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connie的話,葉傾心心理倒是沒底。


    “隻怕我不能勝任。”即將登上時裝周t台的服裝,她沒那個信心。


    connie笑笑,從包裏拿出ipad,打開,點了幾下,然後遞到葉傾心麵前,“你覺得這套服裝在色彩上有沒有什麽需要變動的地方?”


    葉傾心視線投過去,那是一件長款的女士大衣,設計獨特,無論是時尚元素的融合,還是其中的表達,都讓葉傾心由衷讚歎。


    “如何?”connie問。


    “很完美。”葉傾心這話並不是恭維,出自大師之手,自然上乘。


    connie搖頭,“這世上沒有什麽是真的完美,說說看,如果一定要讓你改動它的色彩,你會怎麽做?”


    葉傾心張嘴想說什麽,connie打斷她,“就憑你的感覺,跳出主題、風格、品牌定位的局限,說說看。”


    葉傾心合上唇瓣,低頭看了片刻,憑著感覺,說出了自己的看法。


    connie眼中漸漸溢出驚喜的色彩,“我果然沒有找錯人,設計師當久了,就會形成自己獨有的風格和固定的模式,有時候很難走出自己給自己設下的局限,那麽,是否有幸邀請你加入我們?你可以從設計助理開始。”


    葉傾心沒有想到自己錯失了進靚顏的機會,卻獲得了進pear工作室的機會。


    她忽然有種柳暗花明又一村的錯覺。


    “承蒙厚愛”


    葉傾心沒有再推脫。


    和connie分別,葉傾心站在馬路牙子上,忽覺這八月的日頭也不是那麽毒辣,分明溫柔得可愛。


    “恭喜。”身後一道女音傳來。


    葉傾心迴頭,看向蕭戀,三十四歲的女人,一襲墨綠色長裙,頭發兩邊各挽起一縷,其餘的長發垂肩,發梢微卷,性感冷豔,時尚漂亮,散發著成熟女人的風韻。


    “謝謝。”葉傾心神色客套且疏離。


    她這個人,別人待她如何,她便待別人如何。


    蕭戀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精致優雅的女士腕表,“時候不早了,一起吃個午飯如何?”


    葉傾心說:“我最近胃不大好,吃不了外麵的東西,很抱歉。”


    蕭戀定定地看著她,目光有幾分逼迫的意思,片刻,忽而一笑,“聽說你跟博淵要結婚了,再次恭喜你,看著你,我總能想起以前和博淵在一起的時候,那時候我也隻有你這麽大,也不對,我跟博淵在一起的時候,比你要小很多。”


    葉傾心唇邊保持著微笑,拿著包的手指不禁微微收緊。


    蕭戀繼續說:“博淵有告訴你嗎?我跟他從小一塊長大,從幼稚園就是同桌,一直到大學畢業,這緣分,他們都說我和博淵是天注定的一對,大學時人人都道我們是金童玉女,隻可惜……終究是分道揚鑣。”


    “緣分這東西,還真是說不準,別看今天兩個人好得跟一個人似的,說不定明天就變成陌生人,你說是不是?”


    這句話,意味深長。


    不等葉傾心有所反應,蕭戀又道:“既然你不能吃外麵的東西,那我就不耽誤你迴家吃午餐了,再見。”


    葉傾心莞爾,眉眼平靜,“再見。”


    迴家的路上,葉傾心坐在後座,看著窗外發呆。


    耳邊全是蕭戀的話,“我跟他從小一塊長大……”


    青梅竹馬啊。


    葉傾心想,景博淵上幼稚園的時候是什麽樣子的呢?肯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嚴肅,不知道有沒有哭過鼻子,青春期的景博淵又是怎麽的?俊美幹淨的少年,穿著校服,坐在教室裏看書,身邊美麗的少女或許會調皮地搶走他手裏的課本,他會不會轉頭朝少女露出縱容又寵溺的笑?


    就像,他現在偶爾會朝她露出的笑容一樣。


    那時候,她都還沒出生。


    景博淵和蕭戀在一起的時候,她應該還穿著開襠褲滿院子亂跑,還在流著鼻涕玩泥巴……


    年齡的差距,歲月的鴻溝,像一道天塹,抹平不了,掩蓋不掉。


    她跟他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卻被奇妙的緣分,硬生生拉扯在一起。


    手機鈴聲拉迴葉傾心的神思。


    是宋久。


    接聽,葉傾心沒來得及“喂”一聲,宋久的嗓門立刻傳過來,“心心,你要結婚啦!”


    景博淵他們到了,這是葉傾心的第一反應。


    “嗯。”


    “太不夠意思了,要不是我媽剛剛讓我去你家給周姨送東西,我都不知道你要結婚了!”宋久在那頭氣不平,“阿姨也真夠能忍的,這麽大的事愣是一聲不吭。”說著忽然話鋒一轉,“大老板的房車太豪華了,我從外麵瞄了一眼,簡直要閃瞎我的二十四k鈦合金狗眼!”


