昌尼聽了這話,眼中一陣掩飾不住的激動:“東查和諾金這兩個膽小鬼一直看不起我,要不今天也不會推我出來打頭陣,有老大幫忙,我願意幹掉他們!”如果說剛才還是為保命而被迫投降,現在的昌尼可就是有點真動心了。


    他和老大老二的關係不但談不上融洽,甚至相當緊張。聽到安秉臣有心扶他當頭領,昌尼更是興奮不已,那不僅意味著自己的性命暫時沒有危險,而且還能幹掉壓在自己頭上的兩個對手,這樣的好事到哪裏去找?


    他這樣的海盜真正追求的就是個逍遙自在,殺人劫財為的也是能過上無憂無慮的日子,現在有機會自己當家做主發號施令,哪裏會不動心。


    聽到昌尼表白心跡,安秉臣暗自發笑,這海盜頭目連自己的底細都沒弄清就敢答應動手殺人,果然是個肌肉發達頭腦簡單的匹夫,難怪他隻能做到老三的位置。


    他卻不知這幫海盜過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殺個把人對他們來說根本不算什麽大事,幹掉自己的對頭更是得償心願的人生快事,有時候倒貼錢都樂意,更何況還有那一億美金的花紅。


    昌尼的表態讓安秉臣心中石頭落地,他打的主意是借這幫海盜在東南亞經營出一片安居之地,萬一q市那邊戰火再起,他也能帶著林氏姐弟搬遷避禍。


    就算此路不通,他也沒有任何損失。退一萬步說,哪怕昌尼是做戲表演,他也不懼任何埋伏陷阱,在這片公海之上,擁有最強大暴力機器的他不需要擔心任何危險。因為在絕對的實力麵前,所有的陰謀詭計都無能為力。


    “嗯,很好。聽從我的指示,你不但可以保住性命,還能過上自由自在的海盜生活。不要違抗我的命令,更不要試圖欺騙我,因為我通常不給人解釋的機會,想當大頭領的人一定有很多。對了,不要叫我老大,叫我先生。”安秉臣一臉冰冷地說完了這番話。


    “是的,先生!”昌尼挺胸站直,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樣,幾分鍾前他還曾用輕蔑敵視的目光打量過安秉臣,也許現在他把這種目光藏進了心底,等待著合適的時機重新爆發,或者幹脆泯滅在對方強大實力的威懾之下。


    目睹了這一幕並完全能聽懂雙方對話的羅伯特徹底傻眼了,他和比利嘀咕了幾句後又湊到安秉臣跟前:“先生,兩百萬美金,送我們到菲律賓登陸。”既然對方都能和海盜成一家,那他們除了開個價之外還真沒什麽可做的。


    “你們是我的部下的俘虜,他將決定你們的命運。”安秉臣直截了當迴絕了他,一億美金他都沒動心,區區兩百萬他更不放在心上。錢,對他當前來說,真是一點兒用處都沒有。


    比利從這個年輕人的語氣中聽出不妙,情急之下他衝上前兩步立刻被一群卡魯包圍,鋒利的足肢抵在腰腹部位迫使他無法繼續靠近,最後他大吼起來:“你需要什麽?我願意用我所有的東西換迴自由!”


    聽完卡魯的轉譯,安秉臣看著比利,一字一句道:“我什麽都不需要,尤其不需要你的指手畫腳。”說完,他向昌尼道:“把這兩個人關起來,不要再讓我看到他們。”


    安秉臣一聲令下,所有卡魯散開,昌尼和僅存的四名手下恢複了自由,比利和羅伯特再次被丟進輪機艙裏。


    “先生,我們接下來做什麽?”昌尼返迴甲板恭敬地問道。


    “去找東查和諾金,談談他們退休的事。”安秉臣的眼神讓昌尼打個冷戰,不過這句話的內容卻讓昌尼熱血沸騰起來。


    此時天光已經大亮,沒有太陽,是個陰天。向東駛出沒多遠,海平麵上果然出現兩個小黑點。昌尼糾集了四個手下開始訓話許諾好處,安秉臣坐在船舷邊冷眼觀看,一隻卡魯伏在他身前檢查傷口並重新包裹,其餘的小蜘蛛全都散布在船舷擋板內隱匿。


    “建議操作者,卡魯並不適合戰鬥。”這隻小蜘蛛突然說話,安秉臣已經意識到所有的卡魯是一個整體,所有卡魯共享來自外界的信息,也共享對外的表達。


    安秉臣活動了一下右肩,這些機械精靈果然厲害,不到半小時剛才還麻木不仁的肩膀已能微微活動。他想起卡魯曾經提到過一種叫蘇別丁的機器人,於是發問:“蘇別丁比卡魯更高級嗎??現在能造嗎?”


