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頭也是在京畿地麵混了半輩子的老油條,許如山一個眼神過來還有啥不懂的。立刻抽出腰刀咋唿道:“兄弟們小心,這些可都是亡命的悍匪!”


    所有捕快聽見這動靜齊齊亮出腰刀,弓箭手也拉緊弓弦。


    薑悅彎唇冷笑,咋的,當街滅口啊?


    瘦高個兒兩眼一翻差點癱了,知道自已必死無疑,把心一橫就準備按肖再功的意思拒捕被殺。


    一家老小都在肖再功手上捏著呢,不照他說的辦還能咋的?


    就在他準備暴起逃躥時,突然聽到薑悅道:“既然肖公公說這幾位不是壽王府的內侍,那就是說他們與壽王府無關了對嗎?”


    肖再功拿鼻子哼了一聲,算是默認。


    薑悅笑道:“既然如此,許大人也不必大動幹戈,我這裏有使人昏迷的藥粉,撒過去他們自然就會束手就擒,我還有讓人說實話的藥粉,到時候給他們灌下去,當場就能問清楚來曆。你們想不想見識見識?”


    她最後一句話,是對周圍看熱鬧的吃群眾們說的,所以聲音拔的極高。


    眾人聽一清二楚,當下大叫著應和,“想見識!”這都新鮮到家了,能不見識嗎?


    “我也不白耽誤大家時間,一人再加一兩銀子!”薑悅就跟錢咬手似的,非往外灑不可。


    眾人又是一片歡叫,這下,打也不走啊,非看到底不可!


    肖再功臉色大變,一個勁兒給許如山使眼色,趕緊把那幾個弄死,別出枝節。


    許如山也一個頭兩個大,暗道路夫人就是個事兒精,沒完沒了的出幺蛾子。


    “路夫人,這些都是悍匪,萬一逃脫了……”


    薑悅似笑非笑的道:“所以才求個萬全之策嗎,您敢保證能都拿下活口?萬一都死了,禦史們會不會說您滅口?”


    許如山一哆嗦,暗道惹不起。扭臉看著肖再功,您自已應付吧!


    肖再功恨的牙癢癢,薑悅卻不給他說話的機會。往前一步直接衝著瘦高個等人道:“我知道你們都是被人拿了把柄,隻能一死了之。不過,就算你們死了,我也能查到你們的身分,既然淨了身做了內侍,內務府都有檔子,我不怕費事,一個一個對著名單查,我就不信查不出來你們是什麽來曆。”


    瘦高個兒等人麵如死灰,根本沒反應。查不查得出來,他們都是必死無疑!


    肖再功卻寒毛一炸,看這意思,這賤婦是鐵了心非把這幾個人的身份查出來不可啊!


    “哎喲,瞧我這老眼昏花勁的,這幾個正是壽王府的逃奴,化了妝粘了假胡子我竟沒瞧出來。許大人快將這幾個逃奴拿下,小人迴稟王爺,王爺定有重謝!”


    許如山這會兒就是個應聲蟲,接著話音衝捕頭大喊,“聽見沒有,快、快點拿下這幾個壽王府的逃奴!”


    薑悅噗嗤笑了,“既然是壽王府的逃奴,那我倒要問一句,何時逃的?可曾報官了?既然是逃奴不急著出城反到往熱鬧地方闖?挑頭鬧事兒往我頭上潑髒水,攪亂軍心?哪家逃奴這麽行事?肖總管是欺負我年輕不懂事還是覺的許大人好懵?或是覺的咱們大寧朝就沒一個會審案斷官司的?實話摞在這兒,今天若不給我個正經交待,我就去五鳳樓前敲登聞鼓,非把這事兒弄清楚不可。”


    肖再功冷汗都下來了,壽王勢力再大,那還有個太子呢。要讓東宮那邊的人得著把柄,這事兒可沒法兒收場了!


    “路夫人,話可不是這麽說的……”


    “不是這麽說?那好,我換個說法!”薑悅根本不跟肖再功糾纏,揚聲又衝瘦高個兒等人道:“我與你們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們往我頭上潑汙肯定有苦衷,十有八九是父母家人被人挾持了,事情鬧到這一步,你們除了死無路可走,即便我不追究,指使你們的人也不會放過你們,畢竟隻有死人才能守住秘密。”


    瘦高個等人一聲不吭,麻木絕望的聽著。


    肖再邊暗暗冷笑,任你舌燦蓮花,他們也不敢悖主!你就死了這條心吧!


    薑悅又道:“我隻想問你們一句,你們不恨嗎?若不是活不下去誰也不會淨身做內侍,為了活下去,你們已經忍辱負重,什麽苦沒吃過?如今,就這麽輕飄飄的死了,真的不恨嗎?幕後黑手真的會放過你們的家人嗎?你們剛才也聽見了,肖總管說你們是壽王府的逃奴,逃奴是要全家連坐的,你們的家人一個都跑不了!”


    肖再功一慌,突然有些不踏實。


    瘦高個兒等人麻木絕望的臉上突然露出深深的恐懼,這話是真的?


    淩霜見機上前高聲道:“我乃大長公主府女官,本朝律法確實如此!你們死後,家中男丁去勢入宮,女眷充入教坊,無一幸免!”


    這話宛如霹靂直接把那幾個漢子炸崩潰了。


    “娘啊!兒子對不起你啊!兒子稀裏糊塗領了差事,沒想到會是這樣啊!”身形最瘦小的那個漢子放聲大哭。


    他這話一出,看熱鬧的也跟著炸了。


    “啥意思,真有人指使他們往路夫人頭上潑汙水啊?誰這麽缺德啊?”


    “你是不是傻,他們是壽王府的太臨,你說是誰指使的?”


    “因為啥啊?”


    “還能因為啥,壽王恨路將軍搶了他兵權唄!”


    不得不說,勞動人民的智慧是無窮的。一眨眼的功夫,壽王整個做案的過程就被大家腦補齊全了。要動機有動機,要過程有過程。甚至連壽王的內心獨白都有了。姓路的,你敢搶老子的功勞?老子就惡心死你!


    肖再功臉都綠了,三人成虎,這要由著他們說下去,壽王就等著被問罪吧!


    “路夫人,事情不是這樣的……”


    薑悅語氣漠然,“那是哪樣?不是壽王指使,難道是您指使的?”


    “小人怎麽會……”


    “不是您更好!”薑悅也不看他,揚眉繼續衝瘦高個兒等人道:“事到如今,你們想活命想自已家人活命,隻有一個法子,那就是把自已籍貫名字何處當差全當眾說出來,許大人自會派人保護。若你們及家人之中有任何一個或死或病,哪怕被螞蟻咬了一口,壽王府都有殺人滅口的嫌疑。


    事關皇子清白,大理寺和刑部肯定是要會審此案的,主審官員也不會對你們動刑,免得落個偏袒妄殺的罪名。身為當事人,我當眾承諾不會追究你們。官司完結之後,我也會幫你們離開壽王府,另外尋條活路。何去何從、是生是死,你們自已選。”


    這還用選嗎?


    雖然是賤命一條,可能活著誰願意死啊!


    瘦高個等人互相看了一眼,轉身全衝薑悅重重的磕頭、


    “小人城西十五裏鋪趙狗兒,在壽王府負責灑掃。”


    “小人封縣蘭家莊蘭大壯,在壽王府做馬夫。”


    “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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