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博淵替她把羽絨服拉鏈拉到最頂端,帶上帽子,輕緩道:“你若願意,可以在我這乘一輩子涼。”


    “我才不要。”葉傾心心口因為景博淵的話而冒出甜甜的泡泡,不過嘴巴上卻不像心裏那麽甜,“人家都說最靠不住的就是男人了,我要全都指望著你,萬一哪一天你變心了,不讓我乘涼了,我找誰哭去?我還是自己成長為一棵大樹,等哪天你不能為我遮風擋雨了,我也能靠自己過得很好。”


    景博淵深深凝著葉傾心,眼神莫測,周遭有許多人,他的眼裏卻隻有她。


    許久,他伸手將她擁進懷裏,什麽也沒說,帶著她往外走。


    葉傾心察覺到剛剛他注視著她時,心理發生了一些變化,卻不知道是怎樣的變化。


    到了停車場,程如玉、季臨淵一行人都在,季臨淵正把宋羨魚往車裏塞,大約是怕她凍著。


    地麵一層積雪,空氣確實很冷。


    程如玉招唿道:“時間還早,要不我們去吃個夜宵?”


    季臨淵第一個拒絕,“我們不去了,宋宋需要休息。”


    宋羨魚降下車窗,衝程如玉道:“大哥玩得開心。”又向葉傾心揮手,“心心,拜拜。”


    葉傾心朝她揮了揮手,“拜拜。”


    黑色勞斯萊斯開走。


    程如玉把目光看向剩下的幾個人。


    景博淵一聲沒吭,直接打開副駕駛車門,讓葉傾心坐進去,對旁邊幾人說了句:“走了。”然後上車,啟動車子。


    程如玉看著絕塵而去的白色路虎,瞪眼半天,不知道從什麽時候開始,他們這幾個哥們越難越難聚到一起。


    個個都是重色輕友的家夥。


    今晚沒來的餘更新也是,忙著在醫院照顧江小樓。


    轉眼間,隻剩程如玉和蕭硯、賀際帆,還有個時影。


    蕭硯手機忽地震動,接了個電話,全程抿著薄唇沒有說一句話,隻是掛了電話,直接幾步走向自己的車,打開駕駛座車門坐進去。


    車子啟動,倒出車位,經過程如玉麵前,丟下一句:“迴見。”然後迅速消失在奧體中心停車場。


    “這家夥最近有些不正常,是不是也被哪個小姑娘勾走了魂?我前兩天好像看見他跟一個年輕女孩子在一起,難道大冰塊也戀愛了?”程如玉摸著下巴若有所思,他們這幾個人裏,好像就剩他沒有女人了。


    賀際帆點了根煙,大口大口抽著,顯然是有什麽煩心事。


    時影站在她身邊,雖然身上披了件皮草,可腿是光裸著的,一陣陣寒意直往她骨頭裏鑽,冷得她渾身發顫。


    身邊的男人,卻好似沒有察覺到一般,隻顧著站著抽煙。


    煙味不住地往她鼻息裏竄,她嗓子有些癢,不由得咳了幾聲。


    賀際帆顯然是有什麽煩心事,一直低頭看手機。


    程如玉看了時影高高聳起的肚子一眼,皺了下眉,對賀際帆道:“別在孕婦麵前抽煙,對胎兒不好。”


    雖然他心裏不怎麽看得起時影這種貪慕虛榮,為了富貴願意無名無分給有錢男人生孩子的女人,但她肚子裏的孩子畢竟是好兄弟的骨肉,他可不希望好兄弟將來有個腦癱兒子。


    據聞,時影肚子裏的孩子已經查出來,是個男孩。


    賀際帆聞言迴神,目光流轉,落向時影隆起來的大肚子,眼睛裏有一閃而過複雜的情緒。


    終於,他開腔,“走吧。”


    程如玉歎口氣,真是,吃個夜宵都找不到人。


    重色輕友啊重色輕友。


    一陣搖頭晃腦,他也上了車,各迴各家去。


    賀際帆今天開了輛低調的金灰色保時捷。


    三十幾分鍾後,保時捷開進高檔小區大門。


    車停下,時影有些忐忑地問賀際帆,“賀少,您要不要上樓……喝杯茶再走?”


