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位夫人別慌,這位小姑娘年紀小不懂事,許是弄錯了。”陸國公夫人出生名門世家,今兒個又是她唯一的嫡子滿月宴,又有蕭妧在場,這件事就非同小可了,所以陸國公夫人認定了這就是有人故意跟自己過意不去,才派了個孩子來搗亂。


    眾位夫人聞言也就沒當迴事,畢竟九珠隻是個不足半人高的小娃娃,說出的話實在不足以讓人相信。


    “快去找找這位姑娘的家人。”陸國公夫人對著身後的小丫鬟叮囑道,小丫鬟立即點了點頭,很快就退下了。


    “小姑娘,你可知上麵坐著的那位是誰,這裏可不是你胡鬧的地方,念你年紀小,你還是快離開這裏吧。”


    陸國公夫人板著臉看向了九珠,認定了九珠就是在胡鬧。


    九珠環視一圈,看著眾位夫人端著茶杯就要飲茶,跺跺腳,大喊一聲,“小心有毒啊!”


    這一嗓子著實不輕,嚇的其中一位婦人手一抖,手中的白玉茶盞直接就從手上掉了下來,碎成了數瓣。


    “這孩子……”那位摔碎了茶杯的夫人臉色微變,又是氣惱又是無奈的看著九珠,“這孩子是怎麽迴事,究竟是誰家府上的姑娘,忒不懂規矩了,冒冒失失的。”


    這指責的話九珠是聽懂了,委屈的憋著嘴兒。


    “你叫九珠?”蕭妧看向了九珠,九珠立即衝著蕭妧點了點頭,蕭妧招招手。


    “娘娘,不可啊,這孩子頑劣的很,要是衝撞了娘娘可怎麽好啊。”陸國公夫人立即阻攔,蕭妧卻笑,“本宮瞧著小姑娘不像是說謊,孩子麽,也是好心,今兒人多繁忙一時的疏忽也是有的,保不齊就是有人動了什麽歪心思。”


    “你肯相信我的話?”九珠有點驚訝。


    蕭妧衝著九珠招了招手,對這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很是歡喜,“信不信得由太醫查證了才能知道,不過你是怎麽知道這茶是有毒的?”


    “我師父教我的。”九珠一臉驕傲。


    “那你師父也來了?”蕭妧的聲音柔和了三分,壓低了聲音問。


    九珠搖頭。


    “既然你師父也沒來,你怎麽就敢肯定這茶有毒,看你的年紀也就四五歲大,字都認識不全,又怎麽會懂這麽多,小姑娘,是不是有人教你這麽說的?”陸國公夫人看向了九珠,臉色略緊,若不是礙著這麽多夫人在場,陸國公夫人肯定會質問個清楚,白白攪合了眾人的好興致。


    九珠漲紅了小臉,忽然想起了趙承玨的囑咐,不可以讓任何人知道自己可以聽懂小動物的話,九珠鬱悶了。


    “小姑娘,我這就讓丫鬟領著你去千羽院玩吧,那裏還有很多的小姑娘,去玩吧。”


    陸國公夫人斜了眼身後的丫鬟,丫鬟拽著九珠的手就要往外走,九珠卻是看向了蕭妧。


    “我說的都是真的。”


    蕭妧下頜一抬,“放了她。”


    那丫鬟立即鬆了手,九珠跑上前,壓低了聲音在蕭妧耳邊說,“我跟著師傅上山采過藥,我挖過寒星草,真的是有毒之物。”


    蕭妧輕笑,看了眼陸國公夫人,“等太醫來了再做定奪也不遲。”


    有了蕭妧發話,陸國公夫人隻好遵從,不一會太醫就來了,正好今兒也是來赴宴的鍾太醫,鍾太醫接過蕭妧剛才端起的白玉茶盞,檢查了好一會,九珠立即道,“這裏麵有寒星草,寒星草被磨成了粉末兒加入茶水中,味澀如茶水,遇白醋呈紫紅色。”


