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平日裏的謝小桃可是不喜歡戴那些花啊、簪啊的。認識謝小桃這麽多年來,儲沂軒好像還從來沒有在她的頭上同時出現過兩支發簪呢,就連衣著也是那種寡淡的顏色。


    這樣一想,反而是叫儲沂軒更為好奇了,好奇著一個平日裏不喜歡打扮的人為何會出現在那專門打造首飾金銀的鋪子裏。


    去看看。帶著那份好奇,儲沂軒邁步走出了這間房間。


    見狀,阿夏連忙跟了上去。


    呃……這就走了?琅少微微一怔,不用猜也能猜出他們這是奔著謝小桃而去的,他也想過去看看,但今日的是一身男人的裝扮,若是貿然出現在謝小桃的麵前,隻怕還沒等說幾句話就會被她那位貼身丫鬟連翹識破身份。


    無奈之下,琅少隻好放棄了這個念頭。他哀怨地歎了一口氣,轉念之間又覺得好像有哪裏不太對勁兒,想了好半晌適才想起來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那就是那個一向以麵冷心冷著稱的儲沂軒居然就這樣莫名其妙地追著別家的小姐尋了過去。


    奇怪,阿軒怎麽會對小桃花這樣熱情呢?琅少在心裏問著自己,問的同時,腦海裏又是浮現出當日在山洞裏時的情景,一股淡淡的醋意隨著那份深刻的記憶慢慢散了出來。


    他並不能確定儲沂軒對謝小桃是否存了別的心思,但還是由衷的希望他們之間隻是單純的朋友關係。


    琅少一邊想著,一邊重新將目光移到了窗戶外麵,正好看見儲沂軒和阿夏從酒樓裏走出來的身影。主仆二人一前一後的向著陸九爺的金銀鋪子走去。


    不過老天爺好像並沒有把好運氣慷慨地贈送給那位豐神俊朗的帥氣王爺——在他們向前走的同時,謝小桃和連翹也是走出了鋪子,留給別人一個隻能遠觀的背影。


    看著那漸漸走遠的兩道纖瘦的身影,阿夏忍不住皺起了眉頭,向儲沂軒小聲詢問:“爺,要不要去追?”才一問出口,就遭到了對方的反對。


    儲沂軒搖了搖頭,繼續向前走著,悠閑的模樣好像是平日裏散步一般。


    阿夏看著他,明白這一切不過是自家主子在故作姿態罷了,看樣子是不想把自己是專程為謝小桃而來的意圖表示得太過明顯。


    想想也是,如果謝小桃沒有這麽快就離開鋪子,他們還可以走進去,裝作是無意間的偶然相遇,而如今若是執意追隨過去,隻怕是個人就會生出一些別的念頭了吧?


    唉,爺要是個登徒浪子就好了。阿夏在心裏感慨著,然後便是被自己的這個想法嚇了一跳,複又將身前的儲沂軒看了個仔細,忽然明白了什麽


    登徒浪子!可不就是如此嘛!她家主子平日裏就是太過嚴肅了,總是放不下王爺的高姿態,以至於連喜歡的姑娘都追不到手!此時此刻,阿夏已然得出了自己的一套結論,總覺得身為一個忠心耿耿的屬下不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家主子打一輩子光棍,便是擅作主張地越過了儲沂軒,徑自朝著金銀鋪子快走了兩步。


    阿夏走進去的時候,店裏邊的夥計正在整理東西,專心致誌的,若非是餘光裏突然閃過了一道紅色的影子,隻怕都不會察覺到有人來了。


    夥計抬起頭,隻看了一眼,便是被阿夏那張有些特別的臉吸引住了目光,不知是不是常年練武的緣故,使得那張俊俏的臉龐並沒有尋常女子的嬌柔,取而代之的則是一種英氣,像男兒似的灑脫不羈。


    在夥計的認知裏,這樣的女子是不怎麽對首飾感興趣的,就算真的踏進了金銀鋪子,隻怕一般的首飾發簪也很難入得了她們的眼睛。


    一番計較過後,夥計連忙堆了笑,朝著阿夏走了過去,“這位姑娘,你是來看發簪的,還是來挑選鐲子的?您來我們這裏,可就是來對了,我們這裏的首飾金銀可是整個戚川最為有名的。”說著,他想著招唿阿夏向著那放著最為名貴的首飾櫃台走,那裏放著的都是由陸九爺親自打造的飾品,就是拿到上京城去,也一樣能拿得出手。


    阿夏順著他的意思,邁步走到了那台子前,低頭,看了看那些飾品。


    夥計仔細地瞧著阿夏的每一個動作,見她對那雙蝶戲花圖樣的發簪感興趣,臉上的笑容又是濃了幾分,“小姐這是中意這支叫做蝶戀花的發簪嗎?小姐可真是有眼光。這支簪可是我們的師傅前幾天才打出來的,今兒個上午才擺在台子這邊的。”說著,便開始了誇讚,滔滔不絕的,隻把那簪子誇得是天上有,地上無的。