    葉傾心:“……我不是想著等婚禮的時候再告訴你麽。”


    “你們什麽時候婚禮?在哪裏舉辦?京城嗎?還是出國?”


    葉傾心迴:“十月初六,就在京城。”


    “正好是國慶長假啊,到時候帶著我爸我媽一起過去玩幾天,你那邊能不能包吃包住?”


    葉傾心笑:“當然。”


    說話間,車子在四合上院一幢樓前停下。


    葉傾心下車,手機裏宋久的聲音還在繼續:“你這次怎麽沒跟著你家大老板一塊迴來?我都好久沒見到你了,怪想你的。”


    葉傾心迴:“我最近身體不太舒服,就沒迴去。”


    電梯在樓層打開,進了入戶門,張嬸出來看了一眼,見是葉傾心,笑著招唿她:“太太,飯好了,洗手吃飯吧。”


    電話裏的宋久聽見,揶揄道:“都叫太太啦?那我就不打擾你吃飯了,景太太。”


    葉傾心勾著唇:“嗯,拜拜。”


    收了手機,換了室內拖往客廳走了幾步,景老夫人從衛生間出來,看見葉傾心時兩隻眼睛分明一亮,“心心迴來啦,快過來讓我看看我的乖乖重孫孫有沒有調皮搗蛋……”


    葉傾心恭敬又親切地問候,“奶奶。”


    景老夫人愛憐又歡喜地摸了摸她的小肚子,笑道:“快洗洗手吃飯,奶奶今天親自下廚給你做了好吃的。”


    吃到一半,葉傾心實在沒能忍住,跑到衛生間把剛吃下去的東西全都吐了出來。


    景老夫人心疼,卻也沒什麽辦法。


    葉傾心迴來勉強又吃了一些,趁著胃裏還沒犯惡心趕緊放下筷子。


    吃了飯,景老夫人道:“你睡會兒午覺,下午婚紗店的人過來給你量尺寸。”


    葉傾心聽見‘婚紗’兩個字,心頭不由得生出一抹悸動。


    “奶奶,您也睡會兒吧。”


    下午兩點,婚紗店的人來了,給葉傾心量了尺寸。


    葉傾心注意到她們身上的工作服,胸前的logo她認識,是國際頂級的時裝品牌,她以前在時尚雜誌上看過這個品牌的一款高定婚紗,價值千萬。


    等人走了,不等葉傾心說什麽,景老夫人興衝衝從包裏拿出一本設計稿,“心心你看看,你喜歡哪個款的婚紗?挑好了我馬上就讓那邊開始趕製,婚禮前能送過來。”


    說是一本,其實就十頁,十款婚紗。


    “這是……”


    “好像是什麽巴黎的什麽婚紗設計師這兩天趕著設計的,我也記不住那老外的名字,太繞口,都是你三嬸在辦,你快看看喜歡哪個?”


    葉傾心挨個看了看,挑了了款樣式簡單大方的。


    景老夫人坐了會兒,讓葉傾心好好休息,自己拿著設計稿走了。


    葉傾心送她到樓下,看著她上了車才迴來。


    上樓的時候,她肚子忽然痛了一下,很短暫的一下,轉瞬即逝,甚至她都沒來得及感受一下究竟是哪個部位在痛,那種痛感就消失了。


    她細細感受了一下,發現沒什麽異常,也沒放在心上。


    從電梯出來,她一眼就看見竇薇兒在她門口鬼鬼祟祟。


    “你幹什麽?”她走過去問。


    竇薇兒嚇了一跳,轉身,臉上有一閃而過的尷尬,“那什麽,我忽然想起來你今天不是要去見connie麽,本來說好要陪你去的,結果忘了,剛剛才想起來……你見過她了?”


    葉傾心笑:“等你陪,黃花菜都得涼。”


    竇薇兒訕笑。


    葉傾心看著她:“你跟賀際帆,你們……”


    “我跟他什麽都沒有!”竇薇兒忙不迭否認。


    “都過夜了,孤男寡女,你當我三歲小孩兒?”葉傾心斜眼看她。


    竇薇兒臉紅,嘴硬道:“就算身體上有什麽,感情上也沒什麽,我好歹是成年人,也有需求的好吧?”


