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仁慈的。”他揉了揉泛紅的眼睛,“你知道嗎?原來瑪麗婭就快要當媽媽了,她一直都沒有告訴我,是想等孩子生下來給我一個驚喜。誰知道……”

    托托的話還沒說完,從裏麵的房間忽然傳來了一陣孩子的哭聲。他臉色頓變,一個箭步敏捷地衝進了那個房間。

    流夏很吃驚,因為按日期來算,這絕對不是艾瑪的孩子。那這個孩子是-----她的心裏一凜,難道是……

    就在她胡亂猜測的時候,托托已經抱著哇哇大哭的孩子從房間裏走了出來。他熟練的從冰箱裏拿出了奶瓶,放在電磁爐上熱了熱。

    “看,這就是瑪麗婭的孩子。很可愛吧?”托托邊哄著孩子邊對她說道。

    “真的是瑪麗婭的孩子……”流夏倒並沒那麽吃驚,“我剛才也想到過,但是她不是成植物人了嗎?怎麽還會……”

    “瑪麗婭被送到醫院的時候,她的羊水已經破了,所以醫生就立即給她做了剖腹產手術,及時將孩子取了出來。”托托剛將奶瓶塞到了孩子的嘴裏,孩子就止了哭聲,抱著奶瓶轉著漂亮的大眼睛四處張望起來。

    “她的眼睛真像瑪麗婭,將來一定會是個迷人的姑娘。”流夏將腦袋湊了過去,溫柔的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想依稀尋找出一點孩子母親的影子。

    不知為什麽,就是這麽看著看著,她的整顆心都好像變得柔軟起來,那些煩惱,傷感在這個孩子麵前似乎都算不了什麽了。

    “給孩子起名了嗎?”她的嘴角不自覺地彎了起來。

    “起了,她叫meraviglia。”

    “meraviglia?這麽拗口的名字?這不是奇跡的意思嗎?”

    “對,奇跡。”托托直視著她的眼睛,藍色的眼眸裏閃動著淡淡的光輝,“流夏,這個世界是有奇跡的。枯死的樹木能抽出新的枝葉,失去生命力的母親能產下新的生命,那就是上帝的奇跡,是愛才能創造的奇跡。所以這個孩子,就是奇跡。”

    流夏忽然感到有一股熾熱的液體直衝眼底,讓她幾乎無從招架。為了掩飾自己的失態,她急忙轉移了話題,“那現在,就是你一個人照顧孩子嗎?你的父母呢?”

    “父母他們因為瑪麗婭的事深受打擊,根本就沒有精力照顧孩子。所以我就把孩子帶到了身邊。另外還請了一個經驗豐富的專業人士,這樣我工作的時候她能替我看著孩子。”

    “托托,你一

    個單身男人還要照顧孩子,真是很辛苦……”流夏的眼中流露著遮掩不住的心疼。

    “是很辛苦,可這是我妹妹唯一的孩子。這個孩子,是我的責任。”托托凝視著孩子的眼波是那麽溫柔,就像是初春時節萬裏無雲的天空。

    聽到最後那句話,流夏的心裏一震,腦海裏忽然浮現出了他曾經說過的幾句話。

    “是,這個孩子……對我很重要……我不能不管他……”

    “這個孩子,是我的責任……”

    上帝啊,一切都弄錯了!原來那天他所說的孩子就是瑪麗婭的孩子!

    不是艾瑪,不是艾瑪!

    那麽,她所認為的那些他對艾瑪孩子的掙紮,矛盾,統統都隻是一個天大的誤會?

    她動了動嘴唇,聲音裏帶著一絲微顫,“托托,那天你喝了酒叫我來,是不是……”

    鈴鈴鈴---------忽然響起的電話鈴聲打斷了她的問話。托托朝她做了一個抱歉的手勢,走到前麵接起了電話。

    “喂?我是托托。哦,是嗎?他們明天就可以過來上班嗎?那太好了,當然是越快越好!”

    放下電話時,托托似乎稍稍鬆了一口氣,但微蹙的眉尖還是泄露了他暗藏的擔憂。

    “怎麽了?你請人過來上班?是為了更好的照顧寶寶嗎?”流夏的注意力也被這個電話轉移了。

    “不是為了照顧寶寶,而是為了保護寶寶。”托托輕歎了一口氣,“你也知道ee的殺手都是心狠手辣,我怕他們會再次對寶寶不利,所以特地請了幾個保鏢來保護她。希望她能平平安安活下去。”

    流夏的眼角猛的收縮了一下,她握住了自己顫抖的手,才發現雙手已經冰冷的幾乎僵硬了。不知是不是情緒太過激動的關係,她的牙疼似乎更加厲害了。

    ee……阿方索……羅密歐……

    難道----------他們連這個寶寶也不肯放過嗎?

    托托又像是忽然想起了什麽,“對了,你剛才想問什麽?是那天我喝醉酒叫你來的事嗎?”他的神色驀的黯淡下來,“你不是沒有來嗎?”

