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曾一與程實就巴巴地守在小院門口,古幽田讓他們雇了三輛比較好的馬車,也停在了小院之外。

    因為早孕,總是覺得困乏,古幽田收拾好郊遊要用的物品,才過來叫起我,笑道:“小雅!該起了,困了到車上再睡會兒,曾一程實那兩小子早來了,在門口望了又望呢!”一邊體貼替我換好衣裙,梳理我柔順的長發。

    我擔心他們久等著急,便草草吃了幾口粥就出門了。文若寰此時也已守在馬車旁,古幽田牽住我的手雙雙出來,所穿衣服都是淺藍色,竟像是情侶裝。曾一程實看得發愣,直道:“好一對神仙佳偶!”古幽田得意的笑笑,我敢打賭幽絕對是有意的,我跟他隻說過一次現代興穿情侶裝,他倒是把這個理解得很充分,文若寰看後麵上全是嫉妒之色。

    “上車吧!我們還得去接紅袖她們四個呢!”古幽田溫柔把我扶上馬車,自己也隨之跳上來,文若寰與曾一程實同坐了一輛。

    心細的古幽田擔心馬車顛簸,車內先已墊好了厚厚軟軟的褥子,寬大的車廂內還擺了小幾,包袱內裝滿點心,還帶上了水囊。我十分舒服的窩在古幽田的懷裏,車晃悠悠的,我又開始迷糊起來。

    到了緣來閣門口,紅袖她們四個已在守候,車剛停下,我就又清醒了,準備掀簾下車。古幽田攔住我,自己跳下去了。我掀開車廂側簾往外瞧,她們四人一臉興奮,到我車旁嘰嘰喳喳地說了好些感謝的話,最後古幽田想想怕她們吵到我,讓她們坐了一輛最大的馬車。依舊讓文若寰與曾一程實在一處,古幽田與我坐了一輛。

    那曾一程實隻是看見紅袖弄琴,眼光就不曾從心上之人身上挪開過,連膚色略黑的程實臉上都泛出了暗紅。車又晃晃悠悠走了,到郊外還有一個時辰的路,我想起曾一程實的樣子,繼續偷笑。

    古幽田從上車就一直盯著我,問道:“很好笑嗎?小雅,你在搞什麽鬼?”我眨眨眼,“什麽叫搞鬼?我在給咱們孩子積德積福呐!”下意識又拿手按住了小腹。幽抓起我的手吻了下,比先前愈發溫柔起來,“噢?跟這次遊湖有關?你早怎麽沒跟我說過?”我刷地紅了臉,嘀咕道:“那也得有機會讓我說啊!”哪次我們單獨一塊兒,他都是迫不及待與我溫存,確實連開口的機會都沒有!除了昨晚知道我有孕,沒再“動”我,可他的注意力也全在孩子身上了,連名字都琢磨了半宿。

    幽曖昧笑笑,“還是要怪你,總是那麽誘人,為夫一見你就忍不住想要‘吃’你!不過…你每次也配合得蠻好啊……”說著又吻上來,手不規矩地在我身上遊走。“你…唔……”我又是連說話的機會都沒有,火熱的唇舌糾纏,吻得我幾乎沒喘過氣來。幽也喘著粗氣,關鍵時刻停了下來,還是怕我動了胎氣,於是歎道:“原來有孩子也是很麻煩的!”我瞪他,“現在就不想要了?”幽一慌,又哄了我半天,看我咯咯笑才明白我是假裝生氣,大唿上當。

    一路上倒也不寂寞,曾一程實的事兒我也原原本本告訴了古幽田,他笑道:“怪道那倆家夥猴急得很,這事兒要成了,確實是好事兒!就看小雅做媒婆的本事了!”我擺出酷酷的樣子,學起京腔京韻,“您就請好呐!”古幽田忍俊不禁,“還真是會耍寶!”

    明湖的風光確實不錯,四周青山連綿,湖水清幽碧綠,秋日的陽光灑在湖麵,波光粼粼,涼爽清風吹過,讓人全身無比舒適,下車的眾人陶醉在如畫的風景之中。

    曾一從附近租來一條不大不小的船,坐上來遊玩的九人加上船夫還顯得寬敞。明湖裏還有個小島,樸實的船夫介紹那裏環境優美,更是值得一遊。大家七手八腳把早先預備好的食物、水都搬上了船,紅袖她們更是連琴簫都帶了。

    到了船上,距離小島尚有一段距離,弄琴活潑的性子開始顯現,叫道:“小雅姑娘,你的嗓子特別好聽,給我們唱首新鮮的曲子吧!”眾人也附和著要我唱,古幽田仍是微笑扶住我的肩。我低頭想了想,“好吧!曲子嘛……這裏美麗風景倒與我家鄉相似,就唱首‘家鄉美’吧,是我家鄉的民歌呢!”

