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真本事勝出表示懷疑,但是跑去看了她的那幅作品之後,大家都沒有再說什麽了。

    阿弗洛娜頗有風度的向她表示了祝賀,但同時也於無形中又給她下了一封新的挑戰書。

    卡米拉和靜香自然是真心為她高興,靜香同為東方人,表達的也含蓄點,而熱愛肢體語言的卡米拉就無比親熱的送給了她一個擁抱兼兩個香吻。

    “對了,流夏,有沒有把這件事告訴你的家人?”靜香關切的問道。

    “嗯,早就告訴他們了。”流夏笑著點了點頭。剛剛得到消息的那一刻,她就給父母打了個電話報喜。快樂的事,能和父母分享是很幸福的。而且現在父母的生活也漸漸上了正軌,這更是讓她放心了不少,沒了後顧之憂。

    “流夏,這次我們一定好好慶祝一下!”卡米拉興奮的提議道。

    靜香也點頭讚成,“那就還是去冷月吧,我讓宮本準備你們最喜歡的壽喜燒和生魚片拚盤。”

    流夏剛要說好,她的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

    “喂?我是流夏……朱裏奧教授?”

    聽到流夏口中說出這個名字,卡米拉飛快的看了她一眼,又立即轉到了別處。

    “哦,這樣啊……那好吧,我會轉交給阿方索先生的。嗯,我馬上就過來拿,再見。”流夏摁掉了通話鍵,對著她們露出了一個萬分惆悵的表情,“唉,今天看來是去不成了,朱裏奧教授要我把前三名的作品拿給阿方索過目,說這是大賽的慣例,每個學校選拔出的前三名都要讓他親自過目。”

    “沒關係,那就改天吧。”靜香安慰了一下她。

    “朱裏奧教授和阿方索先生的關係很好嗎?”卡米拉似乎不經意的問了一句。

    流夏搖了搖頭,“我也不清楚,感覺應該是普通朋友吧。”她不敢肯定朱裏奧教授是否知道阿方索的真實身份。因為有一年一度margerita大賽的關係,她覺得兩人之間的相識也是情理之中,並沒有什麽值得懷疑的。

    “哦……”卡米拉露出一個原來是這樣的表情,隨即又衝她眨了眨眼,“不過這次流夏別忘了以前答應過我的事哦。”

    流夏一愣,“什麽?”

    卡米拉似乎有點沮喪,“你不會忘了吧。誰先得三次第一就有機會可以畫朱裏奧教授……”

    流夏啞然失笑,“原來你之前說的是真的……我一直都以為你是開玩笑那。好吧

    好吧,我到時就把這機會讓給你算了,那你就可以自己找出答案了。”

    “這倒是個好主意。”卡米拉半眯起了眼睛。

    靜香一頭霧水的看著她們,“有誰可以告訴我你們在說什麽嗎?”

    流夏抿嘴直笑,“你去問她。”說著她朝卡米拉的方向努了努嘴角,卻有點意外的看到卡米拉正若有所思的望著窗外,她的表情看上去有些古怪,有點矛盾,像是想要擺脫些什麽卻又舍不得擺脫……

    為什麽,卡米拉會拜托她做那麽奇怪的事呢?

    朱裏奧教授的背上,又是否真如她所說的

    ----------

    有一個單眼蝴蝶的紋身?

