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海近兩天很糾結,他覺得他自己有點不正常了,他甚至覺得就這樣和這個假人妹子一起過下去也不錯。她會給他做飯,給他洗衣,幫他處理家務,會在他不開心的時候,跟他說話,安慰他,鼓勵他。就是女朋友也未必能做到這一點啊。


    他有時偷偷看看她,長得不錯,身材也不錯,性格也不錯,湊合著過應該也不錯。因為他沒法相信她不是人啊。就算是明知不是人,也想同她困覺啊。


    可是,聽她的意思,似乎他要成了男神,她就會離開他。那是不是說如果他一天不成男神,她就會陪在他身邊啊。


    這個想法聽著好有誘惑力啊。要不,他就這樣試試?反正她又不知道他是不是走在成為男神的路上。


    是,他想成為男神,想受女人歡迎,但這想法太過飄渺虛幻,不合實際,也不迫切。而且他並不知道他站在了高處時,會有誰看他。他真正在乎的人,都不在了啊。他對現在的生活狀態很滿意啊,吃飽喝足,有美相伴。當然,如果能時刻跟她來一發的話,那就更完美了。


    薛瑾每天按時做飯打掃衛生,幫他解決生活瑣事。等她空閑下來的時候,生怕打擾他從事文學創作,基本不到他身邊去。她苦練廚藝,希望他能開心一些。


    她並不曉得,他壓根兒就沒有按照她想象的來。她以為男人都想成為男神,卻忘記了,這世上也有人隻想成為普通人。


    高海繼續以前的生活,該碼字時碼字,該勾搭妹子就勾搭妹子,隻是偶爾在薛瑾送牛奶或咖啡進來的時候,他會突然將電腦強製關機。


    好吧,其實,他還是不大想看到她不高興的。他的生活中突然闖進了一個妹子,似乎變得多姿多彩了呢。


    他發現薛瑾的一些小習慣,她愛發呆,她講話很溫柔,她似乎不大接受被調戲,神經有點敏感呢。


    比如,他問她:“錦雪美女,我有個問題想問你,你需要洗澡嗎?要不要我幫你?”


    對天發誓,他這句話完全沒有任何猥褻的成分在其中。說明書上都說了,充氣娃娃需要定期清理的,還要注意步驟小心翼翼。難道她就不需要別人幫助?


    迴答他的果斷是一記肘擊,臥槽,妹子好暴力。就像是交了一個野蠻女友一樣呢,好開森啊好開森。


    臥槽,覺得自己有點受虐的潛質了,怎麽辦?


    這樣的生活持續了兩個多月,直到薛瑾提出想拜讀一下高海的新文。


    高海心中警鈴大作,臥槽,最近還在寫百合肉文,腫麽破?難道要讓妹子觀摩一下,體會蕾絲邊之間的美好嗎?臥槽,絕對不可以啊。


    “怎麽了?我不方便看嗎?”薛瑾見他神情複雜,很自覺地說道,“不好意思,是我失禮了。嗯,你加油。”


    臥槽,如此善解人意貼心的好妹子為嘛她不是人啊!好想來一發啊,怎麽辦?


    薛瑾近來常常琢磨,是不是這條路走不通啊?高海喜歡宅在家裏,似乎也不大喜歡跟讀者互動,她甚至都沒有見他使用過手機。即使真的成了大神,一直不露麵,也可以成為男神嗎?


    他的頭發又長了,他的黑眼圈又明顯了,他不肯給她看他新寫的文,她也不曉得反響如何,離成神還有多遠的距離。


    快三個月了,她沒有看到絲毫的進展啊。是不是因為沒有收獲,所以不願展示給她看?她想,要不,偷偷看一下,他的新文?這個念頭一旦生出,就再難退卻。


    趁著他洗澡的空隙,她打開了他最新的文檔。她隻不過掃了一眼,就明了了。原來,不給她看的原因,是因為他並未如他自己所說的那樣寫的是男頻成長文。


    她胸腔裏滿是怒火,他明明答應了她的,當時他手上的百合文快完結了,他說了他完結手頭的以後,就重迴男頻的,寫自己構思好了的異世成長文的。


    甚至,他還給她畫了人物關係脈絡圖,從一張a4紙的正麵畫到反麵。他說,如果不是轉戰了百合,他在完成第一篇文之後,就會寫這個的。看得出來,他對這個故事是傾注了心血的。有宏大的世界構建,自然而新奇的設定,每一個角色都有隱藏的含義,這篇文的主旨和意義也不是一般的網絡種馬小說可以比的。


    那天晚上,他講起來手舞足蹈,眼中閃爍的光芒可能他自己不曾意識到,可薛瑾卻看得出來。那是希望,是夢想。


    她緊緊握著拳頭,不知該如何是好。薛瑾啊,你有什麽理由發怒?高海他有自己的人生啊,你憑什麽以一副為他好的姿態指責他?不不,薛瑾,你冷靜一點,你好好跟他談談,問問他究竟想怎樣。


    想想高大牛,想想秦央,你的自以為是,不一定都正確啊。


    她關上了文檔,默默地走了出去。她很迷茫,她這個人膽小又怯懦,既不聰明又不果敢,為什麽係統會選上她呢?


