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上班聞雅的神經直接搭高壓線上了,一張紙丟給劉悅然,“這些都給盯著,各種騷擾你會麽?私信,艾特,抹黑!”


    劉悅然點頭,但也終於對這工作有了質疑:“聞姐,除了這個呢?有沒有別的工作要我去做?”把“工作”二字咬得很重。


    “???”聞雅詫異,想了想,說:“下午隨我去工廠,一邊視察一邊追更騷擾,手機電給充滿了,充電寶要麽?”


    劉悅然:我能不說話麽……


    那張紙上是《花島》作者微博號和貼吧id,名字很統一:石榴。


    從聞雅的諸種表現來看,她對石榴是何等扭曲的愛啊!


    聞雅這時打斷劉悅然的胡思亂想:“昨天你沒打負分吧?記得補上。”


    劉悅然:“……”默默打開筆電去執行,感覺二十多年拚命維持的正直善良要沒有了。


    一到十一點半就開溜,戴羽那邊買好菜在等,劉悅然特別交代:“阿羽你準備好菜就行,我負責做。”


    戴羽完全沒反駁,意識完全被饞蟲支配了。


    其實戴羽是會做飯的,經常一個人住,這個技能還是時不時學學的,番茄炒雞蛋、雞蛋炒番茄、蛋炒飯、雞蛋麵無壓力好麽!


    所以碰上劉悅然這個未來家庭主婦,還是挺把持不住的。


    今天中午劉悅然看戴羽吃臘味拌飯吃得很香,忍不住自謙一句:“其實我做飯還不入門。”


    “挺不錯,甩外麵小飯館幾條街了。”戴羽吃飯頭也不抬。


    劉悅然笑,“外麵的怎麽能和家裏比,味道確實不一樣的。”


    家……


    戴羽聽到這個字抬起頭,看劉悅然,點了點腦袋,埋頭繼續吃,心裏卻是五味雜陳。


    家不隻是一個房子,一堆家具擺設,還要有人,親人,感情,聯係,照顧……


    對孤零零一個的戴羽而言,有家的存在麽?


    再看劉悅然,對自己一副“任時光匆匆流走我隻在乎你”的表情,真的有些沉溺,不願失去,不想她走。


    已經接近親情這個層麵,卻覺得既近又遙遠,惴惴不安,擔心哪天會失去,甚至想糾纏住,一世不分離。


    劉悅然拿過她的碗,“再吃半碗吧,你等一等,我去盛。”


    戴羽點頭,劉悅然看她,戴羽愣住,不是要去盛飯麽……


    劉悅然卻是掏紙巾,給戴羽擦了擦嘴角,“沾上飯粒了。”


    戴羽:“……”好想埋個胸遮遮羞。


    時間比較匆忙,劉悅然很快就要走了,快出門時,戴羽卻伸手從後麵把她抱住,輕輕叫其名字。


    “嗯。”劉悅然後背感受著對方的小胸脯,臉又紅又燙。


    “下次不要這麽費力了,中午這麽短時間,你都在做飯。”


    “啊?”劉悅然繼續紅臉,不敢迴頭看,對著門板說:“那下次,做簡單一點好了,或者阿羽偶爾也可以做個給我吃嘛!”


    戴羽淡淡拒絕:“不要。”


    “誒?”


    “大神做飯不顯得違和?”其實是不擅長,做出來丟人。


    “是哦,那下次做飯,阿羽唱歌助興好了。”


    戴羽:“……”我的悅然不可能這麽腹黑。


    “真的要走了哦!”劉悅然剛才看時間,都下午一點了。


    戴羽點頭,臉蹭到劉悅然後腦勺,把那烏黑亮澤的長發拱開,吻在她白嫩脖頸上,沾濕了便離開。


    劉悅然白脖子立即變紅脖子,身子軟得快垮掉,戴羽這時卻適時拉上她的手,“我送你。”


    外麵陽光明媚,洋洋灑灑,落在人身上暖暖的,劉悅然左手被戴羽緊緊握著,感覺全身上下全是熱流。


    “晚上還要去唱歌麽?”劉悅然轉頭問。


    “嗯。”


    “自己小心些。”劉悅然擠出一個笑,心裏挺不想阿羽這麽勞累的。


    下午跟著聞雅離開公司,聞雅在前麵開車,劉悅然在後麵坐得各種不自在,隻得低頭擺弄手機,充電寶都用上了,三萬二毫安,亮度調到最大無壓力。


    來到公司旗下的工廠,逛完車間和廠長——聞雅的叔叔碰麵的時候,劉悅然突然激動說了一句:“石榴有動靜了。”


    聞雅和她叔轉頭望,劉悅然:“……”


    聞雅收迴視線對她叔說了句:“我有事情得迴去,叔叔你就不要送了。”


    迴到車上,聞雅直接搶劉悅然的手機,後者雙手奉上,迴頭想那位叫石榴的作者,剛才的動作。


    她更新了《花島》,卻不是正文也非番外,而是一段給聞雅的書信——


    “你給我洗幹淨了在辦公室等著,看老娘不……”威脅黃暴約380字。


    還好《花島》幾乎沒有讀者,不然肯定迎來一大頓臥槽暴漫臉。


    聞雅把手機哆哆嗦嗦還給劉悅然,看她一副慫樣,劉悅然直覺得不可思議——


    之前手榴彈負分不是挺嗨皮麽?對了,上午還去微博對石榴黑了一黑,劉悅然動的手,誇人家萬年身下受來著……


    怎麽現在被那380嚇慫了?


