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天天還不亮,胤禛醒來要起身要上朝去,發現旁邊的那個可愛的懶女人不見了,一陣焦急,一邊掀了被子,一邊喊人:


    “來人!”


    “四爺,四爺!您叫人?”


    隻見承嫻哧溜一下從外麵掀簾子進來,嘴邊還有殘留的點心渣子,胤禛看著承嫻隻穿著豆青色的寢衣,赤著腳跑進來,先是鬆了一口氣,微皺眉說道:


    “你跑出去幹嘛了!”


    “嘿嘿”承嫻諂笑著對胤禛說:


    “迴爺的話,昨晚沒吃東西直接睡著了,結果餓醒了去找吃的了!沒事啦!不要擔心!”


    胤禛一臉的嚴肅,掀開被子下床,從架子上拽下一件棉袍子走過去,裹在承嫻的身上,


    “餓了叫醒我,就算你自己去,好歹穿件衣服!都多大了怎麽還像個孩子!”


    “我錯了!”


    說著胤禛打橫抱起承嫻朝著床榻走去,邊嗔怪的說:


    “這麽冷,竟然不穿鞋!著涼怎麽辦?餓了叫她們把吃的送進來,外麵誰值夜,你這麽跑出去也不說給你拿件衣服!真是該好好教訓了!”


    嘿嘿,承嫻撒嬌的靠在胤禛的肩膀,幸福的說:


    “好了,都是我的錯,今天是箬竹值夜,她染了風寒總是咳嗽,我心疼她打發她去睡了,我不叫她們是怕把你吵醒!”


    胤禛把承嫻輕輕的放在床上,拉好被子蓋在承嫻的身上,關切的說:“那群奴才都讓你嬌慣壞了!沒規矩!還有你,什麽時候能知道愛惜自己呢?”


    “有你愛惜我啊!”


    胤禛淺笑一下,說道:


    “好,我一直愛惜你!”


    承嫻暖暖的笑著,又鑽迴被子蓋好,眨著眼睛對胤禛說:


    “你要上朝去了?”


    胤禛一邊穿袍子,一邊迴答承嫻的問話:


    “是,今天是禦門聽政的日子,不能遲了!”


    “嗯”


    承嫻點點頭,欣賞著胤禛自己穿官服,秀玉已經按時把早膳備好,承嫻也隨意的穿了一


    件棉袍子,陪著胤禛用過早膳,才送走了胤禛。


    承嫻脫了袍子,迴到床上,本欲再睡一會兒奈何胤禛走了,就怎麽也睡不著了,於是便喚來秀玉嬋月,伺候自己起身洗漱。


    承嫻坐在床上,嬋月,畫菊一人捧著一個溫水盆,另一個捧著一個冷水盆,每個盆裏都有一塊淡紫色的芙蓉玉,秀玉上前為承嫻圍好巾帕,卷好袖子,先用溫水淨麵,然後畫菊捧著冷水盆上前,輕輕撩起冷水撲在麵上,之後秀玉拿來巾帕伺候承嫻把臉擦幹,然後便換下寢衣,穿上鵝黃色繡紫色蘭花的麾衣,繡滿小花的立領子顯出了承嫻的俏皮,略深一點的鑲邊盡顯華貴,幾層假袖盡顯雍容。


    穿好麾衣,秀玉又舉著那件鎏金重錦對襟褂子,伺候承嫻套在外麵,畫菊小心的把馬蹄袖整理好,蓋住手,整套搭配高貴美麗,盡顯承嫻雍容不失俏皮的性格!


    穿好衣服,承嫻坐在鏡前,秀玉拿起篦子為承嫻小心的梳理著烏黑的長發,拿起一條燙花扁方發架一縷一縷的纏繞著頭發,一會便梳好一個端莊的兩把頭發髻,佩戴好橘色端正花,側麵插了一支金簪垂下漂亮紅寶石的流蘇,一切都梳理好嬋月那邊的早膳也備好了。


    承嫻照照鏡子,很滿意,走到暖炕邊,側身坐了下來,美美的吃了一頓豐盛的早餐,便叫嬋月吩咐馬房備車,要去十三府上看看卓漪,正說著一個小太監進來,隔著簾子在門外迴話說道:


    “格格,四福晉打發芙蓉來迴話!”


    承嫻心中疑惑,淡淡的說:


    “哦,叫進來迴話吧!”


    “是!”小太監應了就迴外麵去叫人。


    承嫻在正堂等著的功夫,覺得沒有裏寢暖和,便迴裏屋穿了一件出風毛的立領大紅色對襟熏貂裏子的襖,抱著暖爐,斜倚正堂銅爐邊的美人榻上,顯足了貴氣,等著芙蓉跪地請安之後,承嫻才慵懶的開口:


    “你主子打發你來這,有什麽要緊事嗎?”


    “迴格格話,暉阿哥得了疾病,情況不好,福晉想請四爺迴去看看!”


    承嫻的心一緊,端正了身子,眉頭微皺的沉思:


    心想,八成是弘暉的大限到了,雖然曆史上弘暉到底是那一年去世的,還說不清,但是大概就是這一二年的事情,雖然恨死祁揚,但是弘暉卻是胤禛的孩子,該來的會來,該走的,也留不住,總不能讓胤禛留下遺憾……


    於是吩咐道:


    “秀玉,叫徐達到端門外等著四爺,跟四爺說,一下朝別耽擱直接迴府裏!”


    “是,奴婢這就去辦!”


    秀玉退了出去,按著承嫻的吩咐打發徐達去找胤禛,這邊芙蓉磕頭謝恩:


    “謝格格!謝格格!”


