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先進去看看吧。”我示意婦人先打住。


    既然都到這裏了,還是先去看看,有些事估計她也講不通,徒然浪費時間。


    進入院落後,一棵梨樹下拴著一條黑狗。


    那條大黑狗並沒有衝著我和老頭子嚷嚷,而是衝著房間內。


    現在純種的黑狗已經很少了,沒想到這裏還有。


    黑狗的叫聲越來越響,我和老頭子一個箭步衝了進去。


    隻見屋子內,一位五十來歲的漢子被幾根粗麻繩捆在了椅子上,他正用力的掙脫繩子,想要逃脫。


    “老張,上!”


    眼看著對方即將掙脫麻繩的時候,我和老頭子一左一右,拿起一條繩子,把他重新勒迴到柱子上。


    這位姓周的五十歲漢子,嘴角成了倒三角,還不斷的留著口水。


    “鎮!”


    一張符籙被我取出,貼在了他的腦門。


    這時,姓周的漢子才消停。


    方才他力大無比,很明顯是鬼上身的征兆。


    我湊近他的身體,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腐臭味,觀他的脖頸,竟然有一些黑色的斑點。


    這是屍斑,一般隻有死去的人才有。


    “你家老漢犯病多久了?”我看向了旁邊的婦人問道。


    “昏睡了三天,變成這模樣已經四天了,大師,老漢怎麽樣了?”婦人著急的問道。


    “準備後事吧。”


    我不想騙她,那怕這老漢沒死,魂魄離體七天,肉身枯竭,也逃不了死的命。


    “哐當!”


    婦人端著的水杯掉在了地上,“我家老漢不是好好的嗎?就是有點犯病,怎麽可能死?”


    “你們肯定是騙子!”婦人拿起掃帚,就把我和老頭子往門外趕,“想騙錢就直說,居然說我老漢死了。”


    “有這樣咒人的嗎?趕緊給老娘滾,滾的遠遠的。”


    婦人邊罵邊哭,一口氣把我和老頭子趕到了大門外。


    “江小哥,說有些話的時候得婉轉點,這樣直來直去,放在誰身上都受不了。”老頭子說道。


    我和老頭子進門還沒呆十分鍾,就被攆出來了。


    確實有點語氣不當,對於老夫妻來說,另一半都是融入骨子裏的,直接讓人家準備後事,的確有些衝撞。


    可我又有更深一層次的顧慮,如果最後施展手段,把老漢體內的鬼怪趕走,老漢還是活不了怎麽辦?


    到時候,人要是讓我和老頭子賠人家老漢,糾纏不放更糟糕!


    “找個地方先休息吧,估計今天是迴不去了。”


    我看了看時間,這會兒是晚上七點左右。


    叫的黑車已經迴去了,這會兒也攔不到車,隻能等明早了。


    鎮子上倒是有旅館,條件有些簡陋,一晚上八十塊。


    我開了兩間大床房,和老頭子暫時先住下。


    這家旅館樓下就是農家樂,我和老頭子開完了房後,就下樓弄點吃的。


    都是家常菜,要不了多少錢。


    我點了個四菜一湯,和老頭子邊吃邊聊了起來。


    “江小哥,今天這趟算是白跑了,白瞎了打車那幾百塊。”老頭子有些後悔道,“以後我接活的時候,盡量擦亮眼睛。”


    “不白跑,今晚你睡的淺一些,萬一有事了,我叫你,你立馬出來和我匯合。”我衝著老頭子說道。


    “江小哥,您看出點門道了?”


    老頭子來了興趣,湊到我身邊問道。


    “門道談不上,這是典型的鬼上身,人的肉身也是有時限的,鬼物最多能呆七八天,這已經是極限了,現在肉身崩壞,那隻鬼物今晚估計要出來。”


    我推測道。


    “咱們不還貼了一張符紙嗎?能這麽容易就跑出來了?”老頭子追問道。


    “能白天鬧騰的鬼怪,沒一個是好相與的,那張符紙撐不了多久。”我注視著那家院子,此時院落前又停了一輛車。


    一位穿著黃色道袍的四十歲男子走了進去。


    看著那位著道袍的男子,老頭子叫出了聲,“江小哥,今晚肯定要出事!”


    張玉玄就這麽肯定要出事?


    “你認識那男的?”我問道。


    “認識啊,那小子以前沒少和我搶活,也是古都的,名叫謝大軍,在外麵號稱終南山謝真人,實際上呢屁本事沒有,就會吹牛侃大山。”老頭子把那個人底向我全部透露了一遍。言語中還有些不屑。


    看樣子,那人以前和老頭子是同一類人,打著降妖伏魔旗號,四處騙財。


    不過現在老頭子和我搭夥,算是上了一個台階,故此有些看不起招搖撞騙的人。


    “您二位,在商量周順子家的事兒呢?”


    忽然,農家樂的老板拿了一瓶二鍋頭走了過來,坐在我們桌子上聊了起來。


    他口中的周順子,好似就是那位周姓人家,鬼上身的那位。


    “老板,您對這事兒了解多少?”我反問道。


    “我可了解的多了。”老板打開二鍋頭,給自己斟了一杯酒,又要給我和老頭子倒一杯,可惜被我們兩個拒絕了。


    醉酒誤事!


    老板邊喝遍說道,“這事兒得從一周前說起,咱們這村子毗鄰秦嶺山脈,山裏最多的是啥?”


    “一個是野味兒,一個是山裏的野藥材。弄這些東西,可比我開這農家樂掙錢掙得多了。周順子農閑的時候,也去山上采藥,可采的人多了,附近的藥材基本被被采空了,於是隻能去稍遠些的山上采。”


    “那一天,周順子早上六點出門,到了晚上八點多還沒迴來,他家婆娘急了。秦嶺山脈裏的野獸可不少,白天還好點,晚上可就要擔驚受怕了。他家婆娘讓鎮子上的人都幫忙找找,當時我也在場,數十上百號人打著手電筒,翻了好幾座山,找了快一夜的時間,都沒找到周順子的人影。”


    “直到第二天晚上的時候,周順子忽然迴來了,我還記得他一個人站在大門口,也不敲門也不喊人,就那樣站著。”


    “汪汪汪……”


    農家樂老板正在說話的時候,周順子家院子傳來了一陣狗叫聲。


    “對,還有狗叫聲,那一晚他家的狗叫的可兇了,鎮子裏好多人被吵得睡不著覺,嚷嚷著第二天早上殺他家狗吃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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