    賀際帆從儲物格裏拿出煙盒,抽了一根煙塞進嘴裏,同時拿下巴指了指副駕駛的門,意思很明顯:你可以下車走了。


    時影明白他的意思,不動聲色鬆了口氣,突突直跳的心口也平緩下來,輕聲道:“那……我上去了,賀少再見。”


    下車,時影站在路邊,看著金灰色保時捷遠去,才敢長長舒口氣,麵前一陣白霧繚繞。


    她懷孕這幾個月來,賀際帆對她不聞不問,之前他說過,孩子生下來,歸賀家,他會補償她一筆錢,保她後半生無憂,她要是還想在娛樂圈混,他也可以幫助她大紅大紫。


    條件很誘人。


    用十個月,換來後半生的錦繡前程。


    那麽,她就不用再為了一個女主角、一份提高名氣的通告,去跟那些惡心的男人委曲求全了。


    她之前那點名氣,沒有人知道她是付出多少代價得來的。


    時影在原地站了片刻,轉身走進樓宇大門。


    步履輕盈,姿態有些……不像快要生的孕婦。


    天空掛了一輪冷月,給皚皚白雪鍍上一層銀輝。


    白色路虎行駛在京城被雪覆蓋的街道上,路燈所及範圍,一道道車輪印清晰可見。


    葉傾心迴憶起慈善夜現場賀際帆和時影同框出現的一幕,想了想,打了竇薇兒的電話。


    “喂。”電話接聽,那邊傳來竇薇兒平靜的嗓音。


    以前每次打電話,竇薇兒的聲音都帶著笑意,這樣的平靜,讓葉傾心有些擔憂。


    “你在做什麽呢?”葉傾心沒有說出賀際帆與時影一起出席慈善夜的事,聽竇薇兒的情緒,想必已經知道了些什麽。


    或者,她和賀際帆之間發生了什麽。


    “我在宿舍看電視呢。”竇薇兒強打起精神,道:“你們都不在,宿舍裏就我一個人,很無聊。”


    “沒跟你家賀大少約會?”葉傾心打趣般地問。


    “不跟你說了,劇情正到精彩的地方,掛了啊。”那邊說完,也不等葉傾心迴應,直接掛了電話。


    竇薇兒分明是在逃避有關賀際帆的話題。


    兩人果真是鬧了矛盾,隻是不知道賀際帆帶時影出席慈善夜,是真心,還是別有用意。


    葉傾心收了手機,轉頭看向景博淵。


    景博淵正專注在路況上。


    葉傾心想說什麽,張了張嘴,又合上,路況不好,雪地路滑,稍有不慎就有可能發生意外。


    白色路虎平穩地駛進南山墅8號院。


    車剛熄火,遲嬸便打開入戶門。


    “別動。”葉傾心伸手要去開車門,景博淵出言阻止,他先下車,繞過車屁股,打開副駕駛的門,直接將葉傾心從車裏抱出來,大步流星走進入戶門,每一步都沉穩有力。


    他最近對她越來越細心體貼。


    葉傾心應該越來越習慣,越能坦然接受才對,可每一次,她心口都不由自主加快跳動。


    “博淵。”她摟住他的脖頸,腦袋靠在他肩上,“有你真好。”


    “上天讓我過去十年裏生活得那般不如意,或許是在考驗我,我沒有被生活的壓力壓垮,所以它把你獎勵給我。”


    景博淵聽到她透著小女孩嬌氣的話,心底生出一股憐惜,低頭親了親她的額頭。


    遲嬸看見這一幕,有些不好意思,很識趣地什麽都沒說,迴了自己的房間。


    景博淵一路抱著葉傾心迴了主臥,把她放在床腳榻上。


    葉傾心勾住他的脖子,親吻那片透著涼薄和嚴肅的唇。


    室內很暖。


    羽絨服從葉傾心肩頭滑落,露出裏麵素色雅致的禮服,葉傾心的吻從男人的唇,一點一點落向他的耳垂。


    “下午在辦公室都是你在主動。”她在他耳邊呢喃:“晚上我來,幫我解開拉鏈。”


