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看他,盡管先前經常趴在臥室窗戶偷窺,像個變態一樣。可紀喬於這麽近距離站在我麵前穿衣服,還是第一次。


    幾分鍾的時間,他整理好儀容,窘迫的坐到我身邊,掛在脖頸間的紅色領帶還沒有係好。


    他說:“丙丙,幫我一下,沒有鏡子我看不到。”


    我轉過身,雙手捏住他的領帶,他很配合的稍稍抬起頭。


    其實我也不太會打領帶,不過上次爸爸出席工廠年會的時候穿過正裝,我略微看懂了一點打領帶的技巧。


    我很認真的嚐試第一次打領帶,結果手法全錯,最後發現打成了紅領巾的係法……


    紀喬於皺皺眉,垂眸盯我。


    桃花眼下方的臥蠶,在他每次垂下眼簾的時候,總顯現的那麽明顯,攝人心魄。


    我的手指不小心觸碰到他的喉結,硬邦邦的小東西上下動了動。


    “丙丙,不是這樣打。”紀喬於糾正道。


    我重新拆開,目光還是不敢與他直視,想起昨天晚上我們剛剛因為三觀不合吵過架,今天他又像什麽都沒有發生過似的拜托我幫他打領帶。總覺得像老夫老妻似的,從來不會斤斤計較,然而——都是我的錯覺。


    他的大手忽然捉住我的右手,我僵硬了一下。


    “我教你。”


    他雙手覆蓋在我的手背上,親自教我如何正確的打領帶,先把寬邊麵壓住窄邊麵,再把窄的那一端從後麵折過來……


    我吞了口唾沫,隻覺得心髒撲通撲通亂跳一遭。


    “好了,有鏡子嗎?”


    我從書包中找出一枚小小的圓形鏡子,他左右看看,滿意的點點頭。


    趙子哲徹底看不下去了,吐槽道:“你教女孩子打領帶幹什麽,有啥用啊?”


    “她以後早晚都要嫁人。”


    紀喬於的迴答令我寒心。


    當我暗戀他的時候,經常反複做一場相同內容的夢境。那就是我身穿白色婚紗,他西裝革履,我挽著他的手臂,走入幸福的婚姻教堂。我們彼此對視,交換對戒,浪漫的擁抱在一起,當眾接吻。鍾聲敲響,白鴿飛起。從此以後便是彼此的唯一,再也不分離……


    這白日夢,全被他一句簡單的話徹底推翻!


    我搖頭晃腦,把毫無邊際的癡女幻想甩出腦袋。


    “我不是讓你等我一起上學嗎,你怎麽提前走了?”他埋怨的說道:“李彪沒對你怎麽樣吧?害我擔心,路上闖了三次紅燈!”


    “沒事,謝謝你擔心我。”我搖搖頭,把玩著鉛筆,強逼自己的注意力全部放在書本上。


    “呃。”他對我疏遠的語氣非常不滿意,手忽然搭在我的肩膀上,把我身子掰歪,讓我斜麵朝他。“丙丙,你看著我。”


    我躲避他的視線,始終不肯正麵瞧他。


    他不滿意,骨節分明的手指捏住我的下巴。重複命令道:“你看著我。”


    “幹什麽啊?”趙子哲坐在前麵的位置,扭頭轉過身來,打攪道:“紀渣男,你就這點本事。好好說話,幹嘛上手,小餅子是你能碰的?”


    “……海蜇子,算了。”我心平氣和的看向他,對視紀喬於火熱的目光,“有、有什麽事你趕緊說,早自習都快下課了。”


    “沒什麽,隻是想讓你看著我。”


    好家夥,又想撩我?


    紀喬於全然不顧這是在6班教室內,無視前後左右幾道奇怪的目光。


    他微微勾起嘴角,“以後你必須跟我一起上下學,明白嗎?”


    我討厭他這種自以為是又桀驁狂妄的架勢,“不明白。”


    “好啊,”他的笑容更深了。“那我就讓你明白明白。”


    說完,他飛速的在我側臉麵落下一個吻,得逞一笑,像得到糖果的頑皮孩子。


    我推開他,抬起手就要衝他俊美的容顏打個巴掌,被紀喬於迅速攥住手腕。


    他挑挑眉,提醒道:“再一再二不再三,佟丙丙,你還想打我幾次?”


    我愣住,才意識到自己已經打過他兩次了。


    第一迴,他背後嘲笑我愚蠢之極,我闖入病房給了他一巴掌,他吸取教訓。


    第二迴,鄙夷我背著他麵見紀須岩,說話噎人難聽不堪入耳,我又扇他一巴掌,給予警告。


    今天,他對我耍流氓,我卻被禁錮住雙手,無法動彈。


    他極具魅惑性的舔舐下唇,眯起眼睛盯我氣急敗壞的容顏。說道:“從來沒有一個女人敢打我臉,還是兩次。丙丙,我已經對你很好了,所以不要試圖挑戰我的底線。”


    明明是他一直在挑戰我的底線!


    我使勁兒抽迴自己的手臂,氣得不行,埋頭書本不想搭理他。


    可他又不嫌煩的湊過來,眼底含笑:“你害羞了?”


    “……沒有……”我的聲音很小聲。


    “害羞什麽,明明之前都被我親過好多次了。”他的手臂從我腋窩下方繞過來,覆蓋在我粉嫩的櫻唇上輕輕摩擦,食指微涼的溫度讓我內心發顫。紀喬於探視性的問:“你這兒,有沒有被紀須岩碰過?”