    “你開車,迴公司。”聞雅奄奄一息。


    “不會。”劉悅然坦白。


    聞雅:“……”


    兩人在郊外悶了半個下午,聞雅休整過來,才驅車離開。


    傍晚快六點的時候,戴羽出現在索可菲亞酒吧,抬眼,卻見裏麵氣氛反常,一堆人在舞台那邊擠著,簇擁著誰。


    那天劉悅然給小費的那個家夥見戴羽進來,湊過去神秘兮兮道:“你猜誰迴來了?”這人叫傑克,和賈克斯有過一腿。


    “誰?”戴羽看著那堆人,心裏感覺不大好。


    “齊唯。”


    戴羽聽言,拿在手上的圍脖掉落在地,失神去撿,起身再去看,卻見那邊一男的舉著話筒望向這邊,對話筒吼:“阿羽!”聲音那麽張狂。


    戴羽皺眉,頭低了低。


    以前聽他這麽叫自己,小心髒會猛跳,臉能紅到耳根,現在聽他一吼,心跳井然有序,嘴上好想罵傻逼。


    不是爆粗口,而是真的有種看透的感覺,齊唯,你還有臉迴來?


    戴羽來索可菲亞是半年前,偶然看到的招聘廣告覺得待遇不錯所以想試試,當時齊唯已經在這裏唱歌了,算是她的前輩。


    初來乍到戴羽不懂怎麽在這裏混,沒有熟人唱歌還很生澀,當時齊唯真的是個熱心扶持新人的前輩,各種傳授,不到一個月把她給帶出來了。


    戴羽其實有些自閉,家裏艱難、朋友幾乎沒有,忽然有這麽個人對自己好,時間長了,便生出一些情愫,在八月二十號那天晚上,齊唯送她迴家,她快上樓時忽然轉身,對齊唯表白了。


    當時怎麽說來著,嗯,“齊唯我們在一起吧?”


    齊唯當時愣了愣,然後點頭,迴道:“我還以為我們已經在一起了。”


    戴羽:“……”覺得他是全世界最幽默風趣的。


    齊唯當時想來個擁抱接吻,卻被戴羽一把推開、說了句“明天見”跑上樓。


    沒有轉身戴羽沒看到,身後齊唯惱羞成怒的模樣……


    但是戴羽當時真的把齊唯當男朋友看了,甚至一再想把連載中的《一受萬年》給坑掉,轉到言情組,要不是編輯幽雨鼻涕眼淚挽留她真的可能會轉去寫言情,一篇《818我被男神迷倒的全過程》大綱都寫好了……可見她對齊唯多看重。


    雖然表白尷尬了些後麵兩人確實戀愛了,戴羽每次去酒吧都會給齊唯送吃的,零食一大袋,齊唯也樂意接受,偶爾還有迴禮。


    兩人經常一起下班,齊唯總想著摟摟抱抱,戴羽卻倔強的隻讓他牽了手,因為當時寫*太多,對男性有些敏感。


    她想著真的該放棄*這一塊兒了,正常談談戀愛,甚至幽雨那邊也意識到大勢已去,對她說滾吧滾吧以後常迴來看看……


    《一受萬年》終於斷更了,戴羽開始和齊唯在酒吧情歌對唱,被大家公認為情侶,接觸也從牽手發展到偶爾一個擁抱。


    這種慢發展,齊唯麵上沒說什麽,心裏卻是很抑鬱。


    十月十五號一大早,戴羽從母親那裏失魂落魄迴來,打電話給齊唯,“我想你了。”


    對方語氣透著不耐煩:“不是晚上就能見麽?”


    “嗯……我去找你行不行?”戴羽說嗯的時候,齊唯已經掛上電話。


    戴羽固執的決定去齊唯住處找他,這時間過去,而且是去對方住的地方,真的是有種把自己交給對方的意思。


    一直以來齊唯的怨念她是知道的,她拒絕過多親密,是出於自愛,矜持,對這份愛情的看重,對未來的期盼。


    然而這時候母親離開她了,繼父又是那樣一個人,在戴羽心裏,感覺齊唯是身邊唯一可以托付的人,這種對方就是天就是一切的心態,讓她決定放下那些束縛,隨了齊唯的欲念。


    然而到齊唯那裏敲開門,入眼是一個衣衫不整女人的時候,對著那人白花花的幾塊肉,戴羽就醒悟了——這份愛啊,還沒到能讓自己付出所有的地步。


    後來齊唯設法挽迴,戴羽卻故意裝出一副無所謂的表情:“我已經不在意了。”


    其實心裏痛得很,那時剪斷原本挺漂亮的長發,還更新《一受萬年》,將受寫成攻,把文裏所有的攻全……這就要扯一段黑曆史了,且不提,隻引用幽雨當時一句話:


    “千樹梨花你滾出來,小夥伴都撕論壇上了,你把結局改了安撫一下大家會死?再窺屏裝死信不信老娘把你掛牆頭!”


    畢竟幽雨愛千樹梨花愛得深沉,最後也隻是把《一受萬年》的v錢退還給讀者了……


    後來齊唯離開索可菲亞,說是迴老家,戴羽當時看得很清,心想他是迴去結婚也說不定,因為那個女人原本經常在酒吧見到,齊唯走後,她也消失了。


    她這樣,其實算成就了一份姻緣?


    隻是齊唯臨走時,送她一把吉他,說什麽“等我迴來”,讓她泛惡心。


    她把吉他收下,也不是存有期待,這段感情就像凋零的花,枯萎徹底。


    她隻是想看一個男人,怎麽把這謊言說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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