    紅袖說道:“小雅姑娘,我們沒聽過這曲子,沒辦法給你伴奏呐!”我笑道:“隻是小曲,勿需伴奏!”大家都道:“甚好!”文若寰看我的眼裏也放出光來。於是隨著船夫有規律的槳聲,我舒展歌喉,歌聲悠悠響起:

    家鄉美,最美是那家鄉的水,清晨太陽照蓮花水中睡,金珠銀珠一串串哎,月兒向湖墜;

    家鄉美,最愛是那家鄉的水,阿哥水邊坐琴聲柳樹醉,阿姐阿妹洗衣忙哎,笑聲多清脆;

    家鄉美,家鄉美,最美是那柔柔的家鄉水,水邊的風兒輕輕吹,天空的燕子悠悠的飛,遠方的遊子請你快快迴;

    家鄉美,最美是那家鄉的人,天天都唱歌年年都欣慰,一方水土一方情哎,生在心裏的根;

    家鄉美,家鄉美,最美是那柔柔的家鄉水,水邊的風兒輕輕吹,天空的燕子悠悠的飛,

    遠方的遊子請你快快迴;

    家鄉美,家鄉美,最美是那柔柔的家鄉水,水邊的風兒輕輕吹,天空的燕子悠悠的飛,

    遠方的遊子請你快快迴……

    沉醉在歌聲裏的人們許多已手敲船板和起了節拍,老船夫久久不能迴神,直道:“今日

    老朽可是遇上仙女了,這一船的公子們俊美不凡,小姐們如花似玉,老朽的福氣啊!”

    碧竹記譜能力強,笑道:“小雅姑娘的歌我差不多記下來了,趕明兒我們姐妹再排排,曲風清新自然,聽著很舒心呢!”大家氣氛融洽,笑鬧著,離小島越發近了。我偷眼瞧著,紅袖與弄琴大約都敏感地感覺到了曾一程實的關注,這兩對人相處和諧,是個好兆頭,也許用不著我去添油加醋了!

    迴頭發現古幽田也注意著他們,我們相互會心一笑。我的餘光瞥見久未做聲的玉痕微微羞紅臉,順著她的眼光看去,竟是文若寰!出色的男人撩動女人的芳心,也是容易得很!文若寰似覺得玉痕的目光,迴首對她微笑一下,玉痕更是滿麵通紅。

    我內心歎氣,禍害啊!文懷遠說過我是紅顏禍水,那麽文若寰絕對是男顏禍害!有幾個情竇初開的女子不會為他的微笑迷倒?我若不是有了幽這樣優秀的人,也難免不心旌動搖!

    當到達小島的時候,男人們都先上了岸,古幽田不顧人多,竟攔腰將我抱下,羞得我臉一陣紅。看到曾一他們,我靈機一動,叫道:“曾一程實,紅袖幾個你們照顧下,下船的時候可小心著點兒!”我知道紅袖雖穩重,偏生最怕水,她猶豫了下還是把手遞給了準備接她的曾一。弄琴到不講究這個,之順手稍許搭了點程實的力,就跳下了船。碧竹讓老船夫扶了下來,剩了玉痕在最後搖搖晃晃的,文若寰似不忍心一把把她拉了下來,動作還算溫柔。

    在綠樹蔥蔥的小島,鳥語花香,一行人十分開心,都讚道不虛此行。行不多久快至晌午,大家選了一處開闊草地休息,船夫在岸邊喚我們,說是湖中魚新鮮味美,可以為我們捕上幾條佐餐。大家連聲稱好,反正也帶上不少食材調味品,開始架起鍋來。古幽田一直盯住我,沒讓我動一下,弄琴笑道:“古少爺可是真心疼小雅姑娘呢!”

    文若寰撿迴一堆幹柴,聽聞眾人笑鬧古幽田與我,也坐下笑道:“待會兒做那魚可要勞煩小雅了,你做菜的味道實在好,今天也讓大家享享口福!”曾一程實二人都值點頭,一人忙著生火,一人整理著那幾尾鮮魚。紅袖四人驚訝道:“我們隻知姑娘才藝非凡,卻還不知還做得一手好菜,我們倒是開眼了!”我笑道:“那是閑暇時學的,等我做好不嫌棄就成!”心想古幽田說過緣來閣的特色菜原本都是我的創意,大概古幽田還沒跟她們說過我易容做菜的事兒。

    加上帶來的菜蔬,我倒做出了十幾個菜,幾尾魚我做成了辣魚湯,配上各色調料,香飄四溢。弄琴咽咽口水,瞪大了美目,“太神奇了,小雅姑娘莫不是會幻術?看起來都很好吃的樣子,好香!”紅袖也羨慕得很,“我以後也要跟姑娘學學這燒菜的本事!古少爺真是有福之人!”古幽田聽到人人讚揚我,笑開了花。文若寰保持微笑,目光始終未離開我。玉痕看到文若寰的樣子,眼裏閃過失落。

    這頓豐盛的野餐所有人都吃得盡興,因為開心我的胃口也還不錯,我還讓古幽田送了一份給老船夫,那老船夫感動得老淚縱橫。

    午膳後我略感疲憊,古幽田扶我在樹蔭下歇息,紅袖四人表演了幾曲歌舞琴藝給大家助興。文若寰也在我們附近坐下,並未打擾我們。看著曾一程實晶晶亮的眼睛,興奮的樣子,紅袖弄琴也或多或少有些迴應。我欣慰的想著,今天的遊玩計劃算是成功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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