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找我有事?”


    身後傳來男人清潤的嗓音,顧嬌嬌迴頭,與一雙寶石般漂亮的眸子對上。


    他身上依舊是萬年不變的飄然白衣,唇邊勾著淺淺的弧度,清俊若仙的模樣讓人第一眼就會忍不住放鬆警惕。


    看到沈沉舟的笑容,顧嬌嬌甚至都有點懷疑是不是自己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你閉關結束了?”


    顧嬌嬌尷尬的笑笑,她剛才沒看見沈沉舟,還以為他背著自己做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去了。


    “嗯。”沈沉舟點頭。


    他剛才看到了,顧嬌嬌將門推開又合上的動作。


    在沈沉舟清亮的眼神中,顧嬌嬌背在身後的手指絞了起來,她糾結了好一會兒,這才底氣不足的開口。


    “今天我不小心打了厲淵一掌,三長老說他是被魔教的千煞掌所傷,所以我過來是想問問你清不清楚這究竟是怎麽一迴事。”


    顧嬌嬌可以保證自己跟魔教沒有半分牽連,但她不能保證別人會不會相信。


    就算是沈沉舟,說不定也會懷疑她偷摸練了那種邪功。


    “可能是你練的心法有問題吧。”


    沈沉舟輕飄飄吐出幾個字,他神情裏沒有半點意外,像是早就預料到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有什麽問題?”


    顧嬌嬌扯著嘴角幹笑,那部心法是他親自交到她手上的,沈沉舟這話,是間接承認他自己有問題嗎?


    沈沉舟不急不緩道:“元道真人的妻子在生產時意外身亡,他為了悼念亡妻,將一名與妻子十分相似的女子收為徒弟並悉心照顧,後來元道真人不知什麽原因趕走了那名女子,你所練習的心法正是元道真人為他這位小徒弟所創。”


    “可心法和魔教又有什麽關係?”


    顧嬌嬌皺著眉頭,按照沈沉舟說的,心法並沒有任何問題,再怎麽說元道真人也不至於坑自己的徒弟吧。


    沈沉舟像是看穿了顧嬌嬌心中所想,輕笑一聲,“我給你的是心法是經那徒弟改版之後的,而她正是魔教的創始人,千穆。”


    聽到這個平地驚雷般的消息,顧嬌嬌眼睛都瞪大了。


    原來沈沉舟從一開始就知道心法的不同尋常,依照武林人士對魔教恨之入骨的態度,他這不是擺明了在害她嗎!


    “既然是這樣,你為什麽不提前跟我說?”


    “我以為你知道。”


    沈沉舟緩慢的眨了眨眼睛,流露出一種無辜的神情。


    “我那時候那麽小,而且剛從村子裏出來,怎麽能知道。”


    顧嬌嬌欲哭無淚,如果她那時候知道,是絕對不會練這勞什子心法的。


    然而對於顧嬌嬌的控訴,沈沉舟隻用了一個簡單的哦字來迴應。


    平平淡淡的,沒有絲毫負罪感。


    “那現在怎麽辦?”顧嬌嬌感覺自己的背上仿佛壓著一塊千斤巨石。


    就算她內力超絕,卻也不能貿然使用,要是再發生一次今天這樣的事情,東窗事發之後她真是百口莫辯。


    相較於顧嬌嬌的焦頭爛額,沈沉舟就淡定多了,甚至從容不迫到有種幸災樂禍的意味在裏麵。


    “你如果怕被人發覺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我可以廢了你的內力,這樣便可萬無一失。”


    “……”


    顧嬌嬌簡直不相信這是能從沈沉舟嘴裏說出來的話,他同樣是練武之人,難道不知道失去內力是多麽痛苦的一件事嗎。


    “我先考慮一下吧。”


    顧嬌嬌眼神飄忽著,其實這樣也挺好,等沈沉舟以後皈依魔教,她說不定還能因此在魔教混個堂主什麽的當當。


    這麽久以來,顧嬌嬌實在找不出降低沈沉舟惡念值的方法,隻得任由劇情按照原先的軌跡那樣發展。


    她打算等沈沉舟眾叛親離了,自己再來擔任那個不離不棄追隨者的角色,做他心中唯一的光。


    計劃簡直完美。


    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厲淵被她打傷,也不知對決戰會不會有影響。


    沈沉舟看著神遊太空的顧嬌嬌,眸光流轉。


    “厲淵知道你修煉邪功一事,仍選擇了替你隱瞞?”


    “我畢竟是他姐姐,換是我,我也會有同樣的決定。”


    顧嬌嬌立刻迴神,笑容裏滿是不以為然。


    厲淵本就不是嫉惡如仇、大義滅親的性子,他會有這樣的反應,完全在她的意料之中。


    “你們二人之間的姐弟情誼真是令人羨慕。”


    沈沉舟雲淡風輕的嗓音裏隱匿著幾分的耐人尋味,顧嬌嬌聽出來了,眸光閃爍。


    “如果是你,你會揭發我嗎?


    沈沉舟眉梢微動,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語焉不詳的吐出了或許吧這三個字。


    “沉舟師兄,你就不能堅定一點的說不會嗎,哪怕是為了哄我開心一下呢。”


    顧嬌嬌鼓著腮幫子抱怨,明明他才是那個罪魁禍首好吧。


    沈沉舟聞言彎了眸子,笑容瀲灩,眉眼是清冷氣質完全壓不住的豔絕。


    天色將黑時,厲淵踩著最後一抹霞光過來了,他看到顧嬌嬌身邊的沈沉舟,硬生生將衝到嗓子眼裏的話咽迴了肚子裏。


    “大師兄,你閉關結束了啊。”


    厲淵撓著後腦勺笑容傻裏傻氣,他麵龐上帶著幾分病白,看起來就是一個沒有半點心機的大男孩。


    沈沉舟微微點了點頭當作迴應,沒有過多言語。


    即使是親師弟,沈沉舟對待厲淵的態度也是不冷不熱,與其它的同門沒有任何差別。


    顧嬌嬌知道厲淵有很多問題想問自己,跟沈沉舟說了一聲然後將他帶去了自己的房間。


    窗戶開著,竹子的清香味道被風送進閣樓,令人心曠神怡。


    厲淵熟門熟路的坐在椅子上,仰臉看著顧嬌嬌,就像是一個乖寶寶。


    “姐姐,你的心境是被你練的武功影響到了吧。”


    少年的聲音裏帶著篤定。


    如果說他先前僅是懷疑,那麽在經過下午事後,就隻剩下確定了。


    他隻是疑惑,姐姐是從哪裏接觸到的魔教功法。


    “應該是吧。”


    顧嬌嬌翻過托盤裏的杯盞淡定的給厲淵倒了杯茶水。


    她預料到厲淵會刨根問底,所以早就想好了糊弄他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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