    第二十三章:記憶中的雛菊少年

    下午放學之後,流夏按照朱裏奧的吩咐拿了三份作品打算迴去交給阿方索。但半路上卻接到了阿方索的電話,說是現在他正在洛倫佐美術館,讓流夏直接將畫送到那裏。

    當羅密歐將車子穩穩地停在了美術館前的時候,流夏又一次慶幸自己沒把昨天的晚飯吐出來,她忽然懷念起了那天早上搶來的小摩托,至少那個小家夥不會讓自己的腸胃抽筋啊。

    在打開車門前,她還是不忘說了一聲謝謝。不僅僅是為了他每天的接送,更是為了他那天早上的及時相助。如果沒有他的話,她的作品可能已經失去評比資格了。

    不知為什麽,隨著相處時間的增多,她對羅密歐的看法似乎也越來越不一樣了。

    其實,如果忽略了他的身份,或許,他們會成為好朋友吧。

    “口頭上說太沒誠意了,有空就請我喝個酒聊個天。當然,想要更深入的了解彼此也可以。”羅密歐笑的很曖昧,他向來說話口沒遮攔,即便對阿方索的心思了如指掌,在流夏麵前卻還是沒有什麽忌諱的。

    不過流夏也已經習慣了他的這種說話方式,隻是對他聳了聳肩就下了車。

    美術館的保安已經重新換了一批,流夏一到門口就被攔住了。新來的保安顯然戒備心極重,聽她說了阿方索的名字後還用通話機進行了確認才同意放行。

    流夏穿過了寬敞明亮的長廊,看到了阿方索正在那個小房間裏整理著他的收藏品。他今天穿著一襲黑藍色的法蘭絨修身外套,流暢的剪裁和領口精巧的皺褶盡顯出他的華貴倜儻。微微斜著身子的他,不經意地露出了半邊無懈可擊的側麵。那沒有表情的臉上隱約流露出

    一種令人心悸的冷酷,而那完美的身體裏又似乎潛伏著某種令人產生異常危險的錯覺。

    “阿方索先生,我已經把畫拿來了。沒事的話我先迴去了。”流夏將畫放在了桌子上就打算轉身離開。對於阿方索,她真的不知道該用一種怎樣的態度去對待他。同一屋簷下的日子看似平靜無瀾,平時伯爵對她總算是彬彬有禮,也沒有再出現過之前在波西塔諾強吻她那樣失禮的舉動。可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隻被關在玻璃盒裏的小白鼠,一舉一動完全都在對方的掌控下,卻又不知真正的危險到底何時降臨。而對方顯然對已經無法逃脫的獵物極有耐心,似乎像是在尋找著一個最適當的機會吞掉自己的獵物,連皮毛也不剩。

    “這麽急著迴去?和我多待幾分鍾很難嗎?”阿方索轉過了頭,深邃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了一番,明顯有些不悅,“怎麽沒穿我給你新買的那些衣服?”

    流夏抬起頭直視著他,“阿方索先生,我想我還有選擇穿什麽的自由吧。”

    “自由?”阿方索的唇角勾起了一個優雅的彎弧,“流夏,你可以在學校裏安心的學習,愉快的和同學們出去吃飯聊天,甚至想要迴國探望父母,我也可以陪你迴去。你看,我已經給了你很多自由了。”

    流夏冷笑了一聲,“那我是不是還要感謝您施舍給我的這點自由?”

    阿方索的眼底似乎有什麽冷冷閃了一下,但還是被他按捺住了。

    “流夏,你想要更多的自由嗎?可以,隻要你想要的,我都會滿足你。但是我對你的要求隻有一個,”他仿佛歎息般的放低了聲音,語氣裏透出了幾分罕見的溫柔,“那就是-------永遠也不許離開我的身邊。”

    流夏也不知怎麽頭腦一熱,脫口就迴了一句,“但這才是我最想要的自由。“

    阿方索的臉色微微一斂,水綠色的眼眸驀的暗沉下來。他沒有再說什麽,而是上前猛的扼住了她的雙肩,將她的身體用力摁倒在了圓桌的桌麵上,沒有給她任何反抗的機會,狠狠的就吻上了她的唇。

    這是一個明顯帶著施虐意味的吻,看似來勢洶洶卻又深深隱藏著某種被傷害的失落。

    流夏掙紮著想要躲開他的攻擊,無奈雙手被製,可以活動的隻有雙腿,但對方似乎也察覺到了她的下一步動作,先她一步用自己的雙腿緊緊壓製住了她的活動範圍。他的吻是那麽激烈,那麽肆無忌憚,猶如狂風暴雨一般令人心驚膽戰。