    充滿邀請和挑逗的話,讓男人眼眸驀然變深。


    忍下身體裏蠢蠢欲動的念想,他推開葉傾心,“時候不早了,洗個澡早些睡。”


    葉傾心藤蔓一樣纏上來,“這麽多迴了,我了解你,我快點,不耽誤多久。”


    經過這麽多次,她知道他最脆弱的點在哪裏。


    葉傾心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那麽喜歡幫他釋放。


    或許是因為愛,希望他高興,又或許,是因為一向沉穩淡然、處變不驚的男人,在她的那些舉動裏做出享受的反應,讓她有種征服的成就感。


    她喜歡那種成就感,也喜歡一抬頭,就看見男人難耐的神情。


    景博淵躺在鋪得整潔的被褥上,左胳膊搭在眼睛上,氣息微喘,意識有短暫的抽離,手腕上沒來得及取下的鋼表在水晶燈下反射著旖旎的光,身上襯衫半敞,露出大片緊實的肌肉。


    葉傾心跪坐在他小腿的位置,定定地看著他的臉。


    察覺到她的注視,景博淵拿下胳膊看過來。


    在他的視線裏,葉傾心做了個吞咽的動作。


    景博淵眼瞳一緊。


    坐起身一把將葉傾心摟進懷裏,低頭吻住她有些紅腫的唇瓣。


    奇怪的味道在兩人的口腔裏蔓延。


    “小妖精。”吻了好一會兒,景博淵放開葉傾心的唇,抬手重重捏了下她的下巴,笑道:“照這樣下去,我得年輕十歲才行。”


    “不要。”葉傾心勾著他的脖子,右手有意無意地在他脖後摩挲,“我就喜歡現在的你,不早不晚,剛剛好。”


    景博淵笑。


    葉傾心說:“我餓了。”


    景博淵伸手要去拿床頭櫃上的座機電話。


    主臥與樓下張嬸、遲嬸的房間通了內線電話。


    葉傾心撒嬌,“我要吃你煮的麵。”


    景博淵去拿電話的手轉而去撿地上的褲子。


    “你先洗澡,一會給你端上來。”男人扣上皮帶,衣冠楚楚打開門走出去。


    葉傾心沒有穿衣服,直接下床去了衛生間洗澡。


    浴室裏有麵全身鏡。


    她站在鏡子前,鏡子裏的她一絲不掛,身材比例很好,皮膚奶白,該凸的凸,該凹的凹,胸型圓潤飽滿又挺拔,四肢勻稱細長,沒有一點瑕疵。


    她能感覺到景博淵是喜歡這具身體的。


    很慶幸,自己長了具他喜歡的身體。


    洗完澡,她才發現忘了拿睡衣,擦幹淨身子,用幹發巾包住頭發,她就這麽一絲不掛地出了衛生間,走向衣帽間。


    景博淵沒想到一開門,就看見這幅美人出浴圖。


    女孩的胴體在水晶燈下,美得像一幅香豔的畫。


    葉傾心心頭有一閃而過的尷尬和羞赧,但旋即,眼角眉梢卻染上戲謔,她轉身,就這麽毫無保留地把自己呈現在男人眼前,勾著唇開口問他:“好看麽?”


    “快去穿衣服,小心著涼。”景博淵眸色微深,不著痕跡皺了下眉頭,走到茶幾邊把托盤放下,又走向床頭,拿起床頭櫃上的窗簾遙控器,對著窗子的方向按了一下,窗簾緩緩合嚴。


    他的表情有點不為所動的意味,語氣甚是嚴肅,又是那種長輩教導晚輩的口吻。


    典型的提上褲子就裝正經。


    ------題外話------


    二更在五分鍾之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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