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為什麽,她忽然想起上次許願的時候隻扔了一枚硬幣,還來不及許下第二個願望-----和喜歡的人在一起。

    反正現在也沒什麽人,不如就把上次沒有許完的願望都一並許了吧。想到這裏,流夏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發現還有幾個硬幣之後就快步走到了許願池前麵。

    這個舉世聞名的景點此刻正被朦朦朧朧的月光所籠罩著,散發著一種神秘又悠遠的氣息。濃重的夜色過濾了白晝的各種喧囂,將它最美的一麵清清楚楚地顯現出來。而一池清澈見底的碧水則倒映著高懸在空中的那輪明月,泛起了迷夢般的波光。

    此情此景,讓人不由想起了俄國詩人丘特切夫的那首《羅馬夜色》。

    在藍色的夜裏,羅馬沉睡了,

    月亮升上天空,靜靜把它擁抱,

    她以自己的默默無言的光榮

    灑遍了這安睡的、無人的名城……

    趁著現在一片清靜,她趕緊轉過身拿出了口袋裏的硬幣,嘴裏一邊輕念著第二個願望,一邊將這枚硬幣朝後麵的池子裏扔了出去。

    -----咦?怎麽沒有聽到硬幣掉到水裏的聲音?

    流夏的臉上露出了困惑的表情,正打算迴頭的時候卻聽到了身後傳來了一聲輕笑。

    盡管隻是極其細微的笑聲,卻讓她全身打了一個冷戰。

    在深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她緩緩地轉過了身……

    第十六章:華族千金的秘密

    羅密歐如同幽靈般地站在她的身後,眉目含笑地看著她,那細長瑩白的手指之間捏著的正是她剛才扔出的硬幣。

    銀色的月光流瀉過他暖金色的發絲,清冽明媚的光澤若有若無遊移過他瑩玉般的肌膚……如聖母般明淨的藍色眼眸和玫瑰色的嘴唇……帶出了一種絕致的美麗。當他輕輕揚起嘴角時,就像是中世紀經常出現在人們夢境中的華美夢魔,以最優美最純潔的姿態引誘著人類自投羅網,墮入毀滅的深淵。

    “你……你怎麽會在這裏?”流夏這一下可是嚇得不輕,也實在是太倒黴了吧,這樣都能撞上這個瘟神!

    羅密歐露出了一個委屈的表情,“我可是每晚都來等你哦,啊!今天一定是聖母瑪麗婭聽到了我的祈禱,所以才將你帶到了我的身邊。”

    流夏不以為然地翻了翻眼皮,她會信他才怪。

    “我想你還沒忘

    記之前的事吧?”他又輕歎了一口氣,“當我從報紙上看到你成了別人的女朋友時,我的心都要碎了呢。”

    流夏的頭忽然痛了起來,糟糕,她怎麽忘了還有那麽一件事呢?

    “看起來你隻能選第二個辦法了。不過反正你現在的男朋友是超級球星,別說二十幾萬,就算二百萬,對你男朋友來說也不成問題吧?”羅密歐抿嘴一笑,“我會給你時間籌錢的……”

    話說到一半的時候,他忽然愣在了那裏,難以相信地看到那個女孩卷去褲腳脫去鞋子,很是幹脆地跳下了池子!

    “喂……你做什麽!”過了幾秒鍾,他才反應過來。

    流夏淡定地瞟了他一眼,“我在圖書館裏查過那枚銀幣的資料,我知道它長什麽樣,所以我會找到它還給你。”說著,她就彎著腰在池子中摸索起來。

    雖說是春天了,但池子裏的水還是帶著寒意。沒過多久,流夏的雙手雙腳就變得一片冰涼了。但她並不在意,還是一次一次地將硬幣撈起來仔細查看。

    這樣的發展實在是太出羅密歐的意外,他過了好幾分鍾才再次發出了聲音,“真不知道你怎麽想的,為什麽不向你的男朋友……”

    “如果自己能夠解決,又何必要麻煩男朋友。”流夏打斷了他的話,又將一把硬幣扔迴了水池中,還順便打了兩個噴嚏。

    羅密歐倒還真有點驚訝了,他朝著不遠處的某個方向看了一眼,又像是有點無奈地說道,“行了,你趕緊上來吧。我可不想害得一個漂亮姑娘生病。”

    流夏連瞟都沒瞟他一眼,接著自管自繼續找了起來。在尋找的過程中,她更是連打了好幾次噴嚏。就在羅密歐準備下水強行拖她上來的時候,忽然聽到她驚喜地叫了一聲,“啊!這個應該就是吧!”

    他探過頭去一看,隻見她那白皙的手心裏正放著一枚濕漉漉的銀幣,銀幣的正麵還雕刻著雅典娜女神的頭像。

    “我在書上看到是這個樣子,你再確認一下?”流夏將銀幣遞到了他的麵前,她實在也沒想到自己居然有這樣的好運氣!看來連上帝也看不過去了,所以才出手相助……

    羅密歐拿起了那枚銀幣,又仔細看了看,笑著點了點頭,“沒錯,就是這枚。總算你的運氣還不壞,我還以為你要找上一整夜呢。”

    “那就好。”流夏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口氣,當她從池子裏出來的時候,被冷風一吹,又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

    “你呀,還真是個倔強的姑娘。”羅密歐搖了搖頭,“我可真是傷心,你寧可感冒生病也不想做我的女朋友。”

    流夏伸手揉了揉自己的鼻子,又抬眼看了看他,“那現在我可以走了吧?”