    流夏現在隻恨自

    己太沒用了,明明學了那麽多東西卻根本無法對付他!就在她以為自己的雙肩要被揉碎的時候,他卻慢慢鬆開了手,那冰冷柔軟的嘴唇也停止了繼續肆虐。

    “阿方索,你就非要用這種方式來證明些什麽東西嗎?在我看來,那就是你理虧沒有自信外加專製的最好證明!”一得到自由,她再也無法控製的表達出了自己的憤怒之情。

    阿方索看著她那氣得通紅的臉,忽然輕輕的笑了起來,口吻裏似乎帶了一絲和他性格完全不符的調侃,“可憐的小家夥,體會到了不能反抗我的滋味了吧。”

    “你……”她被他這種略帶輕佻的語調更是氣得說不出話來。

    “流夏,如果連這一個要求都辦不到,我會收迴所有的自由。”剛才的調侃似乎隻是曇花一現,他很快又斂起了笑容,恢複成了那個令人生畏的暗夜領袖,“流夏,我的耐心並不是很好。你也不希望我用那麽粗暴的方式對待你吧?”

    流夏並沒有迴答他,隻是緊緊握著自己的手指,心裏仿佛有什麽正在一點點燃燒著。這算是什麽?威脅,還是羞辱?

    力量上的懸殊就可以讓他為所欲為嗎?

    她不甘心,真的不甘心。

    “鈴鈴鈴----”阿方索的手機鈴聲忽然響了起來,他接起了電話,邊聽邊走出了房間。

    流夏本來想趁這個機會離開這裏,但對方似乎早就猜到了她的心思,又迴轉身來對她做了一個不許離開的手勢。

    這樣的情形下,和他硬碰硬對自己沒有半點好處。流夏非常清楚的意識到這一點,所以暫時也隻好先待在這裏了。她走到了剛才阿方索整理東西的書架旁,無意中看到角落裏隨意堆放著十幾個油畫筒。

    這些油畫筒看起來似乎有些年月了,古樸的表麵上已經蒙上了一層厚厚的灰塵。

    能被阿方索收藏在這裏的,多半都是那些大師們的傑作吧?流夏心裏這樣想著,忍不住伸出手去摸了摸。

    藝術本身所帶來的誘惑,是她無法抗拒,也無法抵擋的。

    就在她的手剛觸碰到那堆油畫筒的時候,其中一個油畫筒卻啪的一聲掉了下來,不偏不倚正巧滾落到了她的腳下。

    “咦?難道是你我有緣分?”流夏自言自語道,“那今天我一定要看看你的真麵目才行。”說著她輕輕打開了那個油畫筒,將那幅畫小心翼翼的展了開來-----

    那並不是什麽大師的作品,而是

    一幅筆法還頗為青澀的練習作品。

    暖黃色的是陽光,粉綠色的是草地,鉻黃色的是花蕊,帶著一些啞光,一些明暗,和白色的雛菊交疊在一起,靜靜融匯在揉合了暖光的巴黎藍的天幕之下。

    那些顏色各有不同卻又和諧統一,寧靜而清淡,渲染出了無與倫比的視覺美。

    流夏一眨不眨地盯著這幅畫,某些深藏的記憶仿佛被這繽紛的色彩一點一點喚醒。那些記憶她從來不曾忘懷過,似乎隻是在她的心底靜靜沉睡著,等待著。

    閉上了眼睛,她好像又看到了那天在波西塔諾森林裏的情景。

    清秀優雅的少年專心致誌地在麵前的白色畫布上描繪著什麽,陽光在他淺栗色的頭發上勾勒出了幾道旖旎的光華,就像是上帝親手投下的璀燦光環。

    阿方索為什麽會收藏了這幅畫?難道……她的心裏猛的一顫,某些平時被忽視的東西此刻卻是異常清晰的顯現在了眼前----那雙一模一樣的水綠色眼睛,那無法讓人不懷疑的年紀,那些新長出來的淺栗色發絲……

