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我們之間就像斷線的珍珠項鏈,再也無法重新修複了。”我斬釘截鐵的拒絕他。


    幾個月前,倘若我們沒有交往過,自己會因為紀喬於這份突如其來的表白高興到三天睡不著覺,甚至做夢都能笑醒。


    可是,時過境遷,物是人非。小溪無法倒流,時間也無法逆迴。太陽不能從西邊升起,潑出去的水也再不能收迴。


    我們之間的關係,真的隻是鄰居、同學、最陌生的好朋友,僅此而已……連現任男女友都算不上,因為當初他和我交往,隻是打賭和試探。一切的一切都是我自行幻想,擅自美夢。


    他聲稱重新交往,無非隻是因為紀須岩對他來說是個大威脅。根本不是真心喜歡我,想和我在一起。


    “斷掉的珍珠項鏈?”他嗤之以鼻,輕鬆的笑道:“重新係起來就好了!”


    我卻執意搖搖頭:“紀喬於,你知道喜歡是什麽嗎?”


    他靠近撫摸我側臉的手頓住,微微而笑的嘴角也慢慢消失。


    “管他的,你隻需要知道我現在是你男朋友不就行了?”


    我後退兩步,和他刻意保持一定的距離,故意疏遠對方。


    “你不知道喜歡一個人是什麽感覺,更不知道深愛對方應該怎麽做。你隻會按照自己的意願和別人在一起,從來沒有……”


    “停。”紀喬於很沒禮貌的打斷我,顯得有些不耐煩,“全是廢話,想那麽多幹嘛?你就直接說,你還喜不喜歡我就完了。”


    他著急想知道答案,但我並不想告訴他。


    還喜不喜歡他,是我自己的事情,是我的人生自由,和他有什麽關係嗎?誰規定喜歡就必須在一起?他不適合我,我心知肚明。


    “不喜歡。”


    他躊躇半晌,雙手抄在口袋中,一會兒看看漫天星辰,一會兒又看看川流不息的河流,倏地抬眼盯著我,目光灼熱。下決定似的說道:“那我就想方設法讓你重新喜歡上我!”


    語畢,我的身體僵硬在原地,他步步靠近。


    望著在自己眼前逐漸放大的臉,我內心忽然變得的很焦慮。


    我渴望他的涼唇能夠觸碰到自己,可是當腦袋迴想起先前他對自己做過的所有混蛋事兒,再想到如果自己今時今日答應他的表白,等到紀須岩跟我徹底沒有聯係之後,他又會甩掉我。


    重蹈覆轍,舊事重演,我根本沒有多餘的精力應付他,心都碎成一片片了,他還要丟一把火,非得讓我燃燒殆盡才罷休嗎?


    紀喬於徒然扣住我的後腦勺,作勢就要吻我的嘴巴。


    我雙手猛地用力一推,他沒站穩,差點跌倒。


    “別再這樣做了!”我麵紅耳赤,聲顫道:“你若想發情,就找別人去!”


    “可是我現在喜歡的人是你啊~。”他極其輕浮的說道。


    我冷言冷語:“你的喜歡太過廉價,一文不值。”


    他驚呆了,怔怔的望著我,破天荒的耐心問道:“佟丙丙,我有時候真的摸不透你。你所謂的喜歡是什麽樣子?長長久久,不吵不鬧,平平淡淡,等到大學畢業,順利結婚,再生兒育女,毫無亮點的過完這一生嗎?”


    “……我……”說實話,我沒想過太多。


    他見我無法迴答,又說:“我確實不知道‘愛’是什麽,因為我沒有碰見過特別喜歡的女孩兒。我更做不到像你一樣,悶悶暗戀5年,到頭來全是給自己找不愉快。為什麽呢?兩個人在一起,不就應該圖個開心嗎?倘若你的內心隻有難過和痛苦,那為什麽要在一起?如果感情隻剩下悲哀,那這段感情還有存在的必要嗎?每日鬱鬱寡歡、負能量,給自己添堵。這就是你渴望得到的真實情感嗎?佟丙丙,和我交往,我會對你很好。但是我無法愛上你,因為我們之間存在太多不合適的因素……”


    我聽到最後,雙耳麻木,心仿佛陷入深深的昭潭,窒息、難以隱忍。


    “我不理解你的戀愛觀念,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想法,你可以保持初衷,我無權幹涉也無法讓你改變思想。”他頓了頓,靠在大樟樹下,細細的說道:“現在,我可以掛名當你男朋友,如果以後你還喜歡我,我也可以當你的情。人。但是我們的關係,隻能止步於此,再也不可能深入。”


    “紀喬於,你不要再說了。”


    我認為他非常自戀,出口成章的這些話,搞得好像我沒有人喜歡一樣。我缺他這一個男生嗎?


