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菲薩對兩人忽然之間緊張的氣氛沒有任何反應,她隻是找到了一個停車位,然後扭過頭問郵件上說了什麽。


    “今天下午六點半,在一個叫豐樂的飯店見麵。為我們安排了住所,名字是三月花旅社,離這裏大約兩百米——真貼心。”陸拾洲聳了聳肩誇獎道,她轉頭看向維拉:“現在覺得這是個陷阱了嗎?”


    “或許,至少他們還沒有表現出惡意,不是嗎?”維拉心裏早一清二楚,但是麵上卻死鴨子嘴硬不肯認栽。


    陸拾洲長歎了一口氣,她扭過頭不再看維拉,轉而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維拉小姐,我不知道你的母星到底是怎樣的環境,但是,惡意不是隻有一種把毒刃橫在你脖子上的表達方式。一個人讓你去死時是否微笑著可不是判斷他是否對你懷有惡意的標準。”


    “難道不是嗎?”維拉皺起眉。


    陸拾洲已經拉開車門,她淡定地邁下車,轉頭看了眼世界觀被摧毀而陷入驚訝之中的維拉,頗為無奈地點了下頭:“不是——看來關於地球上的常識,你還有很多功課要做。”


    對於兩人的對話充耳不聞,背上武器箱,沉默的安菲薩看向四周開始尋找郵件上說明的三月花旅社。


    然而不知何時,一個身材頎長的女人悄然出現在三人視線之中。陸拾洲完全沒有注意到她是從哪裏出現的,就連安菲薩與維拉也毫無頭緒。


    來人穿著一襲白底青花連衣裙,外套一件淺色針織衫,長發自然地散在身後。她淺淺地勾起唇角,露出純真無害的笑容,隨後做了一個請的手勢,窈窕地像一幅畫。聲音也是清純甜美的:“請跟我來。”


    審視來人一番,陸拾洲不置可否地撇撇嘴看向安菲薩,等待她來做決定。隻不過安菲薩還沒說話,維拉已經兩步走上前去,她拉起來人半垂的左手就吻上手背:“能在這種偏僻的地方見到如此漂亮的美女實屬榮幸,嗨,約嗎?”


    來人明顯被這不按理出牌的動作嚇了一跳,不過良好的素養讓她維持住臉上的微笑——雖然她抽迴手的動作一點也不優雅,但她還是柔聲迴答道:“非常抱歉,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維拉,赫爾達斯·維拉。”毫不猶豫地自報家門,維拉心情愉悅地看著人勉力維持的微笑。“現在輪到你告訴我你的名字了,小姐。”


    “我叫吳太陽。”來人微笑著邁動腳步,維拉已經抬腳跟上去了。


    陸拾洲一下子笑出聲,安菲薩攬上她的肩膀,歪頭小聲對她道:“當心腳下,不要分心,不然容易跌倒。”


    “我有基本的生活自理能力,安菲。”陸拾洲收斂了笑意,她側身看向安菲薩,雖然稍仰著頭,但是眼神裏的認真與警告不容忽視。


    安菲薩點點頭,然後撤迴手:“我以後會先提醒的。”雖然輕快的語調讓陸拾洲懷疑她到底有沒有自己的話聽進去,不過安菲薩臉上的確是一副肅然的神情。


    這表情讓陸拾洲百分百確定安菲薩根本就沒有聽進去,不過安菲薩剛剛的舉動也並非和她鬧,這個村子裏的路的確不太平整,比起城市小區,這裏更加愜意自然,也更適合殺人滅口。不過如果到處都是感染者,那麽在哪裏也無所謂了。


    兩人的舉動在先入為主的維拉眼裏又是另一番景象,才被美女拒絕,又要看她們秀恩愛,維拉覺得心很累。


    到達三月花旅社後,吳太陽就和來時一樣忽然不見了蹤影。在前台被服務生領到房間門口以後,安菲薩接過房卡就讓服務員離開了。進入房間以後,維拉就找地方坐了下來。作為旅社的套房來說,這房間條件也實在太好了,除了沒有廚房就像一個完整的主臥室,裏麵還有兩張床。床邊是圍著沙發的茶幾,再往外是落地窗。床腳是個過道,過道分別通向衛生間,浴室和更衣室。


    維拉還在惦記忽然消失的吳太陽。她像是想起什麽似的看向陸拾洲:“為什麽剛剛她自我介紹的時候你笑地那麽開心?”


    “因為吳太陽是假名啊——”陸拾洲理所當然地迴答道,想起剛剛的情景她又忍不住彎起唇角來。


    “我想也是,因為美女的名字一般都比較有品位。”維拉一副意料之中的表情。“但是這也沒什麽好笑的啊?”