    “蘇別丁和卡魯,各有作用。當前資源嚴重不足,無法建造蘇別丁。”


    “那麽,卡魯是工程師和技術員,蘇別丁是戰鬥的士兵?”


    “這個本地化解釋可以接受。”這隻卡魯慢條斯理地把一條繃帶繞緊纏住安秉臣的傷患部位,其動作準確而迅捷,好似汽車流水線上的組裝機器臂。


    “造蘇別丁還需要什麽資源?是不是和建造卡魯一樣的海底礦脈?”


    “能量不足,缺乏製造動力模塊的必要條件,隻有武器模塊和通訊模塊的蘇別丁不夠完整。”


    “動力模塊?”安秉臣有些頓悟,蜘蛛車的各種功能已經讓他隱隱意識到,這個機械文明似乎很強調功能模塊的組合,“星台(蜘蛛車)也有動力模塊吧?還有卡魯,都一樣嗎?都是什麽原理的動力係統?為什麽卡魯能用蘇別丁不能用?”


    “卡魯借用了星台的原始動力源,分享比例已接近危險極限,無法再為蘇別丁提供分享。當前融合環境參數的本地化進程僅到百分之四,本地化結束尚需二十四個行星自轉周期,智庫必須完成本地化後才能進行替代模塊的分析設計。”


    安秉臣聽得霧頭霧腦,不過那個行星自轉周期他倒是明白:“以後別嘮叨什麽自轉周期了,就說天行不行?”


    “是,蘇別丁生產線設計需兩天時間才能建成。”


    “那就是說,要造出蘇別丁最快也得二十六天以後了?”


    “是。”


    “那現在就隻能有勞各位卡魯了,待會兒給我保護好那個小個子昌尼,別讓他死了。”


    “遵從操作者的指示。”卡魯的聲音總是無動於衷。


    安秉臣好奇心又起,接著問:“卡魯和蘇別丁都服從星台操作者的命令嗎?”


    “是。”


    “為什麽?這是那個第七層世界外的造物主的規定嗎?最終目的是什麽?星台操作者的使命是什麽?”


    卡魯目器中藍光沉寂,緘默半天沒有任何迴答。


    安秉臣恨得直咬牙,一到關鍵問題,這些小東西就封口,他想了想又問:“我,也就是星台操作者,是否能直接聯係造物主?”如果這些小蜘蛛被設定為針對特定問題保持緘默,那麽找到設定規則的造物主也許可以獲得更多信息。


    遺憾的是,卡魯對這個問題依然報以沉默。


    安秉臣隻得放棄努力改從側麵打聽:“那麽,除了卡魯和蘇別丁,還有哪些造物主的奴仆?”


    “托比,還有庫拉,智庫會根據不同世界設計各種本地化產物。”


    “托比?庫拉?不同世界?在其它行星世界也有星台(蜘蛛車)嗎?”安秉臣聞言大驚,這位造物主難道向全宇宙播撒機械文明的種子?蜘蛛車是由那塊不起眼的石頭變化而來,如果這樣的話,是不是意味著宇宙中每個固態行星上都有一塊這樣的石頭,無窮無盡地長眠著,等待著蘇醒激活的那一天?


    激活的條件是什麽?目的又是什麽?


    “還有,智庫是什麽?它是一個信息庫,還是像卡魯、蘇別丁一樣的個體組合?”


    “智庫將匯集本地世界所有數據,卡魯、蘇別丁、星台和星網都是智庫的一部分。”


    “智庫結束本地化進程後會與造物主聯係嗎?”安秉臣緊張地問道,他大概有些明白這種模式了,這個所謂的蜘蛛車很可能是某個機械文明向宇宙擴張的先驅者。


    “不,智庫僅服從星台操作者的命令。”卡魯的迴答讓他愣住了,不與母星聯係,那麽所有這一切,又是為了什麽?仔細品味卡魯的敘述,安秉臣很快得出一個結論:智庫才是所有這幫機械產物的核心。


    蜘蛛車引導著他來到太平洋海溝深處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借用潛艇上的彈道導彈發射微粒衛星構築星網,此外包括蜘蛛車、卡魯,包括還未見過的蘇別丁等等全是智庫的外延。卡魯無法給他的答案,在智庫裏或許會有線索。


    “智庫怎麽采集本地世界數據?”


    “星網、星台,卡魯、蘇別丁,隻要有通訊模塊就能為智庫提供數據,所有數據將永遠保存在智庫中。”


    “這個星球上所有的生命和非生命都將被記錄?”


    “是,智庫將詳細錄入所有本地生命體的多元特征,並嚐試從本地數據庫中篩選過去的記錄資料,這就是本地化過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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