    不……我來過了!這句話幾乎已經到了流夏的唇邊,但她還是按捺住了自己激動的心情,將想要說的話先擱置一邊。因為,現在她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等做完了那件事,她再向他解釋也不遲。

    “沒什麽…

    …”她搖了搖頭,“托托,我想我該走了。”

    托托的臉上飛快掠過一絲失落,“你是要迴到他那裏去嗎?”

    流夏沉默了幾秒,平心靜氣地答了他一句,“我隻是去那裏上課。”說著,她又留戀地望了一眼孩子,“上帝必會憐憫這個孩子,meraviglia一定會平平安安活下去的。”

    第十九章:牙齒裏的秘密

    傍晚時分,流夏準時來到了阿方索伯爵的城堡。

    平時這個點,阿方索通常都會待在書房裏,或是看書或是上網。可今天她來到書房的時候卻沒有看到他的蹤影。

    真是不湊巧,想要找他的時候他卻偏偏不在這裏。

    流夏走出書房,正好又看到麗莎從她的麵前,於是急忙喊住了她,“麗莎管家,你知道阿方索先生去哪裏了嗎?”

    麗莎的眼神在鏡片後冷冷閃了一下,“伯爵先生現在不在家。”

    “這樣……那他什麽時候會迴來?”流夏的臉上露出了急切的神情。是的,她現在最想見到的就是那個人,那個可以放過meraviglia的男人。

    “伯爵先生一向來很忙,我也不知道他到底什麽時候迴來。不過……”她扶了一下自己那副精致的canel眼鏡,“伯爵先生吩咐過,讓你上完課先不要急著迴去,先去他的書房等著他。”

    之後的家教課上,流夏一直都在思索著這件事,在指導瑪格麗特的時候自然就顯得有點心不在焉。正因為這種煩躁的情緒所困擾,所以她並沒有留意到------今天瑪格麗特似乎同樣也心不在焉。

    兩人的對話比平時都少了很多,甚至還一度出現了冷場的局麵。

    上課上到一半的時候,瑪格麗特冷不防問道,“老師,你和托托分手真的是因為我的爸爸嗎?”

    流夏一驚,下意識的搖了搖頭,“當然不是。”

    “爸爸很喜歡你,老師。”她接下來的那句話太過直白,也太過突然,所以流夏足足愣了兩秒鍾才憋出了一句話,“你別誤會……不是這樣的……”

    “不知道為什麽,當我發現爸爸喜歡老師的時候,好像沒想像中那麽生氣。”瑪格麗特的神色很平靜,並沒有絲毫異常。

    “瑪格麗特……”

    “或許……因為老師和別的女人不一樣吧。”她的眼中波光一閃,“不過,老師你一定還記得自己曾經說過的話吧。就算是

    爸爸以後有了妻子,我所得到的愛不但不會因此減少,相反還會變得更多。所以,如果爸爸因為老師的關係而不像以前那麽愛我,那麽……”她雖然沒有把話說完,但語氣裏明顯帶了一絲威脅的意味。

    流夏無奈地看著她,“瑪格麗特,你想太多了,我和阿方索先生根本是不可能的。”

    “老師,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麽是不可能的事。”瑪格麗特表現出了和她年紀不相符的成熟,“希望我們在轉換關係之後還能好好相處下去。”

    流夏已經不想再和她解釋什麽了,隻覺得左邊的那顆牙齒似乎越來越疼了。或許,明天真的該抽空去看看牙醫了。

    家教課結束之後,流夏就匆匆去了阿方索的書房。麗莎讓她先在書房裏稍等一會,隨即就關上門退了出去。

    她心煩意亂的掃視了一圈房間,又焦急的拿出了手機看時間,那個男人到底什麽時候才會迴來呢?就在這時,她忽然聽到從阿方索的手提電腦裏發出了一陣提示音。

    對電腦也相當熟悉的她驚訝的聽出那應該是skpye的提示音,這個發現不禁令流夏大感意外,原來阿方索也玩這個聊天工具嗎?

    若是換作平時,她根本就不會在意別人的隱私。但此時此刻,當她知道了阿方索的身份,又為那個孩子的命運而擔心時,腦海裏自然而然就湧起了一個念頭--------這台手提電腦裏會不會有什麽和那個孩子有關的東西?

    想到這裏,她的心突突狂跳了起來,猶豫著將手伸向了那台手提電腦……

    黑色的保護屏幕消失之後,出現在她麵前的果然是skpye的對話框,上麵隻有清楚無比的一排字:老大,丹特弟弟的孩子還活著,需要關燈嗎?

    她的腦中頓時轟的一聲響,丹特不就是托托所說的那個被執行家法的ee高層嗎?那他弟弟的孩子毫無疑問就是瑪麗婭和寶寶了!