    全學校成千上萬,男生占一半以上的人數。我不相信自己會遇不到能夠重新讓心髒跳動,粘合心碎,忘乎所以的人。


    更何況還有大學,美好的未來在等我,自己怎能繼續吊死他這一棵樹上?


    “佟丙丙,話就說這麽說。雖然我很爛,但至少比你選擇的紀須岩強。”


    語畢,他騎車,再也不攔我。


    我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思緒再次陷入沉思。


    我的所有情緒;笑、哭,流眼淚、懷疑人生,哪次不是因為他。他總能無心幾句話,深深牽動我的心弦。


    他說的已經很明了,我再執迷不悟,豈不純屬犯賤。


    又或者說,紀喬於認為我們可以再交往一段時間,直到我找見那個自己真心喜歡的人,而不是他。到那時,他再與我分開,成全我和我的有緣人?


    這三觀,簡直令我震驚。


    我迴到家,深思他說的那些話。自己的思緒步入死胡同,走都走不出來。


    我所謂的喜歡是什麽?


    我自己也不知道,但是他很明確:開心就好。


    這個話題太沉重了,不適合備考生輾轉思考,我拿出課本,盡心盡力埋頭寫題。


    紀喬於忽然拉窗簾,打開窗戶,衝我喊道:“丙丙,明天記得跟我一起走!”


    我沒理會他,自顧自繼續做作業。


    他又說:“喂,你耳聾了?”


    “你真煩。”我沒抬頭,手指一邊寫字一邊說。


    他不服氣,好像平生活到19歲,第一次有人說自己很煩一樣。他反駁道:“你才煩!”


    說罷,他重重摔窗戶,發出嘭的一聲巨響,以此來表示自己的憤怒。


    隔天清晨,我比他早起床半個小時。紀喬於喜歡卡點上路,總是剛到校門口就拉響上課鈴了。我和他一塊上學,幾番多次被他連累。


    這次,我根本沒等他,跨上單車,抬眼一看。他的臥室,還拉著深藍色的窗簾,想必正在唿唿大睡,不知夢中又在跟哪個美女約會呢!


    我手腳麻利騎車,徑直離開。


    來到教學樓,我拿下書包抱在懷中,深吸一口氣,打算直接衝上三樓,避免12班李彭和高龍看見自己。


    正在一鼓作氣準備就緒來個百米衝刺的時候,眼前突然闖入三個黑乎乎的影子。他們各個180以上,像一堵堵厚牆,高高的圍在我麵前,居高臨下的盯著我。


    “……你、你們……”


    沒等我把話說完,他們便毫不憐香惜玉的捉住我細小的手腕,強行要把我帶進12班!我拚死拚活掙紮的過程中,書包不小心從懷中掉落在地上。


    “放開我!放開!”我深吸一口氣,剛想尖叫出聲,忽然被一隻髒兮兮的大手緊緊捂住嘴巴。“唔!”


    “彭哥,人,我們帶到了。”


    我被稀裏糊塗帶到李彭麵前,不知道是誰在背後猛地一推,我整個人不受控製的向前踉蹌幾步,差點倒進李彭的懷裏!


    李彭笑容猖狂,“小妹妹,你之前罵我什麽來著?”


    因為來的比較早,距離上課時間還有一段時間,12班空空蕩蕩,唯一在教室的幾個人還都圍在我們四周。


    盡管我緊張害怕,但張口就來:“呸!傻大個!”


    “哈哈哈~。”李彭變態的狂笑,“再來一句?”


    “變態!”


    “哈哈哈~。”李彭眉開眼笑,直勾勾的盯著我:“寶貝,你小嘴可真甜。”


    我驚呆了,他居然好這口?


    我接二連三罵他十幾個豬狗不如的髒詞匯,直到自己詞窮才停下來。李彭不但哈哈大笑,反而還誇我罵得好……


    他靠近我,伸手想觸碰我的臉。我趕緊別過頭去,轉身拔腿就跑。結果他那幾個‘巨人’朋友,不費吹灰之力就將我重新抓住。他們雙手背後,站在我的前後左右,再也沒有任何縫隙能讓我鑽出去……


    “小寶貝,你讓我摸摸嘛,你的臉蛋兒可真圓潤~。”李彭步步緊逼,張牙舞爪的要撲過來。


    我害怕的連連後退,像幾隻被餓狼圍攻的瘦弱小白兔,手無縛雞之力。後背撞到人肉牆,心已經提到嗓子眼。


    這時,上課鈴聲拉響,12班還是沒有幾個人。


    “放開我!放開我啊!救命,救命啊!”


    李彭一隻手輕鬆鉗製住我的雙手腕,另一隻手捏住我的下顎,不懷好意的眼睛微微眯起來,齷齪的思想盡現眼底。


    誰都好……誰來救救我!


    “放開她!”一道熟悉的聲音自教室後門傳來。


    我如看見超級英雄一般迴過頭,李彭和他的兄弟們也循聲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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