    她其實一點都不適合養成男神啊。


    高海從浴室走出來,故意隻圍了一條浴巾。他原本白皙的臉頰如今紅紅的,沒有戴眼鏡的他看著清秀了不少。他一眼就看到了窩在沙發裏垂眸凝思的女子:“喂,美女!”


    薛瑾抬起頭看著他。瞧,他的長相也是不錯的,可是偏偏不肯好好打理。他分明是一個很有才氣的人,卻偏偏甘於現狀。


    “要不要來一發?”高海挑了挑眉,用一種極為魅惑的聲音說道。


    薛瑾愣了愣:“高海,你一直這麽跟我說話,是因為你喜歡我嗎?”還是,隻是單純的調戲?


    高海不料她會這樣問,一時腦袋發懵,不知該如何作答:“才,才不是呢。靈與肉是分離的,你不懂啊?”


    臥槽,這突然的心跳加快,手腳發軟是怎麽一迴事兒?雖然隱隱猜測自己可能對這假人妹子動了心思,可拜托,高海你爭氣一點,怎麽可以為了一朵假花,放棄整個花園呢?


    薛瑾笑了笑,眉目舒展:“沒有喜歡,那就好。高海,我說過,你不要喜歡我。”她不想再有另一個秦央。


    臥槽,這是拒絕嗎?老子喜歡上了一個假人已經很可悲了,沒想到還被這個假人給拒絕了!為毛覺得心痛呢,一定是打開的方式不對!可是,真的很不高興啊,用得著這麽一而再再而三地強調嗎?老子就一點魅力都沒有嗎?


    高海哼了一聲,直接進了臥室,不行了,老子今晚一定要看何悠然的片子,要從精神上蹂躪她!


    虐,今晚要大虐。


    次日,薛瑾問他:“高海,你想過什麽樣的生活?”


    “住豪宅,開寶馬,每天有不同的美女等著被我臨幸……”高海正在暢想,一眼瞥見沉默的薛瑾,突然覺得很沒意思,他的情緒一下子低落下來,“我想我在乎的人都在我身邊。錦雪,我不想當什麽大神,我也不稀罕香車美女。我隻想我在乎的人都在我身邊。”


    我想你能留下來陪我,你知道嗎?我也厭棄現在頹廢墮落的自己。可是,錦雪啊,沒有人在意的我,以什麽樣的麵目或者,又有什麽區別呢?


    薛瑾聞言,心神大震:“原來如此,原來如此……”明明矽膠所做的身體哭不出來,她卻覺得眼睛發酸。


    她曾經曆過一個又一個世界,高海所說的道理,她何嚐不懂得?因為懂得,才會越來越怯懦。她想起秦央來,心中大慟,那個陪伴了七年的少年啊。


    高海繼續說道:“錦雪,你別難過啊……”很奇怪,她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他卻覺得她正在被悲傷所包裹。


    薛瑾搖搖頭:“我不難過,高海,我不難過。沒有誰會永遠陪在誰身邊的。”她想起那天痛苦的秦央,想起繈褓中的葳蕤和蓁蓁,似是自言自語:“有些人隻是過客,僅此而已,我隻是過客。”


    因為是過客,所以不會留下。


    臥槽,妹子,其實你不用多愁善感的。過客也無所謂啊,隻要曾經擁有,誰管天長地久啊?


    “不說這個了,高海,你還打算寫你的異界成長奮鬥文嗎?就是那天你把構架講給我聽的那個。”


    高海心裏警惕頓生:“哈哈,寫啊,當然寫啊,我現在的鍛煉文筆,就是為了將來的成功啊。哈哈……”


    臥槽,妹子不是懷疑什麽了嗎?


    高海解開了兩粒紐扣,試圖露出自己的不太強健的胸肌,關鍵時刻,色誘一下,轉移她的注意力也不錯。


    “妹子,看到這樣性感的我,你就沒有一種想撲倒的衝動?不要錢的!”