    陸國公夫人還沒來得及讓丫鬟去準備白醋,就聽鍾太醫驚訝的看著九珠說,“不錯,這裏的確是有寒星草。”


    “鍾太醫?”陸國公夫人臉色微變,這可不是鬧著玩的。


    “門口的院子裏還有一株和芍藥十分相似的紫茉莉,飲了寒星草的茶,聞了紫茉莉的香氣,就是劇毒。”九珠指了指鍾太醫身後的花壇。


    鍾太醫半信半疑,有些不敢相信九珠的話,轉了個身又去了花壇,在一堆的芍藥花中,果然是發現了不妥之處。


    “小姑娘說的一點也沒錯。”鍾太醫點了點頭,十分驚奇的看著九珠,小小的年紀竟懂這麽多。


    “竟真的有毒!”眾位夫人臉色都變了。


    “這……”陸國公夫人立即跪在了蕭妧跟前,“娘娘明察,絕對不是陸國公的人要暗害娘娘,這件事陸國公府一定會追查清楚的。”


    蕭妧緊繃著小臉,一聲不吭。


    “九珠,你好厲害。”趙嗣玨崇拜不已的看著九珠。


    九珠哼了哼。


    “娘娘,這個小姑娘怎麽會知道的這麽清楚,該不會是有人在背後故意教的吧,居心何在?”


    畢竟第一個發現的是九珠,眾人便將懷疑的目光對準了九珠,一個孩子就敢孤身一人闖入大廳中,形跡可疑,膽子也太大了。


    “娘娘,這會不會是個圈套?”


    眾說紛紜,九珠儼然就成眾矢之的。


    “那你們倒是說說一個孩子為何要害了本宮之後,又不顧規矩的來提醒本宮?”蕭妧的神色微冷。


    一句話將眾人問的啞口無言,很快另一個人開口了,“或許……或許正是因為如此,才能博得娘娘的青睞,自編自演的一出好戲。”


    眾人實在想不明白九珠一個小小的孩子怎麽會出現的這麽巧合。


    “劉夫人,九珠是太子府的貴客,一個四歲的孩子博得青睞又有何用?”


    門外趙承玨的聲音傳來,隻見趙承玨一襲五爪金蟒服襯上那一張溫潤如玉的容顏,增添了一絲魅惑和嚴謹,待走近了些,趙承玨眼底深處的冷意逼視的叫人不敢抬眸。


    “殿下……”九珠興衝衝的上前拽住了趙承玨的衣裳。


    趙承玨伸手揉了揉九珠的小腦袋,神色倏然柔和了三分,目光看向了蕭妧,“兒臣拜見母後,九珠是兒臣的一位故友之徒,兒臣故友乃是一位醫術高明的大夫,九珠從小耳濡目染學了不少,字雖不認得多少,藥材卻是樣樣精通,九珠是暫借住在府上,等著故友歸來便將九珠接走,今日也是兒臣帶著九珠來的,隻想著國公府嬌客眾多能找個玩伴,卻不想國公府出了這樣的事。”


    說到接走,趙承玨心裏還有些不自在,隻是麵上不顯罷了。


    蕭妧了然一笑,“原來如此。”


    有了趙承玨的這話,眾位夫人倒是不敢再指責九珠的嫌疑了,趙承玨卻還是不肯罷休,“太醫,給諸位夫人的茶盞也驗一下吧。”


    “是。”


    很快待鍾太醫查清楚以後,表示並沒有毒,趙承玨歎息,“這倒是奇怪了,究竟是什麽人針對母後,卻放過了在場的眾位夫人,好大的膽子!”