    “……關你屁事!”我狠狠拍了一下他的手,指著他的鼻尖怒視道:“我警告你,紀喬於,上課期間不許對我性騷擾!”


    “下課就可以了?”他老不正經的笑道。


    “……你!”


    “可以啊,我不再對你動手動腳。但是你得告訴我,你這兒究竟有沒有被他碰過?”他指了指自己的薄唇,微笑的瞬間,劃過一絲疑惑。


    “……”


    我的記憶控製不住迴想起上周日在紀須岩家中天真無邪的品咖啡,被他強行摟住,強行舌吻攻略的畫麵……麵頰再次升溫!


    我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肉肉,強迫自己冷靜下來。


    可是,被紀須岩騷擾的畫麵猶如一片烏雲,在自己頭頂久久揮之不去啊!


    紀喬於見我默不作聲,咂舌,而後毫無征兆的扣住我的肩膀,將自己的唇狠狠懟住我的嘴巴。


    周圍同學一片驚唿,趙子哲倒吸一口涼氣。萬鬆剛好晨跑結束,呆愣的站在教室後門不敢走進來。


    我眼前一陣眩暈,他滿意的鬆開我,霸道的說:“好了,現在沒有他的氣味了。”


    我的嘴唇難道是他的地盤?像草原雄獅一樣,非得撒泡尿才算劃清界限?


    簡直欺人太甚!


    我惱羞成怒,滿臉紅的像個猴屁股。揮手又要打他,再次被紀喬於爭分奪秒的攥住,他的手順勢反扣與我五指交叉。


    “你再這樣,小心我打你屁股。”他充滿曖昧的威脅道。


    趙子哲迴過神,湊過來目瞪口呆的問道:“什麽情況啊這是?怎麽迴事啊兄弟!”


    “就是你看到的這樣兒,”他攬住我的雙肩,擅自定義道:“我們重新交往了~。”


    我欲據還迎,在他懷中推推搡搡。“誰、誰答應了,你鬆開我!”


    萬鬆麵無表情的坐到我前方的位置,轉身麵朝紀喬於說:“你老爸找你。”


    “嘖。”他終於鬆開我,雙手插褲口袋,走起路來拽裏拽氣。“丙丙,乖乖等我迴來哦~。”


    趙子哲可算捉住時機了,從我麵前抽走書本,他心思根本不在學習上,直言直語的問道:“小餅子,你給我老實交代!”


    我被他這副興師問罪的表情嚇一跳,木訥的迴答道:“你真的想多了。”


    “那紀渣男為什麽這麽說?是他想舊情複燃?還是想和你藕斷絲連?”


    我雙手交叉,“全錯。”


    趙子哲再沒耐心,揉亂自己的發絲,煩躁的問:“你趕緊說清楚啊!”


    “他誤以為我和紀須岩在一起了,所以想用這種方式扭轉局麵吧……”


    趙子哲衝他消失的方向豎起大拇指,“不愧是紀渣男!”


    “學習吧,下周就要月考了。”


    “那你怎麽辦?你還喜歡他?”趙子哲不依不撓,把英語課本高舉過頭頂,不讓我拿走,追問道:“你會選擇和他在一起嗎?”


    我遲疑半秒鍾,坦然自若的微笑著搖搖頭。


    “海蜇子,我還沒有傻到這種缺腦子的地步吧。”


    “那就好,希望你不是康複傷疤忘記疼的小傻子。”他把課本還給我,轉頭過去再也沒說話。


    總覺得此刻趙子哲的背影顯得很陰冷,不知是不是陽光被白雲遮擋住的問題。


    我視線緊緊盯著英語課本,小字母在自己眼前上躥下跳,根本無法集中注意力。轉頭看一眼身邊的空座位,不知道紀校長找他又為何事。


    真是夠了,發完情就跑路,留我一個人在原地心亂如麻。


    “大家安靜!”地中海禿頭頂王濤班主任打斷大家的早自習。教室漸漸安靜下來,王濤一隻手摸著自己圓滾滾的啤酒肚,好像今兒早晨吃撐了,他打個嗝,說道:“下周月考,誰考不好,就不要參與校園祭了!”


    眾人一陣長籲短歎,紛紛抱怨不滿。


    我座位前排的兩個人動作一致扭過頭來,趙子哲問道:“小餅子,你猜咱們班今年做什麽活動?”


    “每年不都是你出主意嘛,你決定唄。”


    萬鬆悶騷的說道:“女仆咖啡廳。”


    海蜇子冷哼一聲:“切,無聊。高一快餐店,就我一個廚師在後台忙活,累死累活一天做了幾百個漢堡!高二咖啡廳,原本以為紀渣男可以釋放魅力多拉來幾個小姑娘買咖啡呢,結果他半天就找不見人影了!這迴,咱們還是做點大家都有參與感的活動吧……”


    我讚同的說道:“是啊,所以做什麽?”


    “呃,這個問題問得好。”趙子哲沉思片刻,打個響指,嘿嘿一笑,不懷好意的盯著我宣布道:“鬼屋!”


    我渾身汗毛直立,嚇得雞皮疙瘩掉一地。


    眾所周知,我,佟丙丙最害怕妖魔鬼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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