    “如果你不反對,我可以送你迴去。”羅密歐笑得甜蜜無比。

    “不用了,我已經把銀幣還給了你,以後你就別再糾纏我了。”她麵無表情地甩下了這句話,頭也不迴地朝出租車站走去。

    糾……纏?這個詞語的殺傷力不亞於原子彈,某少年的玻璃心已經嘩啦啦碎了一地。

    太,失,敗,了。

    周五的夜晚很快就到來了。

    靜香和卡米拉一下了課就去了俱樂部做準備,而流夏等到托托訓練結束後也一起準時到達了這裏。這間取名為冷月的私人俱樂部就位於繁華熱鬧的波波洛廣場附近,完全是典型的日式風格。散發著清香的榻榻米,造型秀美意境超脫的插花,古樸典雅的茶具……每一個小細節都充滿了日本元素,打造出了一種寧靜幽遠的氣氛。

    在貴賓房裏,卡米拉一直笑眯眯地盯著托托,倒讓這位在球場上所向無敵的帥哥有些手足無措。

    “卡米拉,你再這樣看下去,流夏可要生氣了。”靜香在一旁淡淡笑道,為了配合今晚的懷石料理,她還特別換上了一件淺櫻色的和服,這種清雅的顏色將她襯得更加高貴端莊。

    “我可是見到了活的羅馬王子,怎麽能不多看兩眼呢?”卡米拉衝著流夏嘻嘻一笑,“親愛的流夏小姐,你不會介意吧?”

    “好了,你就饒了他吧。”流夏也笑了起來,“別看他在球場上這麽激情四射,其實在生活中他個性靦腆,也不愛熱鬧,對著不熟悉的人更是說不了幾句話。不過等以後大家都熟悉就不一樣了。”

    她剛說完,托托就側過頭看了她一眼,兩人頗為默契地相視一笑,似乎連周圍的空氣都變得溫柔起來了。

    “行了行了,知道你最了解他。要不怎麽被你釣到了我們羅馬最有人氣的王子了呢?”卡米拉抓緊機會調侃著這對年輕的戀人。

    靜香也在一旁抿著嘴直笑。就在這個時候,俱樂部的負責人輕輕敲了敲門,看到靜香點了點頭後才一臉恭順地走了進來。

    “宮本,什麽事?”靜香順口用母語問道。

    “大小姐,是西園寺少爺的電話。”負責人宮本是位典型的日本中年大叔,答話的時候一直彎著

    腰,保持著一種謙恭的姿勢。

    “是你通知他我在這裏的?”她平靜的語氣裏帶著一絲涼意。

    “對不起,大小姐,西園寺少爺說過,隻要您一到這裏,就讓我們打電話通知他,我們也是沒有辦法,再說,畢竟他是您的……”

    “你們是為林家工作,還是為西園寺家?”靜香的嘴角勾起了一個沒有溫度的笑容,“告訴他,我現在沒有空。”

    “可是大小姐……”

    “還不出去?”靜香的笑容還是那麽優雅溫柔,卻又天生帶著一種讓人不得不服從的魄力。

    宮本沒有再說什麽,默默退出了房門。

    流夏雖然聽不懂日文,但是從靜香細微的語氣變化裏也察覺到了一絲不協調的氣息。不過之後又見靜香照常和大家談笑風生,她也就沒有再想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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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懷石料理有著悠久的曆史,曆來是日本國內高級餐會的首選。它的菜式自然也有著嚴格的順序,從先付,前菜,吸物,刺生,焚合,燒物,揚物,酥物,主食及食事到最後的甘味,每一味都是精致絕倫,與當前的季節結合的天衣無縫,與其說是食物,倒不如說更像是一件精雕細琢的藝術品。

    流夏和卡米拉都吃得津津有味,但托托似乎不怎麽習慣這麽清淡的口味,倒是對最後上來的甘味鮮梅子凍情有獨鍾。

    對於好吃的甜品,他向來都是來者不拒。

    因為第二天晚上還有比賽,所以托托在用完甘味之後就道了謝離開了這裏。

    “托托,我看你剛才吃得不多……是不大喜歡嗎?可是我記得不少歐洲人都挺喜歡日本料理,覺得既時尚又健康。”在將托托送到樓下的時候,流夏忍不住問道。

    “是嗎?”托托聳了聳肩,“相比較我還是更喜歡中國菜,每次吃日本菜我都懷疑自己味覺出了毛病,分辨不出什麽味道來。”

    一瞬間,流夏的心情忽然變得低落起來。是,她是很了解他,但是她所知道的很多關於他的一切,都是來源於報紙和雜誌。在這十年的空窗期,她也是和其他粉絲一樣,要通過媒體來一點一點拚湊完整的他。而對於最最真實的他,她又到底了解了多少?

