾乎稍稍彎腰就能看見內褲,實在受不了。


    我掙脫開他們的束縛,跑迴一樓,一臉不耐煩的質問紀須岩:“夠了夠了,我才不要穿那些東西呢!莫名其妙,你到底要我做什麽啊?”


    “怎麽了?”紀須岩漫不經心的迴答道。


    “太離譜太誇張了吧?隻是陪你參加同學聚會,搞得好像上流社會聚餐似的。”


    “差不多。”他點點頭,手翻一頁雜誌,指指上麵一款淺粉色晚禮服,對身邊的服務員說:“拿這套給她試試。”


    “好的,紀先生。”


    “……”


    他啪得一下合上雜誌,直視我,笑如春風溫暖人心的說道:“小妹,我說過,跟我在一起,絕不會虧待你。”


    我不能理解:“難道你的同學,全是富二代嗎?”


    “差不多吧。”他無奈的挑挑眉,指著我的米黃色針織衫、灰色百褶裙,坦白道:“我可不希望他們看見你這身校服打扮。”


    好吧好吧,我妥協。


    我雙手投降,不情不願的重新上樓,乖乖坐在美發師和化妝師麵前,認命的閉上眼睛。


    重要場合,確實不能讓紀須岩在朋友麵前丟臉,我也不希望被別人認為他正在交往的女朋友是個土包子。更何況,剛才我們之間鬧了點小小的不愉快,不能再讓他不開心了。這點自覺性,自己還是要有的。


    半個多小時過去,我坐在軟軟的沙發裏都快睡著了。


    “佟小姐,可以了。”化妝師提醒我睜開眼睛。


    我慢條斯理的打個哈欠,睜開雙目,明亮的鏡子裏赫然顯現出一個與眾不同的女孩兒。


    我瞪大瞳仁,眨眨眼睛,雙手顫抖的撫摸上自己的臉蛋。


    鏡子中這位膚若凝脂、像仙桃似的女孩,真的是我自己麽?!清秀的臉龐白皙可愛,少了平時幾分呆頭呆腦,多了幾分柔和成熟的韻味。纖細濃密的睫毛在燈光下撲閃,宛若蝴蝶的羽翼。鼻梁堅挺,輪廓清晰。最漂亮的是那兩瓣柔軟粉嫩的櫻唇,像兩片薔薇花瓣一樣紅潤飽滿……完美無瑕的臉,美的過於精致,像精細雕琢出來的人偶bjd娃娃。


    服裝設計師站在更衣室門口招唿我:“佟小姐,這邊請。”


    我移不開腳步,直勾勾的盯著鏡子,左看右看,足足愣住幾分鍾才迴過神。


    一條淺粉色泡泡袖裹胸晚禮服,穿起來正合身,奇怪的像早已為我量身定製一般。


    發型師用最快的速度幫我打造出一款丸子頭搭配這條小禮服,幾縷碎發十分自然的垂在凹凸的鎖骨處。


    樓梯傳來腳步聲,紀須岩不緊不慢的朝我走過來。


    他看我的眼神眸光熠熠,綻放出著迷的色彩。忍不住拍兩下手,讚歎道:“小妹,真的很美,不錯,隻是——”


    他的眼神落在我光溜溜的腳丫子上,打個響指,命令道:“拿雙白色高跟鞋,要38碼。”


    “好的,紀先生。”設計師立刻去安排。


    奇怪,他怎麽會知道我穿多大鞋碼?


    興許我的疑問清清楚楚表現在臉上,很容易便被他一眼看穿。


    紀須岩靠近,大手掌捏玩我耳邊的一縷碎發,主動解答道:“我剛剛看過你製服鞋的碼數。”


    “哦哦,還以為你會神機妙算呢。”


    “這個世界上,我隻會算一件事。”


    “什麽?”我不免有點兒好奇,難道他真的會算命?


    他俯下身子,目光與我平行,嗓音悅耳:“算算,你什麽時候愛上我。”


    話音剛落,設計師手捧兩雙白色綁帶高跟鞋出現在我們麵前。我趕快移開視線,手忙腳亂的用耳邊碎發遮擋住微紅的臉頰。


    腳踩8厘米高跟鞋,瞬間體會到168身高的好處,感覺整個世界都比平常高出一大截。


    隻不過……這是自己第一次穿高跟鞋,走路歪歪扭扭,掌握不住平衡,整個人東倒西歪,像被瘋狂推來推去的不倒翁。


    紀須岩捂嘴偷笑,他扶住我的手臂,溫柔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走路的時候,不要腳跟著地,試著讓腳底先落,膝蓋不要繃直,容易摔倒。”


    他耐心的一點點教我,幸虧自己不是笨蛋,多走兩步就學會掌握了高跟鞋的平衡感。


    這也太辛苦了吧?我難以想象些社畜白領每天上班都要穿這種鞋子,簡直無疑是對自己最大的肉體折磨!


    “好像還缺點什麽。”


    他嘟囔一句,想起來什麽,快速跑下樓,來到美容院門口,打開自己的後車廂。我站在二樓落地窗前,眼看著他從自己車子裏麵拿出來件東西。


    我攙扶著樓梯扶手,舉步艱難,終於移動到一樓。


    紀須岩將盒子拆開,把裏麵一條白色的天鵝項鏈帶到我的脖頸上。


    那是一條特別珍貴稀有的鑽石項鏈,天鵝的翅膀是一顆閃閃發光的淚滴形藍色鑽石,美輪美奐,在燈光下折射出三種不同色彩的藍光。


    紀須岩站在身後,雙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引導道:“小妹,看看鏡子。”


    我驚呆了,這條天鵝鑽石項鏈讓光禿禿的脖子煥然一新,整體起到極具關鍵的畫龍點睛作用。


    粉色晚禮服,細跟綁帶高跟鞋,幾乎完美的妝容,無一例外透露著金錢的味道。


    鏡中自己,棕褐色短發高紮腦後丸子頭,清新脫俗的臉龐給人一種朦朧的唯美少女氣質。


    像一朵雪蓮,如夢似幻。


    紀須岩雙手抱胸,話裏滿是調情的韻味:“你穿高跟鞋很漂亮,真想讓你一直在我麵前穿。”


    我忍不住嗔笑,“可是學校不允許噯~。”


    知覺周圍的氣氛越來越曖昧,有些無所適從,我推開他,把自己的衣服裝進紙袋子。


    “可以走了嗎?”


    他點點頭,牽起我的手。我步伐不穩的努力跟隨他的腳步,細碎的高跟發出噠噠噠清脆好聽的聲音,像小馬蹄敲擊地麵。


    傍晚八點,我們來到5號商業界,金海岸私人會所。會所經理見到他,立馬迎上來,親自帶領我們進入一間早就定好的包廂。


    從剛認識紀須岩我就在懷疑一個問題,為什麽他走到哪兒都像個常客似的,連私人會所經理都認識……這種頂級的服務水平,著實令我大開眼界,刮目相看。


    包廂餐桌前圍坐著五個男人,看起來平均年齡都和紀須岩差不多大,二十一到二十二歲的樣子。他們有的西裝革履,有的穿著休閑,但總體形象都十分的體麵。


    眾人見到紀須岩,紛紛站起身熱情的打招唿。


    一口一個‘須岩’,張口閉口‘老同學’,弄得我這位局外人尷尬不已。


    可見他們平時都是關係要好的朋友、兄弟、哥們,毫不見外,沒有任何拘束和尊卑之別。


    我一個都不認識,全是陌生的麵孔,這樣聚眾的場合讓我坐立難安,終於明白他為什麽強行讓我換掉學校製服,打扮成出席宴會的模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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