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來的時候,岑辭已經穿戴整齊的坐在沙發上翻閱著手機。


    我想撐起身體,但是酸痛讓我隻能仰麵躺著。


    疼,真的好疼。


    岑辭起身,從錢包裏抽出幾張一百的扔在床邊。


    看岑辭要離開,我不顧疼痛撐起身體,我想抓住他的手,但是隻抓住了他外套的衣角。


    “岑辭,真的隻能這樣嗎?”


    我忍不住落淚,眼淚把所有疲倦衝刷幹淨,隻剩下酸楚。


    岑辭的身體一頓,隨即迴身用力抽出被我拉住的衣角,冷聲道,“對。”


    我的雙眼被泛起的淚水模糊,他的表情淡得隻剩下輪廓。


    我哽咽的咳嗽,搖著頭,“我不要,真的不要。”


    模糊的視角裏,岑辭頭也不迴的離開了房間。


    我想追他,從床上重重的摔了下去,疼痛夾雜著羞辱,赤裸的身體隻能拉過被角掩蓋著。


    裹著被子,我在床上坐了很久,幻想著岑辭還會像之前一樣迴來。


    可是整個房間隻剩下我和幾張鮮紅的錢。


    岑辭說隻能這樣。


    我和他之間隻能這樣維持下去?


    我可以欠他一切,我唯獨不想欠他錢。


    等了很久,房門依舊不動,我撿起錢,用力擦了擦眼角。


    如果隻有這樣,岑辭才會心安理得。


    那好,我收。


    但是我不會用的,永遠都不會。


    我穿上自己原本的衣服,將裙子小心的放在袋子裏,然後離開了酒店。


    在街道上我走了很久,才找到一家銀行。


    “請問辦理什麽業務?這裏取號等候。”銀行的工作人員友好的提醒著。


    “辦卡。”我低下頭。


    窗口喊了我的號,我立即上前填寫了好多單子,然後地上身份證。


    銀行的辦事效率還是很快的,大約過了十分鍾,一張嶄新的銀行卡就放在了我手上。


    我把岑辭給我的錢都存了進去,一共是兩千八。


    岑辭的錢給的很隨意,第一次幾乎是把現金都掏給了我,這次隨意的抽了幾張。


    我把玲姐給我的兼職工資,拿出了兩百,添了一個整數。


    這樣或許我也能心安理得了。


    心安理得覺得每個禮拜六都能見到岑辭。


    心安理得告訴自己,我沒有拿他的錢。


    或許我拿不出這麽多錢,但是我盡我所能的拿出一部分,這隻是存錢而已,和交易沒有任何關係。


    隻要有機會,我一定會把這筆錢還給岑辭的。


    我無論如何也沒有想到,此刻尋找的一個借口,居然在很久以後真的存到了一筆非常可觀的數字。


    這筆錢還幫了我一個忙。


    從銀行出來,我把銀行卡藏得很好,深怕被媽媽發現。


    深吸一口氣,感覺頓時沒有那麽沉重了。


    我看了看手機的時間,有媽媽一個未接電話,我立即迴撥了電話。


    “媽?”


    “這都幾點了?不是說了星期天迴來的嗎?買點菜迴來做飯,還有家裏髒死了,記得擦幹淨了。”


    媽媽交代完就掛了電話。


    媽媽對我依舊沒有什麽變化,但是至少她被岑如雄嚇得不敢去賭博了。


    在媽媽的威脅下,我把岑如雄給我的所有卡都交給了媽媽。


    除了岑如雄給媽媽打的生活費,媽媽還有我的生活費,在不賭博的情況下,應該足夠媽媽生活了。


    日子頓時就清淨了,我寧願每個禮拜隻有吃饅頭也不願媽媽再出什麽事情。


    搭公車去最近的菜場買了一些菜,還有新鮮的水果,帶著一點汗意迴到了媽媽的住所。


    因為害怕媽媽發現我身邊有裙子,所以我把袋子包好塞進了老舊的樓梯下麵,搬了幾塊都是灰的石頭壓著,確定看不見我才小心翼翼的上了樓。


    結果媽媽並不在家。


    看著混亂的房間,地上到處都是衣服襪子,甚至還有穿過的內衣內褲。


    我看了一下時間,隻有九點,做飯還太早。


    隨即撩起袖子開始打掃房間,先把衣服泡進盆裏,絲襪破了的就扔了,內衣褲找一個小盆找一塊小肥皂用手搓洗。


    媽媽的房間裏有一個小陽台,剛好可以曬衣服,雖然陽光被前麵的房子遮擋了一半,但是也好過隻能陰幹。


    這樣的城市寸金寸土,能有安身之地已經不容易了。


    好不容易把所有的衣服洗好,晾曬好。


    牆上的老式的掛鍾剛好劃過十點,把菜再洗好,準備好,隻要等媽媽迴來就可以現做。


    媽媽隻喜歡吃剛做好的飯菜,放涼的她從來不吃,寧願出去花錢吃剛做的,所以我隻能等她。


    迴到房間繼續整理,抖了抖床上的被子,突然從上麵掉下來一個東西。


    被我不小心掀到了床底下,我立即跪在地上伸手去夠床下的東西,突然摸到一個軟軟滑滑的東西。


    我嚇了一跳,立即把手縮了迴來,我以為是什麽死掉的老鼠,渾身都僵硬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看到旁邊放著掃把,我就用掃把去掃床底下。


    揮了幾遍,掃出兩樣東西來。


    我看了一眼,整個人都愣住了。


    止不住的惡心,立即跳起來衝進衛生間,用洗衣粉不停的洗手,洗衣粉裹在手心有種發燙的感覺,起了好多泡沫,可是我感覺怎麽都洗不掉手上的髒東西。


    直到洗到雙手發疼,我才用衛生紙擦了擦手走出衛生間。


    我盯著地上的東西,血色從臉上消失殆盡。


    地上是一個用過的避孕套,還有一排沒有用過的避孕套。


    剛才那個滑膩的東西就是用過的那個避孕套,裏麵居然還殘留著難以入眼的液體。


    太惡心了!