    “沒什麽謝的,你迴去吧,我得空了也迴去瞧瞧!”


    “是!奴婢退下了!”


    秀玉送走了芙蓉,又迴到屋裏,伏在承嫻的耳邊小聲說:


    “格格,是不是福晉在使什麽花招?”


    承嫻笑笑頭,若有所思的說:


    “她再惡毒,斷不會用自己的兒子來算計!想來虎毒還不食子呢!”


    承嫻的語氣很淡,沒有任何的感情而言!


    “也是!”秀玉也若有所思,承嫻到沒在意,吩咐了一句


    “得了,把鬥篷給我取來,然後吩咐馬房備車,我不去十三爺那了,一會我也先迴府裏看看!”


    “是”


    秀玉趕忙進去取鬥篷,承嫻又對箬竹說:


    “還有你們收拾收拾,今晚住在府裏,不迴來了!”


    “是!”


    箬竹應聲下去收拾東西!


    秀玉拿出承嫻那件綠色暗紋牡丹花樣式,珍貴的雲錦做麵子,青根貂皮做裏子的一口鍾鬥篷,輕輕的抖開伺候承嫻穿戴好,承嫻抱著鎏金暖手爐,在秀玉小心的攙扶下,出了九洲清晏殿,上了小轎,到圓明園門外換上馬車,直奔雍親王府!


    路上的顛簸,承嫻到不在意,此時承嫻並不擔心弘暉,一則本來弘暉就不大來自己跟前,再加上他又那樣一個額娘,早就抱著無所謂的心態,所以承嫻此時更加擔心那位為情服毒的年卓漪,畢竟一切都沒有成為定局,而且承嫻也擔心,若是弘暉真的就此走了,那祁揚會不會破釜沉舟,作出什麽讓人難以想象的事情,一切都不得而知……


    隔著馬車,承嫻又吩咐秀玉說:


    “秀玉,打發人去十三爺府上,問問十三福晉可大安了”


    “是!”秀玉應到。


    車走了好久,終於到了生活了十幾年的雍親王府,一切都那麽熟悉,又那麽陌生,府門口的奴才,看到那架淡粉色厚絨燙花幔帳,四周綴著香囊,前麵掛著兩盞琉璃宮燈的馬車緩緩駛來,就知道,那位尊貴的承嫻格格迴來了,於是趕忙備下下車梯凳,待馬車挺穩,秀玉跳下車來,指揮者幾個奴才放好階梯,才上去請承嫻下車,掀了簾子,承嫻搭著秀玉的手,小心的走下來,眾人請安,皆道一聲:


    “格格,吉祥!”


    也如以往一樣,承嫻淡淡的揮手說一句:


    “免!”


    便罷了!


    承嫻看著府門口掛的紅燈籠依舊是一塵不染,連個雪花也沒有,黑色的雍字工整顯眼,像世人


    昭示著,這裏是雍親王府!


    頓了頓承嫻才邁步進府,一邊走一邊問隨著自己進來的小太監問:


    “望秦,弘暉是怎麽著了?”


    望秦躬著身子,恭敬的迴話說:


    “迴格格話,開始就是染了風寒,太醫來了也說是無大礙,開了方子,煎了藥,可是卻一直不


    見好。


    後來又找來太醫說,還是風寒,比原先略重些,那太醫又換了方子還是不見好。還不停地咳嗽,前兒起越發的嚴重了,又找來太醫,再診脈,太醫則說是,暉阿哥情況不大好,轉成了肺癆!


    怕是時日不多了,沒敢當著福晉的麵說,私下裏說的,其實就是這一二日的事了!”


    一邊說,這小太監還一邊嘖嘖搖頭!


    承嫻心下疑惑,小小的風寒,竟一直拖了這麽些日子。但也沒多想,徑直往裏走,來到祈揚的正院,以前沒人攔著,現在依舊是如入無人之境!沒人敢攔著,反而越發的恭敬起來,無一不小心的行禮問安!


    祈揚的院中,一片歎聲,還有些窸窸窣窣的抽泣聲,承嫻沒有太往裏走,隻是站在外間,不多時胤禛也迴來了,大毛的領子上,還散著未化去雪花,風塵仆仆!胤禛走上前,握住承嫻的手,溫暖如以往,淡淡的說:


    “你也來了!”


    承嫻抽出手,輕輕的推了一下胤禛的胳膊,道:


    “先去瞧瞧弘暉吧!”


    胤禛點頭,放開承嫻,便進了弘暉的房間,胤禛才進去沒多會,承嫻就聽到裏麵太醫無奈的聲音:


    “四爺,四福晉,卑職等已經盡力,小阿哥的病隻能聽天命了!”


    祁揚哇的一聲哭了出來,越哭越兇,那哭聲叫人難過,叫人揪心,撕心裂肺怕就是這樣的


    吧……


    “暉兒,是額娘對不起你,暉兒,都是額娘的錯,都是額娘的錯!你不能有事啊!我的暉兒!額娘什麽也沒有了,就隻有你了!暉兒,你睜開眼看看額娘,暉兒!”


    胤禛皺皺眉,也沒再說什麽,便輕輕的在弘暉的床邊坐了下來,靜靜的看著這個兒子,胤禛似乎很自責,心中疼痛,自從這個嫡長子出生,都沒有好好的陪過,平日裏讀書,也是太過嚴厲了,如今就要送這個兒子走,胤禛縱是再討厭祁揚,但對這個兒子也不由得心疼!


    哎,隻能感歎世事無常,卻又一切都在預料之中,這就是曆史,說的清,卻也說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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