    不可能,這怎麽可能。

    阿方索怎麽可能和那個雛菊少年是同一個人?那是她生命裏一段美好的迴憶,那個人是給予了她夢想開始的啟蒙者……

    “流夏,我這裏已經沒什麽事了。你就跟我一起迴……”阿方索邊說邊走了進來,在看清流夏手裏的畫那一瞬聲音頓時截然而止。

    流夏緩緩轉過了頭,緊緊盯著他的水綠色眼睛,吐字清晰地開了口,“最簡單的白色,卻能搭配任何顏色。五彩繽紛的顏色,也因為白色的存在才能凸顯出各自的優點。”

    阿方索的臉上很快就恢複了常色。連他自己都幾乎已經忘了這幅畫放在什麽地方,沒想到卻被她這麽湊巧的找了出來。

    或許,這就是上帝的安排吧。

    那麽,他也沒有再隱瞞的必要了。

    想到這裏,他的神情忽然變得溫柔起來,像是有些無奈的笑了笑,“如果你去摘100朵雛菊,我就答應教你。”

    流夏的心髒快速跳動起來,仿佛有一種說不出的奇異感覺穿透了她的身體,全身的血液都在漸漸沸騰著,可耳邊卻是嗡嗡聲一片,什麽也聽不清。眼前仿佛全是陽光投射在海麵折射出的粼粼波光,晃得她什麽也看不清。

    原來,真的有那種存在於他們之間微妙的羈絆。

    原來,很早很早以前-------她

    就已經見過他。

    “很難接受嗎?”他像是自嘲的笑了笑,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變得輕鬆,“每個人都有那種年少時光,不是嗎?”

    “你也早就認出我了對不對?”她冷靜下來之後也立即想到了這一點。

    阿方索並沒有否認,“不錯,我早就認出你了。雖然小時候隻見過一麵,但那一天的情景我並沒有忘記。”說到最後那句話的時候,他的臉上似乎僵了一下,一種難以言說的傷感在他的眼中如流星般閃過。

    “為什麽?”她的聲音裏夾雜著無法理解的情緒,“曾經的你是那麽熱愛著畫畫,為什麽現在會變成這樣?”

    “為什麽?”他重複了一遍這幾個字,唇邊的笑容有幾分苦澀,“那時候,我也以為我會成為一個畫家。”

    “那麽到底發生了什麽?你有著令人羨慕的出身,財富,又為什麽要去選擇那樣一條路?阿方索,那個時候你就已經很有天賦了,將這些都拋棄了你不覺得可惜嗎?”

    “可惜?”他冷笑了一聲,神情又變為了她所熟悉的陰暗冷酷,“你根本什麽也不知道。我到底遭遇了什麽事情你也不會明白。我隻知道,如果我不選擇走那條路,我就活不到今天。”

    “阿方索……”流夏用一種無法解釋的複雜目光注視著他,卻不知該說些什麽。的確,她並不知道在他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但是他的改變一定和這些事有關係。

    或許,他也是有著什麽不為人知的苦衷?

    不知為什麽,當流夏將他和那個雛菊少年等同起來之後,對他的敵意不知不覺就減少了一些,甚至,隱隱還有那麽幾分遺憾和可惜。

    四周陷入了一片沉寂之中,兩人誰也沒有說話,隻是靜靜地站在那裏,各有各的感懷。

    “那天……”倒是流夏先打破了這份沉寂,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無奈,“我被蜜蜂追得很慘。”

    阿方索微微一愣,嘴角情不自禁的彎了起來,“那時候你真的很煩人。”

    “不管怎麽樣,有一句話我一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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