    葉傾心:“……”


    跟竇薇兒分開,葉傾心迴到主臥,從茶幾下的抽屜裏拿出筆記本,插入connie給她的u盤,打開,裏麵是將近五十張設計稿圖。


    上午connie和她的對話猶在耳旁。


    葉傾心對於connie居然直接將設計稿給她拿迴家改色,她驚訝之餘更多的是不可思議。


    “你居然這麽信任我?你不怕我把設計稿泄露出去或據為己用?”


    connie卻笑迴:“我相信景總的為人,我想他的未婚妻,也差不到哪裏去。”


    不可否認,connie是個善於用人、也是很有勇氣的一個人,這種事情,隻怕也就她才敢做得出來,但凡葉傾心心術稍有不正,pear這次的時裝秀隻怕就要陷入枯魚涸轍之境。


    葉傾心對於她這般毫無保留的信任,心生感激的同時,也生出竭盡全力決心,這大概也是connie能帶領pear工作室在時裝界混得聲名鵲起的原因之一,她很輕易,就能虜獲一個人的忠誠,看人也很精準。


    葉傾心深唿吸一口,投入到工作裏去。


    與此同時。


    t城。


    葉傾心家的巷子外,那輛黑亮黑亮大型公交車似的房車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


    小城鎮,幾乎沒有這樣的車,乍一見自然稀奇。


    有人耐不住好奇心去葉傾心家的院子裏想瞧個究竟,結果不到一會兒功夫就臉色不大正常地出來。


    十多年過去,周圍的鄰居換了不少,餘下的也早已忘了陳年舊事,隻是周翹翹不知道是不是還記恨著當初眾人的落井下石,與鄰裏關係處得不鹹不淡。


    有人見出來那人臉色不好,打趣地問:“被攆出來了?”


    那人搖頭,“不是,是他家來的人看著嚇人。”


    “怎麽說?”有人好奇問。


    “兩男一女,個個氣勢不凡,看著像什麽不得了的人物,尤其是那個年輕一些的男人,看著約莫三十幾歲,輕飄飄掃了我一眼,看得我當時那個膽兒差點裂了,心頭突突狂跳了兩下,我都沒敢再瞧第二眼,趕緊跑出來……”說著,那人還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胸口。


    “什麽人啊?有這麽嚇人,你說話真是越來越不著調了。”


    “我可沒嚇唬你,那人怎麽說呢,瞧著比市長還有氣派,前兩個月市長親自下來視察,你們不是見過市長什麽樣麽?”說那人說著指著人群中一個穿白色背心的男人,“我記得市長問你問題,你緊張得說話都磕巴,裏麵那個男人,你隻怕正眼看都不敢。”


    “吹牛吧!”被指到的那個男人叫嚷,被揭出那件丟人的事,他臉都紅了。


    正說著,葉傾心家的院子門開,出來四個人。


    其中一個年輕的男人,通身派頭不凡,黑沉的眸子掃了眼圍著房車的那些人,明明很平淡的一眼,那些人心頭卻生出忌憚和不敢造次的敬畏來。


    四人上了車,人群自動讓開一條道,黑車緩緩開走。


    “怎麽樣?我沒騙你們吧?那個男人一定是個什麽不得了的人,眼神太可怕。”


    晚上。


    t城最大的酒樓,景家設宴,請了周翹翹和宋久一家。


    葉俊東和周翹翹都是獨生女,兩家老人不在了之後,也沒有什麽親戚,尤其是和葉俊東離婚之後,周翹翹纏綿病榻,家裏經濟拮據,就更是斷了外麵的關係網,親近些的、疏遠些的都幾乎不來往。


    除了宋久一家。


    宋父和宋母顯得很拘束,對方的氣勢很強,即便已經放下了姿態,瞧著還是高高在上的,很有距離感,讓人怎麽也輕鬆不起來。


    有錢人的架子,深入骨髓,顯露於無形。


    酒過三巡,宋父喝得多了些,才放鬆下來,臉頰通紅,話也多了起來。


    “心心啊,是我看著長大的,那是個好孩子,乖巧、懂事,學習也好,隻可惜她爸爸不是個東西,說拋棄他們孤兒寡母就拋棄……嘶……”


    宋母在桌子底下狠狠揪了一把宋父的腰肉,“不好意思啊,他喝多了,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麽。”


    “我怎麽不知道?心心就是苦命,她媽媽身體一直不好,小國也……嘶……”宋父吃痛,“你幹嘛老掐我?”


    “少說兩句!”宋母又掐了一把。


    賀素娥眉頭不著痕跡皺了皺,清了下嗓子問道:“我聽心心說她有個弟弟,今天怎麽不在?”