    幾位夫人麵麵相覷,怎麽聽著這話有些不對勁呢,什麽叫放過了在場的諸位夫人,難道她們做錯了什麽嗎。


    “殿下,幾位夫人並非存心為難九珠姑娘,隻是之前不知九珠姑娘的身份,多有冒犯,還望殿下消消氣。”陸國公夫人哪裏聽不出趙承玨是不滿意在場的幾位夫人,剛才指責九珠。


    “陸國公夫人,今兒個母後可是來你府上險些中毒的,若不是九珠機靈,後果不堪設想,這叫孤如何消氣?”趙承玨臉色一沉,十分不悅的看著陸國公夫人。


    陸國公夫人麵色微變,“殿下教訓的是,這件事一定追查個清楚,但這件事絕對不會是陸國公府所為,一定是被人鑽了空子……”


    “她,她身上也有很濃的紫茉莉香氣。”九珠拽了拽趙承玨的衣袖,伸手指了指翠兒。


    翠兒嚇得一激靈,身子一軟直接跪在了地上,“娘娘明鑒啊,奴婢實在不知為何紫茉莉,又怎麽會將毒抹在身上呢。”


    “若是不接觸傷口,紫茉莉的香氣一時半會是不會傷身的。”九珠道,“我就是個趙嗣玨在茶房討水喝的時候,遇見了她,被她身上的香氣帶來這裏的。”


    趙嗣玨一聽到自己的名字,立即衝著趙承玨點了點頭,“是啊是啊,我可以替九珠作證。”


    翠兒小臉慘白,這下就是十張嘴也解釋不清了。


    “那你又為何不提前製止,你若是晚來一步,娘娘可是差點就喝了茶……”陸國公夫人質疑地問,那態度顯然就是懷疑九珠的目的。


    “我以為是誰把寒星草給弄混了,一路跟過來才看見了院子裏的紫茉莉,我……我也沒有想那麽多。”九珠撓了撓腦袋,九珠一開始還沒聞出來紫茉莉的香氣,後來聽了蝴蝶的話,才確定了。


    “查吧,就從這個小丫鬟開始。”蕭妧睨了眼陸國公夫人,對著九珠招了招手,九珠抬眸看了眼趙承玨,趙承玨點了點頭,九珠才上前,蕭妧將九珠攬入懷中,“好孩子,不管怎麽說今兒都是你救了本宮一次,旁人說的話無須擔心,你隻管做你自己即可。”


    九珠眯眼笑,她就很喜歡眼前這位漂亮的娘娘,“是。”


    當朝皇後險些中毒,陸國公府的氣氛一下子就變得凝重起來,翠兒被兩個侍衛給帶走了,連京兆尹也來了。


    陸國公夫人倍感壓力,心中的滋味可想而知,恨不得將背後之人揪出來,扒皮抽筋才好。


    過了一個時辰,蕭妧一隻手撐在桌子上眼眸半眯著,九珠就在蕭妧身邊乖乖坐著,蕭妧時不時的衝著九珠淡淡的笑,屋子裏沒有一個人說話,靜謐的可怕。


    整個陸國公府都被看管起來,每一個接觸過白玉茶盞的人都被帶走了審查,尤其是陸國公夫人院子的裏丫鬟,無一幸免,陸國公夫人的臉色十分的難看,照這樣的查下去,十有八九就是陸國公府內的人作祟。


    又等了半個多時辰,蕭妧換了個姿勢,這幾日也不知怎麽了,嗜睡的厲害,鼻尖忽然聞到了一股香氣,蕭妧睜開眼睛,隻見九珠從懷裏掏出一個小荷包,小荷包裏全都是各種各樣的蜜餞,酸梅的香氣撲鼻而來。


    九珠吃的正香,一扭頭看向了蕭妧,大方的挑起一粒遞給了蕭妧,“呐,這是我親手摘的梅子,做的蜜餞。”


    蕭妧淡淡的笑,倒是沒有拒絕,接過小小的蜜餞放入口中,酸澀的味道頓時壓住了胃裏的翻江倒海,上麵的兩個人你一顆我一顆,不知不覺,九珠倒了倒小荷包,“沒了。”


    蕭妧伸手揉了揉九珠的小腦袋,“多謝你招待本宮,迴頭若是閑來無事,可以去宮裏玩玩,宮裏的吃的還有很多很多,換本宮招待你。”


    九珠點點頭,“不過我隻能白日裏去,天黑就要迴來。”


    “依你。”


    蕭妧雖生氣,卻是沒有將這件事放在心上,仿佛剛才在生死關頭走一圈的不是她而是旁人一樣,越是和九珠接觸,越是喜歡這個小姑娘。


    趙承玨低著頭眼中掠過寵溺之色。


    “大皇兄……”趙嗣玨悄悄湊近了趙承玨身邊,壓低了聲音,“我……我可不可以去太子府住幾日?”