    薛瑾略一思索,微微一笑,他是心虛了嗎?他竟然會用這種方式來逃避問題。她笑了笑:“我希望你可以寫下去。”


    她心中有濃濃的無力感,有點摸不準方向。她現在的生活的確很輕鬆,但不是她想要的。


    高海有些手足無措,故作瀟灑地一笑:“我寫啊,我寫的。我肯定會寫的。等它在我腦海裏足夠完美的時候,我就會寫下去的。”


    臥槽,真的要按照她想的來嗎?他揉了揉頭發,垂頭喪氣走進了臥室。話說妹子不來安慰一下他受傷的心靈嗎?明明他的不開心表現得很明顯啊。


    高海將腦袋埋在鍵盤上,長歎一聲。


    薛瑾走進來,看到的就是這樣的場景。他趴在鍵盤上,仿佛難過得無以複加。她突然覺得自己很過分,“對不起,你還是按照自己意願來吧”這句話不受控製就說了出來。


    臥槽,妹子果然是個貼心的好姑娘啊!不行,老子豈能這麽容易就被打動?必須來求我,穿女仆裝求我!不然,老子多委屈!


    他聲音很低:“不,我不是沉迷過去的人,我會按照你說的去做,隻要你開心就好。哪怕你將來會離我而去……”


    他將自己低到塵埃裏,好像隻要她開心,他就會去做任何事。薛瑾心神大震,搖了搖頭:“不,高海,不用委屈自己,做你自己就好。如果你不願意在這方麵發展,我們可以想別的。”


    臥槽,老子演技都爆表了,都換不來一句“我不會離你而去”嗎?沒有福利不開心!


    高海猛地站了起來,快速到她身前,伸臂將她擁在了懷裏:“我們不吵架了,好不好?”他覺得自己就像言情劇中的深情男主角,高大深沉,為她願受各種委屈。明知她不是人,卻還是願意為她背棄一切,太感人了。


    薛瑾行動快於思想,直接一記肘擊,打向他的腹部,自己退出了他的懷抱。看到蜷成蝦米狀的他,她又感到抱歉:“對不起,我……”


    臥槽,老子又被打了啊,被一個假人妹子給打了啊!不給來一發絕對不原諒啊啊啊啊。高海捂著肚子蹲在地上,一聲不吭,唿吸粗重,像是在極力隱忍著痛苦,和平時的嬉皮笑臉完全不同。


    “你怎麽了?高海,你沒事吧?”薛瑾慌了手腳,下手太重了嗎?“你給我看一下,讓我看有沒有事。”


    她越發自責,真是越來越沒出息了。完不成任務不說,還把任務目標給打傷了。明知道他是那種有色心沒色膽的,怎麽還跟他一般見識?


    她蹲下/身:“你讓我看看。”


    高海慢慢鬆開了捂在腹部的手,任由她在痛處輕輕地揉著。


    “還疼嗎?”


    她大概是不會想到他的疼痛可能是裝的吧。高海看著她在身邊焦急擔憂,心裏既熨帖,又酸澀。她是關心他的吧?


    其實,他剛才隻想聽她說一句不離開的。為什麽她偏偏不肯說那一句?他本來是一個人,自我感覺很良好。她忽然闖了進來,陪在他身邊,那就一直陪下去好了啊。


    他自嘲地笑笑,果然是孤單太久了嗎?連假人妹子都不想放過了。心底湧上一絲懊惱,他一把推開了她:“你摸我幹嗎?難道是看上我了,想跟我……”


    薛瑾一愕,狠狠地剜了他一眼,敢情之前都是在裝啊。她微有怒氣,也不想再安慰他,站起身來,轉身就走。


    高海撇了撇嘴,今晚不上肉了,肉湯都沒有。要把兩大女主虐的死去活來才開心。反正,不能隻讓我一個人不高興。


    她到來之後,他晚上的休息時間已經提前了兩個小時,可這次,他又延續了之前的習慣。高海在完成了百合文的更新以後,再次打開文檔,麵對著空白的文檔,迴想自己寫男頻文時的思想和心態。


    夜深人靜,他劈裏啪啦敲著鍵盤。看,她讓他不開心了,他還是想讓她開心。他寧可委屈自己,也不肯委屈一個假人妹子。


    臥槽,覺得自己好可憐好情聖怎麽破?


    不行不行,一定是他打開的方式不對,不能再自我催眠,他對她情根深種了。要不是這幾年沒見過女人,何至於這樣饑渴?


    一定要看個片子解解壓。


    臥槽,這整個c盤都是何悠然是什麽情況!


    累覺不愛。


    薛瑾近來細細琢磨了一下,高海就是個與世隔絕的宅男,懶得令人發指。他不肯走出去,又專注於寫百合文,莫非是想成為百合文的大神?受腐女妹子的追捧?那樣的話,gay更容易成功吧?


    總是把來一發掛在嘴上的人,應該是直男吧。能買充氣娃娃的男人,應該是直男癌才對。她不該懷疑他的性向的。


    所以說,他的發展目標應該是百合大神了?兩個女孩子之間的感情……她捏了捏眉心,在還是秦璿的時候,也聽過宮女磨鏡的事兒,她想幫他,是不是還能給他提供些素材?


    在大環境的影響下,百合小眾,男性寫手想以此為突破點,成為男神,想想都覺得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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