    周翹翹咳了幾聲,笑容有幾分不自然,“他在學校。”


    賀素娥沒再問。


    飯局快結束,宋父尿意來襲,起身一聲招唿都沒打,直接走向包廂門口,出門上廁所。


    宋母尷尬地笑了笑,“他喝多了,你們別見怪。”


    邰詩詩沒想到會在t城看到景博淵。


    今天是她外婆七十五壽辰,邰正庭出錢在酒樓置辦了兩桌,請了直係的親戚來給老人家賀壽。


    她出來上廁所,途徑一個包廂,宋父從裏麵歪歪扭扭出來,她不經意往包廂裏看了眼,竟看見景博淵。


    男人深灰色襯衫,板正挺括,僅一個背影,就讓她心驚肉跳。


    氣場強大。


    即便愛著陳俞安,但是邰詩詩不得不承認,葉傾心眼光很好,很會挑男人。


    她沒有進衛生間,而是站在男衛生間不遠處等宋父。


    宋父一出來,她笑吟吟地迎上去,“宋叔叔。”


    邰詩詩長得小家碧玉,笑起來清新可人,宋父也認識她,對她印象不錯,男人都喜歡長得清純可人的小姑娘,無關其他,單純的打心眼裏覺得順眼,“你不是邰家的小丫頭麽,什麽時候迴來的?”


    邰詩詩笑容甜蜜:“今天姥姥壽辰,您怎麽在這兒?”


    “心心對象,來提親啦,心心家娘家沒什麽人,我們過來湊個數,不說了,人還等著呢。”宋父說著往迴走,腳步虛浮。


    提親?


    邰詩詩跟上去,“宋叔叔,心心要結婚啦?”


    “可不是麽,人家男方那邊婚禮日期都定了,十月初六……”


    邰詩詩停住腳步,看著宋父進了包廂。


    十月初六,結婚。


    葉傾心當真是要飛上枝頭了。


    晚上八點,酒足飯飽散宴,迴酒店的路上,邰詩詩跟邰正庭說起了見到宋父的事。


    邰正庭抽著煙,目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什麽。


    晚上八點半。


    景博淵將周翹翹送迴家,看著她安全進了家門,轉身離開。


    他的車剛走,一輛轎車在巷子外停下。


    周翹翹正準備洗澡睡覺,大門被人拍響。


    老阿姨還沒睡,去開了門。


    老阿姨是一個多月前葉傾心讓宋久托家政公司找來照顧周翹翹的,老實本分又勤快。


    門開,看見外麵站著一個陌生的男人,老阿姨本能地警惕,“你是?”


    邰正庭:“我找翹翹。”


    周翹翹剛進衛生間,聞言出來一看,愣了愣,“你怎麽來了?”


    “找你有點事。”邰正庭進來。


    周翹翹對老阿姨道:“孫姐,你迴房睡吧,他是我大哥,我們說點事。”


    老阿姨沒說什麽,迴了房間。


    “這麽晚找我,什麽事?”堂屋裏,周翹翹邊給邰正庭倒杯水,邊問。


    夏天蚊蟲多,堂屋裝了紗門,白天外麵看不清裏麵,晚上燈光一打,從外麵看進去,清清楚楚。


    “翹翹,我也不瞞你,我的公司又遇到了困難,隻怕這次是挺不過去了。”邰正庭哀聲道。


    周翹翹蹙眉,“還是景博淵在為難你?上次我不是跟他解釋了你對我們家有恩,他也說不會再為難你……”


    “不是他,是我自己的問題,由於我的經營不善,公司資金短缺,我貸不到款,也融不到資金,隻怕撐不過今年……”邰正庭聲音沉痛。


    “那怎麽辦?”周翹翹因為當初的事,對邰正庭有愧,後來這麽多年又得他照顧,心裏感激,雖然得知自己的兒子居然是邰正庭當年趁她喝醉行了不軌之事才有的,一開始恨過之後,也接受了事實。


    她一個將死之人,不想再去糾結那些沒用的事情,如今唯一放不下的,就是自己那個兒子,她不希望邰正庭破產,除了因為當年的愧疚和後來的感激,還因為她兒子。


    俗話說,多個人多條路。


    世事無絕對,萬一將來葉傾心靠不住了,景博淵靠不住了,她希望還有個人能幫著照顧她兒子。


    邰正庭低頭喝了口茶,垂著的眼皮蓋住了眼睛裏一閃而過的算計。


    “我聽說景博淵來跟你提親了,那肯定也下聘了吧。”頓了頓,他看了下周翹翹的表情,才又說:“景家財力不俗,聘禮應該不薄吧?”


    不等周翹翹說什麽,邰正庭直接又道:“你放心,等公司穩定了之後,我一定會連本帶利還給你。”


    周翹翹麵露為難。


    邰正庭:“翹翹,你我這麽多年的情誼,你不會看著我倒下而不幫我吧?”


    周翹翹:“不是我不想幫你,而是……”


    邰正庭:“怎麽?”


    周翹翹:“景博淵給的聘禮,不是錢,而是股份。”


    邰正庭握著茶杯的手猛地一緊,“博威集團股份?多少?”


    周翹翹:“百分之十。”


    邰正庭眼底忽地滑過一抹狂喜。


    ------題外話------


    沒有小可愛說話嗎?有小可愛在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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