    阿夏來這家鋪子的目的可不是為了這麽一支小小的發簪,自然沒有那份耐心去聽他口若懸河的讚美之聲。“停,這位小哥不用幫我介紹了,我來這裏的目的不是為了買這些東西。”


    夥計愣了愣,有些不確定地問:“不是來挑選首飾的?”見著阿夏認真地點了點頭。他這才迴過味兒來,立刻擺出了另外一副嚴肅的神情,“這位姑娘,既然你不是來挑選首飾的,那你來我們這裏做什麽?”真真是翻臉比翻書還快,雖然語氣還不至於太過惡劣,但總叫人覺得有些不舒服。


    為此,阿夏不以為意,因為在上京城裏她看過比這更誇張的,加上對方隻不過是一個小小的夥計,她還沒有必要同這樣的人計較什麽。她端著那份淡淡的笑意,“方才,我好像看見蘇四小姐從你們這鋪子裏走了出來,便好奇是什麽樣的首飾吸引住了她的目光。”


    “這樣啊?”夥計有些猶豫,端著一副為難的樣子,“蘇四小姐是來過我們鋪子,但她買過什麽東西,我還真不能隨便告訴你。”


    這是變著法的要銀子了?阿夏在心裏狠狠將夥計鄙視了一番,但最終還是從懷中掏出了一錠十兩的銀元寶,在夥計的眼前晃了晃,“這樣就不算隨便了吧?”


    見到有銀子來了,夥計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正欲把它搶過來的時候,卻看見儲沂軒已經將一隻腳邁了進來。


    是……是榮王爺……


    夥計有些不確定,又把那人仔細地看了兩遍,才確定自己看到的不是幻影。奇怪,怎麽堂堂的榮王爺會光顧這裏呢?不過好在九爺前幾天專門雕了一支男人用的白玉簪!


    就在夥計一心盤算著如何賺錢的時候,熟料儲沂軒突然開了口,向著阿夏問道:“阿夏,叫你進鋪子打探點事情,怎麽墨跡了這麽長時間?”


    啊?夥計心頭一顫,這才想到原來麵前的紅衣女子就是與儲沂軒形影不離的侍婢阿夏,懸在半空的手便是立刻放了下去。


    阿夏又豈會這樣輕易放過他?“王爺,奴婢剛剛是想著打探的,熟料這個夥計死活都不肯告訴奴婢,無奈之下,奴婢隻好掏出銀子,還沒等到下文,您就進來了。”她想,她家主子一定是因為看見了她手中的銀子才會大發善心主動開口幫著解圍的。畢竟,她家王爺可是出了名的摳門,雖然這點小秘密隻有她和長東兩個人知道。


    儲沂軒看了看阿夏手裏的銀子,“原來在戚川隨便問個事都需要花銀子的啊?那你確定這十兩銀子出手就一定能問出來嗎?”


    這樣的話聽得夥計莫名心虛,覺得自己是闖了禍,為了彌補,隻好賠笑道:“銀子?誰說要銀子了?王爺,我想阿夏姑娘是誤會了。不是小的不樂意說,隻是客人買了什麽東西,小的真的不方便說啊。”


    “不方便?你這裏又不是藥鋪,難不成有什麽見不得光的秘密嗎?”阿夏不悅地反問著。


    夥計的臉色變得有些不自然了,“阿夏姑娘想多了,小店隻是小本經營,哪有什麽見不得光的秘密啊!”


    “那你怎麽就不能說說蘇四小姐都買了什麽呢?”阿夏乘勝追擊。


    夥計欲哭無淚,方才他不過是想借機從阿夏身上撈些油水,哪曾想會落了如今這麽一個騎虎難下的局麵?“阿夏姑娘有所不知,那發簪是蘇四小姐特意找我們的九爺定做的,您就是想看,我也拿不出來樣子啊?”


    “定做的?”儲沂軒一聳眉峰,“既然暫時拿不出來,那就再照那個樣子,給本王再做一支!”


    呃……夥計不敢答應,“王爺有所不知,那玉是蘇四小姐拿來的,我們這鋪子裏……”


    “怎樣?莫不是你們這專門做首飾的鋪子還拿不出一塊像樣的玉不成?”阿夏在一旁逼問著,難得表現出這樣一副咄咄逼人的架勢。


    弄得夥計不敢說出實情,覺得自己如果照實說,肯定會丟了陸九爺的臉麵的。無奈之下,隻好采取了一種迂迴的方式,鬥膽道:“王爺打造那簪子可是為了送給蘇四小姐?”他不敢看儲沂軒,自顧自說出了想說的話,“小的覺得您還是別這樣做了,因為蘇四小姐已經在我們鋪子裏打造了兩支那樣的發簪了,恐怕不需要第三支了……”


    “兩支?”儲沂軒被這樣的說辭提起了興致,完全猜不透謝小桃為何會打造兩支一模一樣的發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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