    我閉著眼睛將它掃進垃圾桶。


    雖然心裏還想著和媽媽一定沒有關係,但是那黏膩的感覺說明它剛用完不久。


    還有那一排沒有用過的,就是我剛才不小心掀進床底的東西。


    再看亂糟糟的床上,複雜的感覺又漫了上來。


    媽媽她……她和別人在這裏……


    我捂著腦袋不敢往下想,不會的,一定不是媽媽的。


    我快速把床鋪整理好,然後把那一排沒用過的避孕套直接扔進了垃圾桶。


    無法迴神的時候,樓下已經想起了媽媽的笑聲。


    “好看吧?沒見過世麵。”媽媽似乎在誇耀著什麽。


    “好好,現在就你有本事。”


    這聲音是……大姨?


    媽媽和大姨說說笑笑的走了進來,一看到我站在門口,嘖嘖兩聲。


    媽媽不悅的開口,“擋著路幹什麽?還不去做飯?先去洗點水果來。”


    “好。”我低著頭,然後轉向大姨,“大姨。”


    大姨撇嘴嗯了一聲。


    我越過媽媽的身邊時,聞到了一陣濃鬱的香水味。


    不由得抬起頭看了看媽媽,媽媽的頭發是新做的,衣服也是新買的,鞋子上一點灰都沒有,應該也是新的。


    媽媽的臉上還畫著較濃的妝容,原本媽媽就不難看,收拾一下之後立即和大姨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大姨常說媽媽是家裏讀書最好的,所以光是氣質媽媽從來都不輸人。


    從家裏的照片上看,媽媽年輕的時候很漂亮,是那種讓人看一眼就會喜歡的女人。


    所以即便到了現在的年紀,收起猙獰的表情,畫上精致的妝容,媽媽依舊比同齡人好看許多。


    我以為是媽媽想通了,心裏還替媽媽高興了一下。


    但是媽媽的眼角掃到垃圾桶的時候,迅速的瞪了我一眼,眼神順著粗長的眼線立即變得兇惡猙獰。


    再好看的人,配上這樣的神色,瞬間都變得可怖。


    我立即低頭衝進公用的廚房,快速的洗著水果。


    大姨的嗓門很大,感覺整棟樓都能聽清楚她說的話。


    原來大姨會出現在這裏是因為表哥林天沒有考上大學,所以四處托人找工作,剛好大姨夫誰家的親戚在這裏有個小公司,就讓林天來試試。


    大姨立即帶著林天來巴結,總算是把事情定下了,這才和媽媽碰麵。


    大姨操著粗糙的普通話,非要學大城市的人說話,“現在你們厲害了,岑家養著你們兩個,什麽都不要做,等我們家天天出息了,我也在這裏住著養老。”


    “就你?嗬。”媽媽毫不掩飾的鄙夷嗬了一聲。


    大姨像是習慣了媽媽的脾氣,兩人是半爭半笑的聊著天。


    我把水果遞上後,坐下的大姨看了我一眼,哎呀一聲帶著諷刺。


    “如塵真的是越來越像你年輕的時候,哪有男孩子長這樣的?你倒是放心她一個人住校?”


    “如塵敢不聽我的嗎?再說了她住校那可是岑如雄安排的,這叫重視你懂不懂?我們家如塵是以後要繼承岑家的人,當然不能比別人差,住校那是為了節約時間多學一點。”


    媽媽炫耀的開口,像是終於能在大姨麵前出一口氣。


    大姨羨慕的看著媽媽,從頭到腳都快把媽媽看穿了。


    媽媽毫不掩飾的擺弄著自己的裙子,嘴角不由得上揚。


    “許如塵,把垃圾去倒了,然後趕緊做飯,會不會做事?”


    聽到媽媽的命令,我立即抓起垃圾桶衝下樓,在樓下撞了一個老太太。


    老太太看了看我,又看看媽媽住的窗口,露出一副嫌惡的表情。


    “樓上住的是你的誰?”


    “我,我媽媽。”


    “叫這個婊子晚上動靜小一點,要賣也滾遠一點賣!”老太太一口黑牙一露,粗鄙的開口。


    我一驚,想解釋老太太已經走出去幾步了。


    “不是,婆婆,你誤會了,我媽媽她……”


    “滾!賤人生得孩子也一樣賤。”老太太渾濁的雙眼瞪了我一眼,然後迅速離開。


    我咬住唇瓣低頭,卻發現垃圾桶裏沒用過的避孕套被拿走了。


    我立即惶恐的抬頭看著媽媽房間的窗口。


    不,不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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