    “因為吳太陽還有另外一層意思。”陸拾洲解釋道,她把背包取下來放在桌子上。“吳和吾同音,意思是我,太陽簡稱是日,也就是我日——小姑娘變著法罵你呢。”


    “我靠,還能這樣嗎?”維拉這才反應過來,很明顯,她對中國那博大精深的文言文知之甚少。


    安菲薩沒理會維拉,她隻是看著陸拾洲:“你叫她小姑娘?”


    “因為她看上去很年輕啊。”陸拾洲理所當然地說道。


    “而你看上去隻有十五歲。”維拉憐憫地看著她。


    陸拾洲扶額:“我都快比十五歲大上一輪了。”


    “這個話題到此為止。”安菲薩把武器箱靠放在桌上陸拾洲的背包旁邊,她揉了揉眉心看向維拉:“既然已經到這裏了,我們先休息一下吧。兩個小時換一次班,誰先?”


    “我先吧。”陸拾洲自告奮勇地往前走了一步,雖然她也困得不行,但是如果有必要,她可以把不久以前的執行者戰鬥報告放進實驗報告的後麵。


    安菲薩掃了她一眼便揮揮手,動作之順理成章好似訓練養成的習慣:“洗個澡去睡吧,我在和維拉說話。”


    “這不公平。”維拉顯然沒有因為陸拾洲十五歲的外表就產生要照顧未成年人的憐憫心理。“為什麽小陸同學不需要守夜?”


    而安菲薩有更好的理由說服她:“在博士放哨的時候你能安心睡覺嗎?”


    “好吧,聽上去很公平,不過三個小時換一次吧,剛好是人類的兩個睡眠周期。”維拉擺了擺手,接受了這個提議:“你先,我實在不行了。”說完她就倒在其中一張床上,連衣服都沒換。


    而陸拾洲還要說什麽,安菲薩直接把她推到浴室裏,在麵板上調好熱水然後關上門:“待會見,有事叫我。”


    被關在裏麵的陸拾洲也沒多想,被熱水淋得暈暈乎乎,快洗完了才想起自己的衣服沒拿進來,不過這也沒什麽。她關掉熱水,從放浴巾的架子上拿了一條浴巾裹在身上開始捶浴室的門——當時被安菲薩從外麵反鎖了。


    浴室的門被捶地砰砰響,裏麵似乎遇到了什麽狀況。安菲薩以最快的速度衝過去打開門,隻看見裹著一條浴巾頭發還濕漉漉地往下滴水的陸拾洲安然無恙地赤腳站在她麵前。她又看了看水霧彌漫的空曠浴室:“怎麽了?”


    “你從外麵鎖了門,還沒有給我衣服,裏麵沒脫鞋。”陸拾洲仰起臉迴答道,一陣寒氣逼來,她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安菲薩迴頭看了眼桌子上的陸拾洲的書包,她直接把陸拾洲打橫抱起來扔在另外一張床上,隨後轉身去拿書包。陸拾洲的生活能力雖然不至於到三級殘廢的地步,但她肯定也不是裹浴巾達人。那條白色浴巾本來就鬆鬆垮垮地搭在她身上,得陸拾洲時刻注意才不至於散開。結果安菲薩這麽一來,胸前的浴巾直接散開滑到腰上了。


    安菲薩一迴頭就看到陸拾洲裸著上半身,墨色的頭發搭在雪白圓潤的肩膀上,有幾縷頭發散到身前,小水珠從發梢落下來滾到形狀姣好的胸上。


    等陸拾洲反應過來慌慌忙忙地把浴巾往上裹的時候,安菲薩下移視線就這麽瞥了一眼她精瘦的腰線,本來就看的夠多了,也不差這一瞥。雖然都是女人,不過陸拾洲還從來沒被人這麽看過,再加上安菲薩還對她告白過,陸拾洲感到非常不自在。她小聲清了清嗓子,氣氛尷尬起來。


    安菲薩平日雖然喜歡逗弄陸拾洲一下,不過這次她倒真不是故意的。在原地愣了兩秒,安菲薩上前兩步把書包放在陸拾洲身邊,又取來一次性拖鞋放在床前,接著她低聲說了句“去洗澡”就帶上自己的衣服進到浴室裏。做這些的時候,自始至終她都沒有抬眼看過陸拾洲。


    等聽到關門聲陸拾洲才唿出一口氣,她伸手撓了撓還在滴水的頭發,從包裏拿出貼身衣服,隨後快步到了換衣間。為了不讓浴巾掉下去,短短幾步路她還扯著浴巾。用幹毛巾把頭發擦地不會滴水之後,陸拾洲換上了衣服。她到床上的時候浴室水聲已經停了,但安菲薩還沒有出來。


    陸拾洲沒有多想,直接到另一張床上鑽進被子裏。她睡的很沉,很快就進入夢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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