    趙承玨瞥了眼趙嗣玨,見他的目光一直看著九珠,眉頭微皺,態度十分堅決的拒絕了,“不行!”


    “大皇兄!”趙嗣玨癟著嘴,一臉委屈,為什麽大皇兄可以帶九珠去玩,卻不能帶自己?


    偏心!


    “迴頭孤考你一篇文章,若是答的不錯,就來,若不行,趁早歇了這心思。”趙承玨故作心軟的姿態。


    趙嗣玨先是猶豫了下,而後點了點頭,“好。”


    “男子漢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這件事隻有你我二人知曉,不許告訴旁人。”趙承玨隨後立即補充,趙嗣玨還沒有反應過來,一旁的趙霆玨一個勁的給趙嗣玨使眼色,趙嗣玨隻點了點頭。


    讓趙承玨考文章,那十有八九是絕對不會過的,趙承玨的意思就是不許趙嗣玨對蕭妧撒嬌,用了什麽法子去了太子府,卑鄙!


    轉眼間又過了半個時辰,蕭妧有些坐不住身子了,小嘴兒裏沒味,卻是忍耐著。


    “迴娘娘話,翠兒招了,這一切的幕後主使是陸大姨娘,奴婢也在陸大姨娘的屋子裏找到了寒星草,陸大姨娘的長子今年十五歲,考上了秀才,陸國公應允了若是考中了前三甲,便將世子之位給陸大公子,誰成想國公夫人誕下了嫡子,且未滿月就要被冊封世子了,陸大姨娘心有不甘便趁著這個機會給國公夫人一個難堪,這紫茉莉和寒星草的解藥,已經備在了瓜果中,陸大姨娘的本意是要讓娘娘飽受折磨,而後牽連國公夫人。”


    青予上前迴話,蕭妧點了點頭,斜了眼陸國公夫人。


    “娘娘……”陸國公夫人剛才想了半天,紫茉莉是昨兒才移植來的,除了陸大姨娘身邊的人之外,再無旁人,陸國公夫人殺了陸大姨娘的心思都有了,這個不知死活的賤人,陸國公府的臉都給丟盡了。


    “陸大姨娘人在何處?”蕭妧問。


    “被奴婢綁了在外麵候著。”青予說完,很快就帶著陸大姨娘進來,陸大姨娘此刻已經是披頭散發,小臉上滿是驚恐之色,一進門就衝著陸大姨娘磕頭。


    “娘娘,是婢妾一時糊塗鬼迷了心竅才會這麽做的,求娘娘開恩。”陸大姨娘生的妖嬈多姿,在這個府上是最得寵的姨娘了,甚至風頭還蓋過了陸國公夫人,陸大姨娘也是陸國公夫人的親妹妹,隻是嫡庶差異罷了,一個是正妻一個是小妾。


    “賤人,你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謀害皇後娘娘!”陸國公夫人二話不說揚手便對著陸大姨娘狠狠的扇了一巴掌,又快又狠,直接就把陸大姨娘給打翻在地,嘴角出血。


    “夫人,婢妾知錯了,娘娘,求娘娘饒命……”陸大姨娘實在想不通,這麽縝密的計劃怎麽就毀在了一個四歲的女娃娃手裏了,紫茉莉花不僅長得和芍藥相似,連味道也是一樣的,寒星草更是很少人認識,就是這麽不巧被九珠給撞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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