    雖然關燈這個詞聽起來像是個暗語,但她已經感覺到了迫在眉睫的危險。

    “我好像不記得同意過讓你碰我的電腦。”背後忽然傳來了阿方索的聲音。他的聲音還是那麽優美動聽,卻讓流夏的背脊驀然起了一層森森寒意。

    她迅速的轉過身,開門見山的就說明了自己的來意,“阿方索先生,請你放過那個孩子。”

    阿方索並沒有迴答她,而是不慌不忙地走到了電腦前,隨意的看了那個對話框一眼。

    “你說我該怎麽迴答

    他呢?流夏?”他斜挑起眉看著她。這個動作由別人做來或許會顯得有些痞氣,但由他做來卻是別有一番優雅韻質。

    “我知道你們內部有很多規矩,我也不懂什麽所謂的執行家法。但是禍不及妻兒,更何況還是一個剛剛出生的嬰兒?阿方索先生,你也是個有孩子的人,不是嗎?請讓meraviglia平平安安活下去吧。”流夏毫不畏懼地直視著他的眼睛,即使那黑暗的眼神仿佛能將她一同拖入望不到底的深淵。

    “meraviglia?連名字也起好了?“他冷冷笑了起來,“你今天和他見過麵了?”

    “是,我和托托見過麵。”流夏大大方方的承認了,又不著痕跡地將話題轉移了迴去,“meraviglia已經很可憐了,她一出生就沒有父親,母親也成了植物人,難道這樣也要趕盡殺絕嗎?

    阿方索的臉上似乎慢慢籠上了一層薄霧,在淡淡的燈光下顯得模糊不清,而他脖頸上的那道傷痕卻是格外猙獰,“這就算可憐嗎?流夏,你還沒見到過什麽是真正的悲劇。”但這層薄霧很快就散去,取而代之的還是他那種慣有的表情。

    “那麽……你能放過那個孩子嗎?”流夏放軟了語氣。

    “當然可以。”他笑了起來,“不過任何交易都是有條件的,這次也不例外。你這麽聰明,應該知道我想要什麽。”

    流夏微微一愣,忽然想起了他早上說過的話。同時,腦中又飛快的閃過一個剛才被她所忽略的細節。像阿方索那樣謹慎的人,怎麽可能把手提電腦放在可以讓她輕易看到的地方?唯一的解釋就是----這是他故意讓她看到的。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這個交換條件是……

    “你是要我搬過來嗎?”她的聲音很平靜,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起伏。

    他的眼底冷光一閃,嘴角的弧度更加深刻,“很好,果然不愧是我阿方索看中的女人。”

    流夏的臉上雖然還戴著故作冷靜的麵具,心裏卻像是打翻了一鍋沸騰的熱粥。她的麵前仿佛出現了一杆地獄裏的審判天秤。

    天秤的一頭是她的自由,另一頭則是孩子的生命。

    人們會說,生命誠可貴,愛情價更高。若為自由故,兩者皆可拋。但此時此刻,她覺得這首詩簡直荒誕的可笑。

    失去了生命的自由,那還是自由嗎?

    可是,隻要還有生命存在,就總會等待到重新獲得自由的那一天。

    meraviglia,奇跡,一定會發生。

    “羅密歐在那邊也等很久了。是迴答si還是non就隻看你的決定。”阿方索彎了彎嘴角,“想要拯救別人嗎?那就要為了你所謂的正義付出代價。”說著他那修長優美的手指緩緩伸向了鍵盤……

    “等一下!”她迅捷的捉住了他的手,清晰的從牙齒裏迸出了一句話,“交易成立!”

    阿方索再次笑了起來,那是一種勝利者的得意笑容。

    “很好,流夏,你做出了個偉大的決定。”偉大,這個詞從他的嘴裏說出來似乎更增添了幾分諷刺的意味。

    流夏什麽也沒說,隻是默默放開了他的手,卻冷不防又被他反手握住,一個使勁將她帶到了自己的懷裏。她本來情緒已經到了最低點,忽然被這麽突襲更是大怒,不假思索的伸手就是一拳!

    但他似乎早有防備,隻用一隻手就化解了她的攻勢。被控製住了的流夏更加憤怒,正好沒地方發泄呢。她幹脆不按常理出牌,狠狠一抬頭,使勁頂向了他的下巴!

    這一下砸的她直發暈,疼得她腦袋嗡嗡作響,想必對方挨得也不輕。

    阿方索揉了揉自己差點被砸碎的下巴,更加用力的捉住了她的手,將她的整個身體頂在了牆上,唇邊卻泛起了一抹掩藏不住的笑意,“流夏,從明天開始,我們會有很多時間好好交流。”

    “阿方索先生,”她用一種厭惡的眼神看著他,“雖然我同意搬過來住,但不代表你可以對我為所欲為。”

    “為所欲為?”他的眼波微轉,撩起了幾分曖昧的光流,“怎麽樣……為所欲為?”

    流夏被他的態度幾乎氣到內傷,就在這時,她感到一陣劇烈的疼痛忽然從左邊那顆牙齒傳來,那直入骨髓的疼痛幾乎讓人無法忍耐。

    “你怎麽了?哪裏不舒服?”阿方索見她臉色微變,知道有點不對勁。

    流夏憋著一股氣不想搭理他,隻是緊緊捂著自己的左臉什麽也不說。

    “是牙疼吧?”他立即就猜到出了什麽問題,迅速拿起電話撥了一個內線號碼,“麗莎,馬上讓喬萬提過來。”

    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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