    她很貪心,想要知道他的一切。

    想要知道那些媒體也無法挖掘出來的一切。

    想要知道完完整整的他,優點,缺點,全部。

    “對不起,托托,我連你不喜歡日本菜都不清楚,你應該早點和我說,那我就可以告訴靜香……”

    “別這麽說,流夏。我也很想見見你的朋友。”托托伸出手輕輕捧住了她的臉,“說真的,我很高興。這是你第一次把我介紹給你的朋友,承認了我作為你男朋友的身份。我很榮幸,流夏。”

    流夏的視線撞入了他的眼眸內。他的眼神總是那麽那麽溫柔,就算是一塊北極堅冰,也會在這樣的眼神下漸漸融化成春水。這個世上或許隻有兩樣事物能讓他露出這種眼神,一樣是足球,一樣是-----他所愛著的人。

    “托托,我想了解你更多一點,更多。”她低低說了一句。

    他笑得更加溫柔,低頭在她的唇角輕輕吻了一下,“你有一輩子的時間了解我,我的estate。”

    estate……每次聽到這個他為她取的名字,流夏心口都是熱熱的。

    “明天晚上我有家教課,不能去現場看你比賽了。加油!羅馬必勝。”她也踮起腳,迴給了一個甜蜜的親吻。

    “有了這個吻,我立刻全身充滿力量了。”他的嘴角含著笑,又像是想起了什麽,“對了,下個周末我們隊長在酒店舉辦生日宴會,到時你也跟我一起去吧。”

    “我……?”流夏猶豫了一下。

    托托倒很是善解人意。“怎麽了?是不是作業還沒完成的關係?如果沒時間那就算了,我隻是很想把你正式介紹給我的朋友們……”

    “我去。”流夏衝著他點了點頭。盡管那對她來說也是個不熟悉的世界,但是,她不想讓他失望。

    “那你的作業……真的沒問題?”

    “沒問題。這次我也一定會拿第一。”她自信滿滿地說道。上次連最擔心的人體素描都能拔得頭籌,更不要說這次是她最為擅長的景物畫了。嗯,幹脆就畫許願池好了,反正已經這麽熟悉了,這些天就趁有時間趕緊把它畫完。

    送走了托托之後,流夏又很快迴到了樓上。幾個女孩子邊喝茶邊聊天,差不多到了子夜時分才結束。靜香又說還要留下處理一些事情,就讓流夏和卡米拉先迴去了。

    “大小姐,您不接西園寺少爺的電話,這會讓大少爺很困擾。”宮本邊說邊將電腦裏的文檔調了出來,“您看,這迴也是多虧了西園寺家的入股,大少爺的生意才有了起色。”

    “宮本,這個和我沒關係。”靜香的臉上呈現

    出了一瞬間的冷漠,“我母親讓你帶的東西呢?你不是說現在給我嗎?”

    宮本應了一聲,拿起了旁邊的紅木盒子,“大小姐,您的母親出自北條氏,是真正的武士世家後人。這把脅差是她的陪嫁,也是北條家的珍寶。這就是夫人讓我轉交給您的東西。”

    靜香默然不語,隨即伸手將那把脅差從刀鞘裏抽了出來,隻見其狀似匕首,寒光閃閃,吹發即斷,確實是一把難得的好刀。

    “沒想到母親將淡路也送給我了。”她用秀美的手指輕輕撫摸著刀柄,“即使頭顱被砍下,也要從容完成一件事。母親的意思是讓我以家族為重,不要在這裏惹出任何麻煩吧。”

    “大小姐,夫人也是為了您著想。畢竟您和西園寺家……”

    “也好,我就收下了,請替我向母親道謝。也許有一天,我會用得上。”靜香的笑容看起來有幾分說不出的惆悵。

    “大小姐,您千萬不要說這種不吉利的話……”

    “好了,那麽這東西就暫時放在這裏。你去給我備車吧,我出去稍微走走再去停車場。”靜香優雅地站起身來,在走到門口時又低低說道,“你轉告我的母親,讓她放心。既然西園寺同意讓我來這裏讀美術,那麽我也會按照約定嫁給他。”

    走出了俱樂部之後,靜香一個人默默走到了附近的一座教堂前,隨意地在台階上坐了下來。這是一座典型的羅馬天主教教堂,或許是因為年久失修的關係,教堂頂上的天使麵容都已經開始變得模糊不清,那原本純潔無邪的笑容此時看起來倒有幾分說不出的詭異。

    就在這個時候,她忽然聽到了從不遠處的巷子裏傳來了一陣嘈雜聲,其中還夾雜著女子的嗚咽聲。按照她的心性,原本是絕不會管這種閑事的。但今晚也不知為什麽,她居然鬼使神差般朝著那個方向走了過去。

    幽暗的巷子裏,隻有殘舊的路燈散發著慘淡的光芒,將燈下那幾人的麵目依稀照出了個輪廓。

    “老家夥,這些錢你到底什麽時候還?”一個個子偏高的男人狠狠踢了一腳路邊的石頭。

    “就算你兒子是ee的人,欠了債也照樣要還錢。我們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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